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雨欲来

“什么！马也然撤资了！”伴随着“啪”的一声，肖总手中的杯子重重地落在桌子上。

“什么时候的事？肖总边皱着眉头翻看手中的财务报表，边对秘书问道。

“今天上午八点整。”秘书恭敬地答道。

肖总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用略带斥责的语气问道：“ 怎么现在才说？”

“对不起董事长，这是我的错。但是在八点钟，您正与惠龙公司签约‘HZ’合作计划的正式合同。”

“今后遇到这种事关公司资金链的大事，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记住了吗？”肖总神情严肃地对秘书说道。

“记住了。”

“‘DX’计划的总负责人是安枫吧？他人呢？”

“一连拨了几次，安经理的电话始终占线，二十分钟前我又给他打了一次电话，系统显示对方已经关机。”

秘书犹豫了些许，随即接着说道：“据设计部的员工反应，安经理今天貌似很早便来了公司，却约莫在八点左右急匆匆地出去了。”

“真是关节时刻掉链子......董事会那边怎么样？”

“半个小时前，董事会白总打来了电话，通知您签完合同后去总部开会。”

肖总点了点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财务报表，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备车，去总部！”

“是！”秘书点点头应声答道。

肖总把财务报表放进抽屉里，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接着便走出办公室下了楼，秘书则紧随其后。

“您好，请问马总现在有空吗，我找他有些急事。”

“抱歉，安先生，马总由于工作安排去北京了，短期内怕是回不来。”前台的工作人员面带歉意地对安枫说道。

安枫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欲言又止，“这样啊，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安先生慢走。”

安枫走出公司一段距离后，又悄悄折了回来，站在转角处暗里觑了一眼前台的工作人员，只见她正边打电话边张望着窗外。

安枫见状，便心生一计，转身向千里马传媒公司的后门走去。

千里马传媒公司的后门联通着一片空旷的水泥地，平日里运来的货物都通过此地送进公司，安枫先前来千里马传媒公司与马也然商谈业务时，无意间注意到在公司一楼，走廊尽头有一扇门与那片水泥地相通，也就是说，它通往公司后门了。

安枫走了一段距离，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安枫扬了扬嘴角，心道：嚯，还真让我猜对了。

“马总。”

马也然循声回身，迎面撞上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马总，我知道我这样做对您造成了困扰，在此我深表歉意，我今天来就是有几句话想当面对您说，请您给我一分钟。”

“我知道您撤资肯定有您的原因，我对此也尊重您，理解您，但是如果您正在思考下一个项目的合作伙伴，我还是希望我们公司的名字能出现在您的备选名单上面。”

“我不敢说我们公司有最好的技术，但我们公司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并且将所有事情推向有利于我们以及合作伙伴的方向。”

“安经理啊。”马也然开口了，“你对我们合作的‘DX’计划所尽的心力我是看在眼里的，并且我也知道，这个计划一旦完成，会给我们公司和您所在的公司带来不小的利益，从这一点上看，贵公司绝对是把事情向双赢的方向推。”话说到这，马也然顿了顿，神情略为紧张地说道：“但是......我们公司是个小公司，我作为领导者，不奢求能闻名显达，只求能把公司安稳地开下去，让家人和员工都能过上安稳日子.....总之，撤资的问题是我们公司内部的原因，与贵公司没有任何干系，贵公司如若寻求合作伙伴，还请贵公司另请高明！”

话音落了，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既然马总这么说，那再勉强您就是我的不是了。”安枫对马总说道，随即转身准备离开，“马总，安某告辞了。”

“我就不送安经理了。”马也然回答道，接着也转身走进了公司。

董事会各成员围坐在总部会议室的方桌前，个个神情严肃。

肖总率先开口：“因为‘剀忆’这次的失误，造成了公司的亏损，我作为公司的领导者对此深表歉意......”

“话不能这么说。”安董事望着大家说道，“安枫是我的儿子，他作为‘DX’项目的负责人理应第一时间和自己的上司商讨处理方案，可是他现在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没能教育好自己的儿子。”

“二位这么说做什么，大家都是公司的人，都是自己人，谈什么失不失职，对不对得起。”白总和气地说道，“问题我们也都了解了，这次‘DX’计划公司投入了很大的财力人力进行生产设计，但是由于马总毫无征兆地撤资，宣传销售又是马总那边的事，所以这批货就被暂时搁置了，而若是把这批货卖出去，宣传销售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所以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公司生产设计而造成的‘窟窿’补上。”白总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同意。”肖董事长沉思片刻，随即应道。

“嗯......确是一个可行之计。”安董事细细思索了会儿，说道：“这样吧，这个窟窿由我安某来填，我去周转资金为公司劫难。”

白董事眼睛一亮，但随即黯淡了下去，又好像很不容易做了决定似的:“老安啊，大家都知道你的情况，这个事还是让我来吧，我白某自加入董事会以来，还没怎么好好为公司做贡献呢，您老德高望重，就别跟我抢啦!”白烨彬说话慢悠悠的，像一个老者。

“这这这…绝对不行!于情于理都不该让白董事出手啊…”话没说完，就被白董事打断了:“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咱们俩就一人一半，也都是为了公司，肖董事长也明白，这样您看总行了吧?”

肖董事长发话了:“就按白董事说的这么办吧，那白董事，我代表公司谢谢您了!”

“肖董事长言重了，这是我白某应该做的。”白烨彬憨笑着，眼里眉里都是讨好。

……

“大家散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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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枫心神不宁回到公司，正要去自己的办公室，正好和刚散会的董事长碰个正着。

董事长见安枫眼神飘忽，额头发丝上沾着汗珠，有些许生气地问道:“你做什么去了?知不知道公司资金现在出现了问题?”安枫耷着的头更低了:“对不起，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是我的失职，项目……没做好。”

肖董事长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去。他始终注视着安总经理，继续问道:“说吧，你八点多钟，是不是去找马也然了?”

安枫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董事长。

“是…”安枫认为此时的画面就像小时向老师承认错误一般。

“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他本不愿见我的……怎么突然这样了呢，我们明明马上就谈妥了呀!”安枫心有不甘地嘟囔着。

肖董事长把手搭在安枫肩膀上，拍了拍说:“小安，哎呀，好啦，你的所有努力公司都看得见，你也不要太自责了，马总的事我也觉得很蹊跷，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让公司度过难关，不是吗?”

安枫轻轻点了点头，与董事长四目相对。

肖董事长:“对了，我们刚才开会了，结合了各位董事的观点，你被降职了，你有异议吗?”

“降职”这两个字的出现，是向原本工作顺风顺水的安总经理露了一招。

安枫稍稍向前鞠了一躬:“没有，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安枫回到又熟悉又陌生的办公室里，办公室的门上的“总经理室”大字格外乍眼。

安枫把物件和文件都放到一个大箱子里，当然了，那原本准备与马也然签的正式合同的归宿是垃圾桶。

“唉——”

“笃笃笃”

“请进…是简黯呀，什么事?”

“你…在收拾东西?你真的…被降职了?”

“哎呀只是降职而已，别搞得有多严重似的，公司董事的决定应该被理解。””

“可是我都替你感到憋屈啊!”

“咔擦”一个不和善的身影破门而入。

来者正是白竼:“哎呦，这是干嘛呢?几天不见，安总经理做了好事，升职了怎么着?”

简黯捏紧了拳头，面对着不怀好意的白竼，白竼的这句话又不禁使他回想起那位“不好惹”。

纪简黯眼睛微微瞪着说:“白竼，你来做什么?怎么，又变成无业老干部了?”

白竼奸诈地笑了笑:“瞧你这话说的，还无业老干部，说到这可能还得谢谢你那一杯水啊，我爸白董事，这老头子看我被你搞成那副不堪的模样，一心软，你猜怎么着?就直接把我转正进入公关部工作了!哈哈哈哈!”他那最后的大笑充满了讥讽与傲慢。

“你!……”纪简黯刚要上前发泄心中的怒火，就被收拾好东西的安枫抓住了胳膊。

“我什么我啊?是嫉妒吗?”白竼浑浊的眼睛向上翻了一下。

安枫的心情仍然很低落，低落到没有心情去理会这尴尬而又一触即发的场面:“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您就去工作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呦，这就走啦?不陪爷再唠会了?”

安枫示意让简黯跟着自己，然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纪简黯又狠狠瞪了一下门口的白竼，告诉他不要太过分。

白竼可看不上那两个身影，自己走向总经理办公桌后的皮革椅，慵懒地坐了下来，椅子很软，白竼感到很舒服，这舒服是一种由外到内的舒坦劲，他自言自语道:“这椅子不错，总经理的位子也不错，看那安什么的，以前多神气!现在还不是变成了拔了毛不如鸡的凤凰?有机会我一定要跟那老头好好说说，我也要做总经理!嘿!白总经理!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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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枫问纪简黯:“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