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领兵之道

“好徒儿，前几日却是多亏了你，否则为师这把老骨头便要折在路上了。”许慎喟然长叹道。

“许师这是说的什么话？天地君亲师，言父母不在，许师便如同言之父母一般无二，自然要拼命保护。”萧言正色道。

许慎笑了笑，目光中透露出欣赏之意，此番萧言舍命保护，让他彻底接纳了萧言这个徒弟。

“你这小子倒是未雨绸缪，暗中练了不少私兵，恐怕还不止那天出现的那些吧？”许慎微笑道。

“许师明断，这世道早已不似太平时节，先帝与当朝陛下卖官鬻爵，前有五侯，今有十常侍弄权于朝堂之上。”

萧言的面容逐渐认真起来：“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朝堂徇私舞弊，地方暗流涌动，只怕天下就要不太平了！”

许慎眉头微皱，长叹一声：“唉...你这小子说得也有些道理，要是你不蓄养私兵，咱们师徒俩搞不好便要同赴黄泉了。”

“圣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徒弟蓄养私兵不光是为了保护自身，万一将来动乱，倒也能够庇护一方百姓。”萧言诚心实意道。

枭雄曹操曾经写过一首《蒿里行》，描述汉朝黄巾之乱和董卓之乱后的场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人烟，当真是十室九空。

根据史籍记载，东汉末年总人口已经达到五千万以上，而等到西晋初年，总人口不过一千六百万，也就是说，三国时期的动乱导致整整三分之二的人口消失，这还是经过了魏蜀吴三国的休养生息之后。

虽然其中不乏被世家大族隐藏起来的庇护人口，但是这场大动乱对于百姓绝对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许慎击节赞叹：“好小子，达则兼济天下，不想一二十小儿倒有圣人气象！吾当为圣人之师也。”

“为师今日叫你过来，正是要教给你用兵之道。”

萧言闻言大喜，他对于领兵打仗可谓一窍不通，而黄巾之乱马上就要爆发，他麾下唯一一号大将太史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去，正烦愁呢。

“为将者，不外乎三者。”许慎悠悠道：“一者如霸王，力能扛鼎，以勇气战，如巨鹿破二十万秦军，彭城三万铁骑破高祖五十六万联军。”

霸王项羽算得上是千古名将，正所谓“羽之神勇，千古无二”，项羽的战绩有目共睹，他最擅长的就是以弱胜强，多次绝地反击，而且取得辉煌大胜。

“仲策，汝可有霸王扛鼎之勇？”许慎问道。

萧言摇了摇头，苦笑道：“言不说手无缚鸡之力，恐不足以冲锋陷阵，亲冒石矢。”

那天被半路伏击，随便一名小卒都压制的萧言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要不是想要生擒他勒索萧府，他的性命都不好说。

这武艺不是一时半会能练出来的，要是萧言来到这个时代早一点，说不定还能强健身手，现在是没这个可能了，两个月练就一身武艺，除非他天生神力。

许慎点了点头，又道：“二者如淮阴侯，料定机先，谋略深沉，出陈仓而定关中，走行陉而背水一战，就连霸王都不免折在淮阴侯手中。”

淮阴侯自然就是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了，当初刘邦困守于汉中，而麾下将士大多都是来自南方的战士，因此不断逃亡，搞的刘邦很郁闷。

而正是韩信对刘邦提出，首先平定三秦，东出与项羽争霸，并且亲自领兵，后来同样是以弱胜强，以少量兵力平定了齐赵二国数十万大军。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韩信是“谋战派”的杰出将帅，而失败的项羽则是“勇战派”的代表。

“学生有心学习兵法，只恐天资不足，且两月间也无法达到淮阴侯之境界。”萧言叹气道。

萧言虽然有了后来者的眼光，能够预知未来数百年的天下大势，这是他的长处，但是临阵用兵却是他的短处。

现在假如野地浪战，让萧言指挥一军与另一军对战，那他肯定是手忙脚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许慎又点了点头，手捋长须道：“好徒儿，看来你也只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萧言恭敬道：“未知第三者为何？还请许师指点。”

“汝可知吴子？”许慎道。

所谓吴子，也就是兵家亚圣吴起，在兵家的地位仅次于孙子，便如同孟子在儒家的地位一般，还写过一本《吴子兵法》，名垂青史。

而战国时有名的强兵魏武卒便是吴起亲自训练，魏武卒的训练标准十分严格，入选魏武卒能够身披三层重甲，开十二石强弓，携带五十支弩箭，手拿长矛，腰带利剑，背负三日粮草，半天就能走一百多里，身体素质可见一斑。

在前389爆发的阴晋之战中，吴起亲自率领五万魏武卒，大破五十万秦军，催破十倍之敌，威震华夏，魏武卒如此强大，吴起本人的文韬武略自然可见一斑。

不过吴起虽然用兵如神，但是历朝历代却并不将他当作单纯的将领看待，因为吴起后来离开魏国，来到南方的楚国，当时的楚王雄心勃勃，也想变法图强。

可惜的是，楚国的贵族因循守旧，吴起变法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因此楚王熊侣去世后，旧贵族便要杀他，吴起哪怕扑到熊侣的身上，都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被旧贵族乱箭射死，而楚王的尸体上也插满了箭矢。

所以新楚王上位后，就把这些旧贵族也跟着处死了。

“徒儿可知道，吴子用兵如神，催破十倍强敌的秘诀何在？”许慎轻抚长须，注视着萧言。

“吴子著有《吴子兵法》，想必是如同淮阴侯一般，用兵如神的人物，他指挥若定，彼时秦国并未经历商鞅变法，国力未强，而又无如同武安君一般的名将，自然为魏武卒所破。”

萧言思索一阵，缓缓答道。

“你说的不错，吴子的确是用兵如神，但是这一点和淮阴侯没什么区别，自然谈不上是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