第10章 练剑也练拳

掌柜的其实对这两个真正的外乡人并不是多喜欢，喜欢四处挑事，挑战修士，可九州天下的修士们，哪里会在意这么两个另外一座天下的人？

所以出手的，又多是一些半罐子水响叮当的人，结局都不是太好。

麻烦反正都已经一大堆了，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儒生最重意气之争，他也懒得去劝，只是说道：“公子小心些。”

凌云笑了笑，身后已经有劲风吹过，他背对着金发青年，脚步轻移，刚好避过，只是他金发青年拳头所带的火红之气，灼热非凡。

气存体外，可御使身体各处，难不成这人已经是三境炼气士不成？

凌云翻身倒退，酒鬼先生说他现在刚到聚气境界，随便一个二境修士都能碾压他，何况是三境修士？

但是当事情已经临门，凌云如果不作为，反而不符合他的心境。

对方不曾使用兵器，他也不能使用，又并非生死之争，犯不着无所不用其极。

“难道你只会躲吗？”

金发青年喝道！

凌云深吸了一口气，酒鬼先生要他再养剑三年，三年时间，不得出剑，至于真要对战，那便学那武夫出拳，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你练拳练掌也是练剑，差不了多少的，加上凌云本身大梦千秋，和酒鬼先生练剑，也会对自己大梦千秋之中记下来的修行之法相互印证，然后演变成自己的东西。

拳脚掌爪，他皆有所成。

修行纸质版不成，根骨不佳，只是说炼气炼魂一事，以及未来成就的限制，都是极为艰难，如登天一事，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资源，但二境三境之后，却是没有太多的区别，只有下得了苦功，成就也差不了多少。

“来吧！”

凌云双眸闪过一缕精光，握剑的凌云和不握剑的凌云是两个人，读书和不读书的凌云是两个人，当那个少年凌云凌云真的展现出少年那意气风发之势的时候，他便如那池中金鳞，欲化龙！

我有凌云志，何不上九天！

凌云同金发青年对一拳，各自倒退出去，凌云三年筑基，炼体，淬骨，活血，肉身坚硬强大，也觉得拳头隐隐作痛。

而那金发青年，也是有些惊讶，这几个月以来，和他对战之人，除却所谓的武夫体修，能和他对拳之人，无不适骨断筋折，哪有像凌云一样安然无恙的？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兴奋起来，难道自己随便挑个事情，就能遇到一个东方修士中的高手？若是如此，自己也得认真起来了。

掌柜的让人先把桌子移开，想着自己要不要在客栈后院开个比武台，免得总是将自己的店砸个稀巴烂，不过有儒家门生在此，他也知道对方是不会赖账的，可是那两个人就不好说了哟，总不能让咱自己人吃亏吧？

想到这里，掌柜才发现这年轻儒生的赵宋官话说得倒是极为顺畅，莫不是京城某个家族的后人？

“再来。”

金帆青年的口音有些奇怪，但不影响他表达自己的意思。

凌云背着巨大剑匣，踏步而出，如若神剑出鞘，锋芒毕露，当第二部踏出之时，他已经和金发青年短兵相接，双方出手极快，金发青年出手，势大力沉，凌云看似瘦弱，但是身体之中仿佛蕴含无穷无尽的力量，与金发青年拳拳到肉，打得不可开交！

凌云初到二境，尚未开赴，丹田之中灵气贮存并不多，反观那金发青年，却丝毫不曾担忧，他只气机，似身兼天地，无穷无尽。

第二回合，最后一招，凌云化拳为掌，以掌对拳，临近之时，并指如剑，二指如剑，隐有锋芒，剑意覆盖手指之上，拳指相撞，有无形气浪勃发，吹得围观之人衣袍飞扬！

“咔嚓！”

凌云手指再入一份，金发青年神色一变，竟然轻易刺破他的护体斗气，打碎了他的一截指骨，他斗气运转到极致，拳上斗气愈发浓郁。

但是对方无意击杀他，及时收回，但他却再无法收回去势，火红斗气犹如猛虎下山，直指凌云面门！

凌云面色大变，他旧力未尽，新力未生，仓促之下，他只得定住脚步，沉腰扎马，如老剑倒悬，稳如山岳，凌云小腹鼓胀，他气沉丹田，再一口吐出：“散！”

顿时口吐剑气，剑斩猛虎！

那势如劈竹的红色猛虎骤然散去，凌云衣袂飞扬，再次站直身体，嘴角溢出鲜血，剑修丹田灵气为剑气，但若是要口吐剑气，须得五境化龙，才不会伤及自身，若非是他肉身打磨坚韧，这一口剑气，可以直接刺破他的腮帮。

但是现在也不免流血，凌云剑那金发青年不再动手，吐出一口血沫，嘟囔道：“不听酒鬼言，吃亏在眼前。”

金发青年走过来，他一身气势尚未散去，凌云严阵以待，金发青年以九州天下的抱拳礼弯腰致歉：“我输了，刚才对不起，我没有收住手。”

凌云以为他还要打，没想到他是来道歉的，摆摆手说道：“无妨，我刚才言论也确实伤人，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你这抱拳礼跟谁谁的？”

右手掌覆盖左拳，那是给死人敬礼，正常应该是左掌覆盖有拳……

凌云先还一礼道歉，再直起身对金发青年说道：“方才你也有错，也应该给小二道歉，道歉要诚心。”

这金发青年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当真诚心诚意给小二道歉，然后才问凌云：“我看你们都是这样的啊？”

凌云观金发青年并无恶意，便与他细细讲解儒家礼仪，听得金发青年一愣一愣的，如此繁琐，而凌云一说起来，那是个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听得金发青年昏昏欲睡，他们尊敬强者，也尊敬有品德的人，恰好凌云两样都占齐了。

凌云看了一眼周围打碎的桌子，对金发青年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掌柜的，不好意思，将你这地方给打乱了，”他带的钱不多，还真未必能够赔偿，“我这钱不多，留着还得自己用一点，您看我要不在这里帮你跑跑堂什么的，先把您这些损失赔偿够？”

这儒生是一个修士，掌柜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修士，这么低声下气给他一个普通客栈的老板这么说话的，顿时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凌云歉意的说道，“我能跑堂，也能做饭，在你的客栈里打斗，本身就是我错，就当为此弥补我的过失。”

金发青年走过来，对于陆游的感官有上了一个档次，他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算短，其实在之前还有过游历，自家师长对于这座天下的风土人情都极为赞赏，可是自己所见并非如此，他和人对战，有过损了第三方利益的时候，他应该是和那对战之人对半分，各自赔偿的，但是最终是受到损失的人要帮助损了他利益的人来针对他，让他一个人全部赔偿。

身在异乡，身不由己，他只能咬鼻子认了，但是对于这个天下的人的感官却是一次次下降，凌云的出现，就像是让他在阴霾里看见了一道曙光一样那样的温暖。

“我也有错，我赔。”

之前他可是不打算赔的，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人，给什么好脸色？

“你当然得赔！”凌云言外之意就有点，你要是不赔，我还要打你的。

凌云是修士，又是儒生，这样的人本身地位就很高，可能还是个练剑的，这样地位就更高了，他一个小小客栈的掌柜，哪里敢不答应？可答应了就真敢让凌云在这里做跑堂？他哪有那个胆子啊！

“你不用在这里帮忙，你的钱我替你给了。”

金发青年说道。

凌云摇头拒绝，“我的过错，不用别人来还，这是做人的底线，就算是你替我还了钱，我还欠了你人情，人情最难还。”

“我不要你还。”

金发青年听师傅说，这座天下最干净利落的有三种人，一种是修仙的道士，一种是练剑的剑修，一种是义气最重的武夫体修。

最能烦人的也有三种，读书人，和尚，还有无赖。

“你要不要我还是你的事情，我还不还你那是我的事情，这是两码事情。”

凌云郑重的说道。

金发青年无奈的付了自己那一部分钱，凌云也和老板说妥了，金发青年邀请凌云坐下聊天，凌云第二天才正式成为客栈一员，便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剑修啊？”

金发青年对于九州天下的剑修十分感兴趣，他的师长警告过他，遇见道士，你不去招惹就好，遇见和尚，你不去搭理就好，遇见读书人，以礼相待就好，要是遇到剑修，你最后绕着路走，那些家伙是一句话不对就要提着剑砍人的，不死不休的那种。

但是九州天下的剑修地位极其尊崇，实力也十分强大，可越境对战，他见凌云腰间挎剑，人物凌云就是剑修。

凌云砸吧砸吧嘴巴，这话让人咋接呢？

说自己是剑修，又怕堕了酒鬼先生的名气，万一再那小账本上再给自己加一笔，那自己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凌云只能说道：“我就是个喜欢练剑的人，不算剑修。”

反正酒鬼师傅说了，他现在这水平，算个鸟的剑修，出去行走江湖，也别说是剑修，丢人。凌云觉得还真是挺丢人的，等自己成了三境大修士，回去把那龙象拔出来再说。

……

此时的酒鬼正踩在龙象剑坠入地底的地方，一边踩实土地，一边嘟囔道，“让你眼瞎，现在过去，那岂不是还得让那小子反过来感谢你？那可不行，你那瞎子主人识人不明，你这也学到了，现在是活该。”

酒鬼忽然想起了某件事情，在某人学剑中期，其实他早已生出剑意，酒鬼也没有见过，有什么人可以一吞纳灵气，就可转化为剑气的人，也得亏自己将某人的身体打磨坚韧了，不然就是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这凌云吧，聪明是聪明，就是有时候比较实诚，想着一个已经生出剑意的剑修，跟人比剑的时候，谦恭的说道：“在下凌云，是个练剑不咋样的不入流的剑修，请指教。”然后剑意一出，技惊四方，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场面。

凌云挂着酒壶却不喝酒，一边应付着金发青年那小迷弟的问题，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他暂时不选择游学九州，是有原因的，这个赵宋，一国之地，可是承受了他太多的仇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