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学典礼

　　然而，叶尘却是并未离开，而是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笑话，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玉霓裳并未理会叶尘，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纤纤玉指拨弄琴弦的瞬间，琴声悠然响起，时而轻柔婉转，时而高亢激昂，竟是听得叶尘都不禁暗暗赞叹。

　　“好听好听，夫人的琴艺果然高绝，为夫佩服佩服。”

　　一曲弹罢，叶尘不由得连连拍手称赞道。

　　然而，换来的却是玉霓裳一个大大的白眼，声音清冷：“我自幼学习琴艺，古今名曲无不通晓，哪里用得着你来恭维？”

　　叶尘碰了一鼻子灰，倒是毫不在意，讪讪一笑道：“夫人就是夫人，果然厉害，呃，只是不知夫人方才弹奏的这首曲子是哪一首名曲呢？”

　　“这不是什么名曲，而是我新编的曲子，名曰《忘忧》，目前还在雕琢。”

　　玉霓裳说完，心中便有些后悔，暗道：我与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懂琴曲，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然而，却听叶尘微微点头道：“新曲子，这就难怪了。”

　　“难怪？”

　　玉霓裳俏眉微蹙，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叶尘泯然一笑道：“我的意思是，难怪这首曲子有好几处瑕疵，原来是夫人新作的曲子。”

　　“瑕疵？”

　　玉霓裳不禁冷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直接无视了叶尘，显然，在她看来，叶尘不过就是在信口胡言，想找机会和自己搭话罢了，瑕疵，自己这首《忘忧》的确是还有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是，叶尘是绝对不可能听出来的，他有几斤几两的本事，自己还能不知？

　　眼看自己竟然被玉霓裳这小妞儿给无视了，叶尘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淡淡一笑道：“呵，本来嘛，我还想指出你曲子中的三处瑕疵，并且帮你改进的，只是，你这么看不起我，好吧，那就祝夫人早日作成名曲，名扬天下了，我先回房了，失陪。”

　　“等等！你刚刚说，三处瑕疵？”

　　此时此刻，玉霓裳的心中不禁暗自惊讶。

　　她的这首《忘忧》，目前的确有三处需要改进的地方，只是她一时没找到太好的思路，不知该如何进行改进，是以，她方才每晚不停弹奏这首曲子，想从弹奏的过程中找到一些灵感。

　　眼下，叶尘居然说对了，不过，她却依然是半信半疑，毕竟，谁知道他是真的听出了瑕疵，还是信口那么一说呢？

　　“你说你找出了三处瑕疵，那么就请你说说看，是哪三处瑕疵？”玉霓裳起身问道。

　　“哈，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多没面子啊？而且，刚刚你那种轻视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一下子给忘了，抱歉，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告诉你吧。”

　　叶尘说完便走，态度十分坚决，虽然他觉得为免别人怀疑自己，平时的言行举止还是应该尽量贴近原来的叶尘，但是，被一个小妞儿这么鄙视，叶尘可实在受不了，而且，若是自己还和原来的叶尘一样的性格，那还不被这小妞儿给吃的死死的？怀疑就怀疑吧，总比自己活得窝窝囊囊要好得多，再者说了，就算怀疑又能怎样？

　　本着这样的心思，叶尘决定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好好治治这个小妞儿，平时在外面就算了，在家里还对我吆五喝六的，老子虽然是入赘的，但是入赘的也有尊严好吗？

　　“你站住，我让你站住！”

　　玉霓裳一连喊了两声，叶尘却依旧迈步朝前，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玉霓裳见状，快步上前，犹如一阵风般，来到了叶尘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此时此刻，玉霓裳面若寒霜，目光死死盯着叶尘，显然是气得不轻。

　　然而，叶尘却是昂然不惧，笑话，老子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会怕你个小妞儿？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玉霓裳的面色方才稍缓，语气恢复平静道：“好，只要你说对了这三处瑕疵，我就向你道歉。”

　　“嗯，这还差不多。”叶尘面露笑意，点了点头。

　　“不过，你要是说不出来，后果你自己清楚。”玉霓裳声音清冷道。

　　“嘁，我可告诉你，少吓唬我，免得我一不小心，又忘了。”

　　说完，只听叶尘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首先，第一处，位于第一段和第二段的连接处，琴音转的有些过于直了，不够婉转，乍听起来倒是没什么，但是细听之下，就会觉得很突兀，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夫人？”

　　叶尘一副玩味的目光，看着玉霓裳。

　　玉霓裳玉唇轻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不得不承认，叶尘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这可恶的家伙，居然懂得琴艺？

　　心中诧异的同时，只听玉霓裳语气清冷道：“继续。”

　　叶尘淡淡一笑，浑不在意，又道：“第二处就更明显了，既然这首曲子名为《忘忧》，想必夫人自然是想忘却忧愁，但这恰恰是问题所在。”

　　叶尘一副高人的模样，气得玉霓裳不禁银牙紧咬道：“要说就说，别装模作样。”

　　“呵，夫人的问题，就是过于注重弹奏的技巧，夫人自幼学习琴艺，通晓古今名曲，对每首曲子的优点自然是牢记于心，在创作曲子的时候，自然就会无意识去学习这些曲子的优点，但过于注重技巧，反而失去了自己的意境，说白了，就是这首《忘忧》中蕴含的情绪，并没有得到真正的释放，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叶尘说完，看向玉霓裳。

　　此时此刻，玉霓裳的神色还算平静，但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在之前无数次的演奏之中，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却又找不出问题所在，今日经叶尘这么一说，她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是当局者迷了，没错，就是情绪。

　　难怪自己每每在演奏之时，都不能进入最佳状态，正是因为自己太注重技巧的运用了，可是，这家伙，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真的……

　　不用玉霓裳开口，光是看她那副表情，叶尘的心里就已经有谱了。

　　其实，这并不是叶尘随口胡诌，而是他对琴艺多年研究的心得，当然，这里面的确是有一些蒙的成分，毕竟他当年学的是古筝，古筝和古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好在的是，他蒙对了。

　　紧接着，不等玉霓裳询问，叶尘便继续说道：“第三点就更简单了，可以算是第二点的连带后果，既然没有足够的情感蕴含在曲中，弹奏之时，自然不能全身心投入其中，而且，恕为夫直言，夫人年纪轻轻，怕是根本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忧愁，你认为的忧愁，与真正的忧愁比起来，意境还差得很多，说白了，夫人的忧愁，有些无病呻吟。”

　　“你！”

　　不得不说，叶尘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尤其是对玉霓裳这样自幼通晓琴艺，听惯了那些阿谀奉承的天之骄女来说，这些话十分刺耳。

　　尤其是那句“无病呻吟”，简直将整首曲子都批得体无完肤，这首曲子本名《忘忧》，可这忧却是无病呻吟，这就意味着，这首曲子从头到尾，都是失败的。

　　玉霓裳面色苍白，神色黯然，紧咬着嘴唇，美眸死死盯着叶尘。

　　一时间，叶尘也有些意识到自己好像批得太过了，不由轻咳了两声道：“呃，当然，夫人的曲子还是很好听的，不瞒你说，我听得都如痴如醉……喂，干什么，你别推我啊，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你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滚！”

　　玉霓裳一边使劲儿推着叶尘，一边气道，不知不觉间，眼泪竟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叶尘毫不留情的痛批，还是想到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情。

　　“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这刚刚还说得好好的，只要老子说对了你就道歉，谁知说完了，这小妞儿竟是直接发飙了，真是不可理喻啊，不过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叶尘只好选择退让，灰溜溜离开了后花园。

　　一时间，叶尘不禁觉得有些饿了，便叫檀儿准备了酒菜，一个人没心没肺吃的那叫一个爽。

　　吃饱喝得之后，叶尘便回房去了，本想晚上再去找玉霓裳那小妞儿聊聊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小妞儿正看自己不顺眼呢，还是别主动招惹她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子招谁惹谁了，好心指点你的错误，还指点出仇来了，女人的思维真是难理解啊！

　　忙活了一天，叶尘还真是有些累了，回房之后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叶尘正和周公聊得愉快，却听耳边响起檀儿焦急的声音道：“姑爷，姑爷，快醒醒，快醒醒……”

　　“嗯？怎么了？”

　　叶尘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

　　“姑爷，今天可是书院的开学典礼，小姐一早就走了，你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檀儿急道。

　　“开学典礼？什么开学典礼？”

　　叶尘闭着眼睛，嘴里嘟囔道。

　　然而，片刻之后，他猛然坐起，惊道：“开学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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