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是四月底，天气已经不再寒冷，清晨的微风不光夹杂着春天露水的味道，而且还伴随着泥土的清香。刚起床的李东升看着身边最为挚爱的家人，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暖意和动力，在悄悄穿好衣服后，他像往常一样，准备着去田间地头走一走。但是被她轻微动作吵醒的赵彩玲，随后也穿起衣起了床，夫妻两人的这种默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已经成成为了一种习惯，李东升对着赵彩玲笑了笑说道；昨天你爸给村委会来过电话了，说是你妈今天请假要来照看你几天，我寻思着你和妈跟孩子住一起，我就去老房子里收拾下凑活凑活。听到这，赵彩玲很是心疼，但是也没有办法，家里能住人的房子也就这么一间窑洞，其他的房子都是在老人手里建造的夯土房，房子也早已破败不堪常年漏雨，养牛的那一间房顶都塌了一大块，平时除了喂牛以外，他们夫妻也很少进入，自从上次牛被派出所送回来后，夫妻也决定把牛卖了，除去了还债的钱，剩下的钱在有了李文鸽后，七七八八花去的也没剩下来多少，自从那间房子没了牛后，夫妻两也很少在走进去，不光是因为房子破败不堪，更是因为一进入房间便会感觉心里空牢牢的。而每次谈起家里的这些破房子，赵彩玲都会感觉很是委屈，自从她嫁到李家以后，结婚前房子是以前的老院基，除了三间破漏的夯土房以外，也没有在留下别的房子。李东升的父亲那些年也刚转业没多久，家里条件也正好遇到瓶颈期，期间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为了给李东升能建个婚房，家里也是省吃俭用的在老院子的空地处，新建了一口砖窑房，当做他们婚房用。而这种砖窑房和陕北的窑洞倒是有点类似，只不过差别是陕北的窑洞是在土崖边向内挖个洞，在里面在砌上砖头罢了，而东升家的这种房子，则是在平地上用大块的土砖块，垒成的土墙面，房顶则用转头垒起来的拱形房顶，而墙面和房顶在建成后，则是用泥巴，生石灰。麦壳。混合而成的腻子。在上面厚厚的抹上一层，来抵挡着雨水的冲刷。虽然这种房子奇形怪状，但是好的是住在里面感觉也是冬暖夏凉，只不这种房子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每逢678月的雨季或者暴雨，房屋都会往下漏水，而这也是赵彩玲日后的一大心病，以置于一到下雨天，赵彩铃都会躲在角落里，生怕雨水会把房子冲塌。早在建房期间，李东升的父亲，为了让李东升结婚的房子看上去不那么寒酸破旧，便用一些石灰水沾着扫把，在老房子和新房子的院墙上刷了刷，以至于家里的房子看上去不会那么破旧寒酸。其实刚开始赵彩铃的父亲并不看好这门婚事，在听说李东升父亲是老公安后，家里条件又很一般，兄弟姐妹又有三个之多。自己便不是很有好感，在他接受的思想教育里，知识分子和当兵的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更谈不上什么门当户对。奈何同事又极力热心的撮合，便才同意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可是在自打两个孩子见面后，他们便很是一见钟情，赵彩铃则告诉自己，李东升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男人，这辈子非李东升不嫁。赵江海后来又执拗不过赵彩玲，又碰上李东升父亲的亲自上门提亲。作为知识分子的自己，本来就是很注重面子这些，奈何对面亲家公又是体制里的老公安转业，加上低三下四的恳求上门，给足了自己面子。在加上同事们的撮合奉承。便不再阻拦两人，答应了这门亲事。直到在送亲的时候，来到李东升家时，看到家里真实条件后，便皱着眉头，席间李志明多次向自己敬酒，自己也是拉着脸客套的礼貌应付几下，后来在婚礼结束后，本来想找个机会叮嘱女儿几句，奈何看到女儿及其幸福的样子后，话到嘴边又只能憋了回去，在哀叹声中摇头走了。事后，只是听说女儿在李家虽然日子过的辛苦，但是李东升却很是勤劳和体贴赵彩玲，亲家公也经常回家带些东西和钱补贴家用，这才让赵江海心里好受了许多，他也清楚条件再好也不如嫁得好，既然两个孩子都真心喜欢，也都勤劳肯干，苦日子只是暂时的，将来一定会过的更好，便不再纠结这件事情。但是直到上次女儿来电话给自己，哭诉家里牛被偷的时候，自己对李家的丁点好感又荡然无存，以至于李志明的迟迟未曾露面，彻底激起了赵江海内心的愤怒，这次女儿又给他们李家添个男丁，自己女儿坐月子期间，他李家长辈都没回来个人照顾一下，这让赵江海更是愤怒到了极点。后来在和自己爱人下班商量后，自己爱人便提出请假几天回去照看下赵彩玲，也在看看自己的两个外孙。这才让赵江海心里踏实许多，夫妻两个商量一致后，第二天一早，赵彩铃父亲则骑车带着彩玲母亲，掕着一大包东西前往了赵彩玲家。此时的李东升家，李东升刚要拿起扫把去旧房子收拾下，打算顺便在这里支块木板，铺个床，晚上就在这里将就的时候，却被门外的拍门声所吸引，便赶紧放下手里的扫把，打算前去开门。奈何刚走出房门，就被抢先一步的赵彩玲先走到门口。刚一开门，赵彩玲便兴奋的上前一把抱住推车的赵江海，赵江海疼爱的在赵彩玲身上拍了拍，慈祥的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傍边彩玲母亲也笑着说道；死丫头，就不能让你爸把车先停下在说话嘛。赵彩玲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一边拉着母亲的手一边向家里走去，李东升看到眼前的两人，正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便丢下手里的扫把，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快步的走到面前，接过彩玲母亲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爸，妈你们这么快就来了，走，先进屋。说完便掕着东西在前面领着路。赵彩玲母亲微笑的点点头，赵江海则撑好自行车，随后绷着脸跟在了三人身后进了房间。走进房间后，赵彩铃母亲则悄悄来到炕边，看着熟睡的两个孩子，一脸慈爱的把孩子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李东升则吧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桌上，随后搬起一把板凳递给赵江海。赵江海绷着脸接过板凳，一脸严肃的坐在一边。每当他来到自己女儿的家时，心里总会莫名的感觉到心塞，不光是女儿的生存环境让自己揪心，看着身前的两个外孙更让自己揪心，从赵赵彩铃出生到现在，自己一直把这个女儿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养着，虽然前几年日子过的辛苦些，但是夫妻两人都是教师，工资养一个女儿，还是恨富裕的，基本都是把生活中最好的留给赵彩玲。但是现在看到赵彩玲的处境和生活，这让赵江海很是难过。一旁的赵彩玲似乎看出了父亲的心思，便转移话题的说道；爸，妈，你们走一路肯定饿了吧，你们等下，我这就去给你们做点吃的。说完就要弯腰去端起刚才没来得及洗完的尿布的脸盆。赵彩铃的母亲则起身用手在赵彩玲手上拍了下，一把夺过脸盆，对着彩赵玲说道；坐月子没做足时间可是不敢碰凉水，我和你爸忙，来晚了，也不知道你都受了多少苦。说完便用手擦着眼角的泪水，端着脸盆走了出去。李东升赶紧跟上前去提起院子里早都打满的水桶，向赵彩玲母亲的脸盆里到了一盆清水。看着走出院子的两人，赵江海脸上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在沉默了片刻后，起身拉着赵彩玲说道；你也别忙了，我这就要回去了，一会还有课，我就在学校吃了，就留你妈在这照顾你几天。说完不等赵彩玲回话，便沉着脸走向了院子里的自行车。出门的时候李东升和赵江海打招呼，赵江海也是勉强的点了点头，便推着自行车朝着巷口走去。在送走赵江海后，李东升回到房间，赵彩玲则坐在一边，偷偷的哽咽流着眼泪，院子里自己的岳母则一边洗着盆里的尿布，一边也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水。以至于一脸尴尬的李东升，则傻傻的站在房间里很是尴尬，只能轻轻拿过毛巾递给赵彩玲，在看到李东升递过来的毛巾后，赵彩玲没有接，只是自顾自的擦着眼泪，后来在李东升想主动上去帮赵彩玲擦的时候，却被赵彩玲一把推开。此时睡在炕上的李亚鹏好像也被吵醒，咳嗽了一声后，便哇呀的哭了起来。赵彩铃才回过神，一把夺过李东升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快步的走向炕边，解开衣扣抱起了哭醒的孩子，一边轻拍哄着一边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