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学

岁月匆匆，转瞬间七年过去了，宋家从里面逃出来之后便躲在山野之中，一家人勤勤恳恳先是在山洞里面住了几年，虽然生活很是艰难但是全家人也没有任何的抱怨，后来得到了山野人家的帮助，建起了木屋也算是有个容身之所，宋绿水从那天宋家人逃命之后变得格外乖巧，一岁的时候还格外吵闹，自从逃命之后忽然见变得格外安静懂事，就算是肚子饿了也只会哇哇的叫唤一下。

母亲陈莲心疼绿水每每看着绿水总是忍不住的哭泣，还在怀中的绿水看见母亲哭泣，总是会伸出稚嫩的小手帮着母亲脸上挥动，像是在帮母亲擦干泪水，宋东也是感叹可也是无可奈何，只有慈眉善目的金凤老奶奶硬气的说道“只要我们宋家活下来了，都是值得的，现在大家就不要瞎想了，好好抚养绿水张大才最重要，我的乖孙子，奶奶抱抱！”

宋绿水的性格安静，平时在家除了和家人在一起时喜欢多说话，面对外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沉默不语，绿水很勤劳，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夏季酷暑，腊月寒冬总是少不了绿水单薄的身影，锄具或者背篓里面不管有多重绿水从来都不说肩上重，哪怕被勒出了血印子，绿水依旧微笑的说着自己不痛。

绿水从小就非常聪明跟着山顶的猎户学了很多小本领，他总能在不经意间拿出几条小鱼，或者从破碎的衣兜里面摸出几个野果子逗娘亲和奶奶开心，这天绿水运气好设套抓住了一只野兔，小绿水吧唧吧唧的扭着小嘴别提有多高兴了，意外之中走错了小路，在山头处往下看，发现山脚下有一群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孩童正在一个院子里面打闹。

绿水见天色有点晚了还是早点回家去把，免得娘亲和奶奶担心，就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回到家后绿水高兴的拿出了兔子，扭着兔子的大耳朵对着父亲母亲和奶奶说道“我抓住一只兔子！”

母亲陈莲兴奋的说道“你这孩子看你一身的泥也不知道擦拭干净，整天就知道乱跑，害的奶奶担心！”

慈眉善目的金凤老奶奶乐呵呵的说道“绿水真是厉害，你爹宋东可从来没有抓到什么兔子野鸡的！”

“娘，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可是抓住过野猪的！”宋东得意洋洋的说道

“还是我宝贝孙子厉害，你这野猪是自己受惊撞死在树上的，绿水这野兔可是绿水聪明机智抓住的，不能比！”

“娘，我的野猪可大了，这小兔子就一点点大，也不能比！”

“哈哈，夫君你可别和绿水争宠了，绿水才是最棒的！”

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坐在一起吃饭了，绿水滴溜溜的转着小眼睛，看着父亲宋东，母亲陈莲看出了绿水的异样，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绿水，难不成你下次还要抓一只野猪过来吗？”

“娘，我在山上看到山脚下有一个院子里面有好多的孩子，哪里是干嘛的呀！”

“哪里听说是一个南溪书院，我下山的时候路过几趟，听说很多孩子在里面学识呢！还有...”宋东边吃边说道，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住嘴

“那我也可以去嘛？”绿水小声的问道

大家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见绿水表情失落，父亲宋东安慰的说道“绿水你想去嘛，我过两天去打听一下”

绿水表情立马就变得开心了不少，饭也吃了更多了，奶奶金凤表面没有说，心里却在发苦，又不能在绿水面前表现出来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

等到了晚上绿水睡了过去，一家人在商量，宋东开口说道“我明天晚上再跟绿水说山脚那个其实是个牢笼，是专门抓不听话的小孩的”

母亲陈莲叹气的说道“绿水这么聪明肯定不会相信的！还是我来跟他说实话把”

“不可，我孙子那么聪慧难道要在这山上做一辈子农夫吗？”

“娘，那山下的南溪书院我早就问过了，起码要给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可是两千铜钱，还要看先生愿不愿意收留呢，咱们家根本拿不出钱来，再说咱们日子刚刚稳定下来，实在没有余钱了，娘你和陈莲这几年太苦了，还要去山下买药滋补身体”

“不行，我的药以后你就别买了，买了我也不会喝的，你不愿意带他去，我亲自去求他收留绿水！我们宋家有的是骨气，要是，要是老爷宋白在世也会支持我的”金凤老奶奶提到宋白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一家人顿时伤感不已，宋东妥协的说道“娘，你腿脚不方便还是我去把，说不定孩子聪明，先生喜欢可以进去，到时候我们再凑凑，日子过紧点”

金凤老奶奶点了点头，对着陈莲问道“陈莲刚才我有点失态，还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你觉得呢？”

“刚才绿水听到学识很是高兴，孩子高兴为娘能不高兴嘛，日子苦点就苦点，孩子能学到知识才是最重要的，娘，当年我们给孩子取名叫绿水，就是希望孩子长大能后才华横溢，那么现在咱们就不要犹豫了，绿水从小聪慧过人，怎么能让他一辈子在耕种中长大！”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宋东你明日把衣服擦干净些，虽然咱们宋家现在穷苦，但是我们宋家的风骨不能丢，明日可要好好说说！”

“好的，娘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说！”

一家人商量完便睡下了，看着美梦中的绿水，母亲陈莲也是满怀期待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怎么亮，宋东就带着绿水下山来到了山脚下，南溪书院里面响起了整齐的阅读声，门口有一位老妇人正在打扫庭院，宋东上前作揖后问道“这位婆婆，麻烦你能开一下门嘛？ 我要带孩子拜见先生！”

“先生不见外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好问问先生是否相见！”

“鄙人是山上的宋家宋东，原住余杭，后来举家躲难来到此处，孩子年纪到了，从小聪慧，还想在南溪书院求学，望先生能够见上一面”

婆婆见绿水渴望的眼神，这都快过冬了还穿着破裂，动了恻隐之心，若是平日婆婆肯定婉言拒绝了“念在孩子年幼可怜，我去问上一问，先生见或不见全凭运气，可怨不得人！”

宋东又做了作揖，急忙说道“鄙人宋东先谢过婆婆，劳烦婆婆了！”

边上的绿水突然学着父亲宋东的样子也是作揖后道“谢谢婆婆！”

老妇人笑了一下，也不言语就走进南溪书院里面去了，过了几分钟老妇人出门说道“先生不见外客，现在也过了收学的日子，你们请回把！待到明年三月你们再来碰碰运气把”

宋东作揖说道“谢谢婆婆，我们明年再来吧！”说完就拉着绿水往回走，绿水拉着栏杆不想回去，宋东见婆婆脸色有点不悦，急忙拉过绿水往山上走去。

在山上放下绿水后说道“绿水你可要懂事，先生说明年三月才是收学，你可不能在南溪书院哪里，免得得罪了婆婆”

“爹，我没有惹婆婆生气，我只是想在哪里听一会”

宋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绿水只能默默的拉着绿水往山上走去，到了家里焦急的陈莲和金凤奶奶问道“怎么样了”

绿水突然高兴的说道“先生说要等明年三月才能去南溪书院，现在已经过了收学的时候了”

宋东也只能跟着绿水的话往下面说，不断惊讶绿水的聪慧，欣慰的看着绿水。

至此之后，绿水也没有跟着爹宋东种田劳作，反而天天往南溪书院跑去，下山的路有很多岔路，路面湿滑不容易走，而绿水跟着爹爹走了一遍便全部记了下来，每日清晨在庭院打扫的婆婆总是能看到绿水的身影。

为了不让自己看到，这小孩还聪明的躲在门口，婆婆刚开始非常恼怒，因为宋东穿着破烂，像个叫花子，谁愿自家庭院门口天天有个叫花子，第一日婆婆便推门出去对着宋东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爹表面看起来谦恭，没想到也是一条赖皮狗，让你在这里的撒泼！”

“婆婆，是我自己来的，别责怪爹爹，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我就站外面听听！”

“不行，你看看你穿的像个什么样子，脏兮兮的，我看见你就头疼，更别说先生看见你了，快滚！”

绿水见婆婆生气连忙作揖道歉就离开了，可是到了第二天绿水依旧在门外，这回还特意躲了起来，可是绿水怎么能瞒得过婆婆的眼睛呢，又是出门将绿水狠狠训斥了一顿，将绿水赶走了。

到了第三天，绿水依旧还是会出现在门口，见婆婆过来开门训斥，绿水早就跑不见了，婆婆回到里面，绿水急忙又跑到了门口，这一来二回的，婆婆有些动容，也就没有驱赶绿水了，任由绿水在门口听讲。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日，婆婆从开始的驱赶训斥，到默默接受，到担心绿水的到来，因为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山路崎岖难走，万一一个不小心摔进山谷里面怕是要死，孩子穿的这么单薄，每次看见他被冻得手脚发紫，全身发抖还任然站在门外听讲。

果然绿水依旧出现在门口，不早也不晚每日先生一开讲就能看到影单影只的身影出现在南溪书院门口的角落。

婆婆偷偷去斋房拿了一个烤熟的红薯，还没走到门口呢，绿水就跑开了在雪地上面留下了一排小小的脚印“你小子别跑了，婆婆以后不会赶你了”

宋绿水转过头机灵的看着婆婆，发现婆婆并没有之前的恼怒，反而面带微笑，就小心谨慎的对着婆婆作揖道“谢谢婆婆”

“你这孩子性子也是倔强，快过来婆婆给你拿了红薯，外面太冷了你吃点热乎的，免得冻坏了身子落下病来”

“婆婆不用了，我没事的，我从小就不怕冷”

老妇人听了之后忍俊不禁道“你这孩子真是木讷，有本事和婆婆说话不要发抖，你看你这小手小脚冻的都发紫了，还在嘴硬，快过来吃了这红薯”

“不用了婆婆，我肚子不饿没事的”

“再不听话，小心婆婆赶你，你这小孩说你聪明吧你还真是聪明，说你笨呢还真是不开窍”

见婆婆生气的样子，绿水急忙上前接过红薯，放在怀里，婆婆总算是高兴的看着绿水，心疼的问道“孩子，下雪了路滑这山上可不好走，你在路上可要千万小心”

“没事的婆婆，我每天都走不用担心我，我母亲说我是野猴子从来不会摔倒”

“你这孩子好好在外面待着，待教瑜回来我好好求求情，希望他能见你可怜收留你”

绿水连忙做了好几个揖说道“谢谢婆婆”

待婆婆走后，绿水急忙吃掉了怀中的红薯，感激的看着婆婆远去的身影，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直到有一天，绿水听的太认真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站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