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巨龙骨架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这话我却没敢说出口。一来我们对这里的环境完全陌生，只有眼前这个胖胖的司机知道这个村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或许他是我们唯一出去的希望；二来依着侯大个子那火爆脾气，但凡我这话说出口，他肯定会跟那胖司机打起来。为了避免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我暂时没说什么，但是却不免多了个心眼。

“侯爷，这村子真的就没有出去的路吗？”我故意岔开话题问他，估计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早就把这地方探查过了一遍。

侯大个子摆了摆手说：“他说的倒是不假，这周围全都是几十丈高的悬崖。要是在我们老家，这样的山我光着手都能爬上去，可是你看看这周围。他娘的山西这边的山全都是黄泥巴堆子，根本就吃不住劲儿。还没往上爬就扑簌簌的掉泥巴面子，爬肯定是爬不上去了。”

似乎是怕我担心，侯大个子又补充了一句说：“不过你放心，这胖子已经打电话求援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咱们！”

难怪他俩此时都不急不慌的干等着，原来是那胖哥早就打了求援电话。可是我心里却还是有个疑问，万一要是这个胖子打的不是救援电话，而是在等他的帮手，等他们到的时候，就我和侯大个子两个人，肯定就被动了。我慢慢的走到侯大个子身边，用肩膀蹭了他一下，然后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套套话，摸摸那小子的底下。

可是老子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侯大个子也没能明白我的意思，还一个劲儿的瞅着我问：“老邢，你眼睛咋了？”

我被这小子气得说不出来话，白了他一眼，说：“没事，可能是掉下来的时候，碰到了，有点不舒服！”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已经没脾气了，可侯大个子还一根筋的往我跟前凑，说要给我看看眼睛。

“胖哥，反正现在也出不去，要不你再给我们讲讲庙台村的事情呗！”我跟那胖子司机套近乎，想在他说话的时候，套套近乎，没准能套出来些有用的信息。

说实话，并不是我太敏感，刻意的怀疑这个胖子司机。而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过于匪夷所思，我始终都觉得背后我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要说之前有这种感觉，那肯定就是佟三儿，这小子既然敢对我下死手。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敏感起来，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现意外，我还没来得及点那根烟，说不定现在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且那么多开出租车的老司机，都不知道庙台子村的位置，眼前这个跟我们年龄相仿的胖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呢？

那胖子指着周围让我看，还问我：“从这看过去，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明白他到底卖的什么关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可仅仅只看了一眼，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的庙台子村真的是一片老坟圈子。刚开始我一直没注意，直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整个村子一片死寂，就连我们呆的这座房子，都是用棺材垒起来的。

谁能想到，在这大山的深处，还有这么一处露天的坟场呢？可是这么多棺材，里边究竟装的都是谁呢？难不成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个干净？

这个时候胖哥跟我们解释说：“其实吧，我到这里来，也不完全是因为你们。只不过是路上顺便碰见了这么个单子，所以才随手接了。我到这里来是有自己的事情，而且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到这来，是不是跟我有相同的目的。不过一路上下来，我发现你们好像对自己遇到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我问他：“你到庙台子村来干嘛？你不是知道这个村子已经是一片老坟圈子，干嘛还要到这来呢？”

“你们好像是来找人的，而我是来找真相的！”胖哥不慌不忙的说道。

见我们还是一知半解，他才跟我们细说了自己到这里来的原因。原来这个胖哥祖上就是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只不过自从他家祖辈在山里边打猎，从一条大蛇的肚子里剖出来一只水壶般大小的青铜鼎之后，整个村子就不得安宁了。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是离谱。你想想，一只水壶般大小的青铜鼎，而且还是从蛇的肚子里剖出来的，那这蛇得有多大啊？按道理来说，世界上最大的蛇应该是森蚺，可是这种巨型的大蛇生活在热带地区。在山西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出现那么大的大蛇呢？

胖哥见我们不相信，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那都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村子里刚刚分到土地，为了能有口饭吃，可不得好好侍弄土地和庄稼。于是村长就跟县里打了报告，说是要组织村民在村子里建一个大型水库，用来灌溉庄稼。县里的领导觉得，山西这地界，黄土漫天，多风少雨，兴建水利肯定是好事。不仅答应了村长提出来的方案，而且还给他们村子拨了一批炸药，专门用来兴修水利。

有了县里领导的支持，大家伙更加卖力，劳力们吃过饭之后，不用人喊，就自发的上工地上干活去了，都还想着能多挣些工分。

前几个月还好，水库修的有模有样，占地好十几亩，修在离村子最高的山顶上。可直到有一天，炮手们埋好炸药，点燃导火索引爆炸眼儿的时候，却发生了一桩怪事。

被炸翻过来的石磕子底下，竟然流出来一股子殷红的液体。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壮着胆子上去查看，村长用手沾了沾地上的液体，放到鼻子底下一闻，大惊失色的惊呼起来：“是血！”

村民们一听这话，当时都被吓坏了，这好端端的石磕子山里头怎么会流出来这么多血呢？血水一直从石磕子底下往出冒，连那一片泥土都被染成了血红色，最后汇聚到一起，足足沁了有一水缸。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家伙都在想，这山里头也没听说有什么大型动物，就算是真的炸死了什么野兽，也不可能会流出来一大水缸血水，能流出一水缸血水，那这东西该是有多大个啊？

有村民在私底下议论，是不是炸药埋得太足，把山神爷给炸死了？这要是真的得罪了山神爷，往后指不定会降下什么大灾。

老村长早年间参加过革命，他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当即安慰大家的情绪说：“咱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在这黄土高坡上住了大半辈子，哪个听说有山神爷降下过灾难。咱们现在就是要发扬革命的伟大精神，战天斗地！”

被老村长这么一鼓捣，村民们也来了劲儿，都想知道这一炮到底炸出来了个什么玩意。于是大家用土筐子把炸翻过来的土层一点点刨开，一直顺着土层找到了血水的源头。

可是说来也奇怪，等到村民们把土层挖开，愣是没找到任何活物，却翻出来几条碗口那么粗的铁链子，好像底下绑着什么东西似得。

村民们也怀疑，这山地下是不是真的镇压着什么怪兽，刚才那一炮说不准就是把那怪兽给炸伤了，所以才流出来了那么多血。

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子，村民们也很是不解，究竟是谁把这么粗的铁链子埋在这里呢？这铁链子底下又到底拴得是个什么东西呢？

大家对底下的东西是既好奇又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一点点的把土层扒开，一直到最后，等把整个土层都完全挖开之后，那底下竟然是一副巨大的骨架，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水缸那么粗的大蛇，可是头骨上却长着奇怪的角。村民们也说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刚才明明是从这里流出来了血水，可是底下的东西却不是个活物，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村子里德高望重的四阿公火急火燎的赶来，他看见那副巨大的骨架，竟然颤颤巍巍的直接跪在血水坑里，嘴里叨念着：“龙王爷莫怪，龙王爷莫怪啊！”大家伙也不知道四阿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再看看那副头骨上长着角的蛇形骨架，心里也都觉得八成这就是一副龙骨。

四阿公说：“这水库不能再挖下去了，得罪了龙王爷，来年恐怕还得是大旱！”

可是老村长却不信四阿公说的那一套，他本想说，如果不把水库修好，提前存些雨水，连年恐怕才真的是大旱。可是一想，这么说，估计依着四阿公那犟脾气，还得继续跟自己闹腾下去。

四阿公在村子里算上资历最老的一辈人，村里多半都跟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他要是不答应，估计很多人都会站在他那边。

于是老村长想了想，说：“四阿公，就算这底下捆着的真的是一副龙骨架，咱们现在把它挖出来，也算是帮这龙脱困了，不算得罪它。再说，都已经是一副骨架，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就算真的是龙王，它也得感谢咱们帮他脱离苦海不是？”

四阿公瞪了老村长一眼，愤懑不平的说道：“你娃懂个屁！蛇蜕皮，龙蜕骨。你以为这事一条死龙，龙王爷只不过是蜕下骨架升天了！这里是龙冢，龙冢懂不？那就是龙王爷的坟墓！你想想，谁家的坟墓被人挖开了，能落得好？更何况还是龙王爷的龙冢！”

其实四阿公的意思很明确，即便这是一条死龙，但是如果你们对龙冢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来，依旧会遭到天罚。

这个时候，村民们也有些摇摆不定，一派以老村长为首，多是些年轻的半大毛头小伙子，他们对四阿公的倔强，颇有微词，觉得四阿公太封建迷信，传说都说了几千年了，可是谁又真的见过龙呢。

四阿公也不解释，他让工地上的人倒了一碗水，然后又用小刀在那副骨架上刮下来一些粉末，涂在碗口上，不停的往碗里倒水。大家伙都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都聚在一块看着，可是等到水漫过碗口之后，一直又倒了有一寸，也没见水流出来。

这时候，四阿公双手颤颤巍巍的端着碗，对大伙说：“你们看，龙骨能聚水。这要不是一条龙，碗里的水能挂这么高而不流出来吗？”

见大家伙还是将信将疑，四阿公又用小刀在自己手上割了一道口子，血珠子顿时就流出来了。他撇了一眼众人，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在伤口上抹了一点龙骨的粉末，伤口当时就止了血，而且几乎看不出来他手指上有过伤口。

四阿公知道劝不住大伙，临走之前愤愤不平地撂下一句狠话：“你们要是不信，就挖吧，迟早整个村子都要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