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当赵云洗尽身上血腥味，精神焕发，换了一身长衫走出浴室，门口那五个少女各自立在门外，见赵云终于出来了，个个齐聚在了赵云面前，帮他拿衣服，帮他拿脸盆，好似迎接得胜归来的的将军，以无限崇拜的目光仰望赵云。

赵云想尽快走，他有些羞愧，仗打得一泻千里，又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吹捧。

花木兰很高兴，就靠在赵云身旁，丝毫不见外，抱着赵云手臂，一个个来介绍，“赵团长，那个红制服的是我姐姐穆桂英，她绣过一面军旗给淞沪抗战的七十九路军。”

穆桂英气质出众，仿似牡丹自艳，一双目光锐利，话语不多，却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出她来。

“那白衬衫的是我同班的姐姐扈三娘，她家是武汉镖师，她很厉害，常教我们武功。”

扈三娘穿了件白衬衫，胸前绣一秋海棠，更有一股英气，很大方走到赵云另一侧，来与赵云握手。

手掌温润如玉，握紧又备觉温暖如春。

赵云左边花木兰，右边扈三娘，花木兰又说，“后边帮你提脸盆的是我们小班的妹妹孙尚香，她家是江宁富豪，可惜南京城破，她回不了家了。”

孙尚香在后说道，“我爹给我的两个贴身保镖都死了，他们本想让我回去的，我不想回去，我要去参军。”

赵云没有回答，另一旁为赵云收拾衣服的女子说道，“香，你年纪还小，没有部队会收你的。”

“梨花姐姐，我己经不小了，我家都在为我相亲了，我才不回去，我要去参军。”

孙尚香在后边与那女生犟着。

那女生笑着好似一声银铃声，“那你是要在军中找一个了。”

“我就是要找一个大丈夫，真男人！”

孙尚香大声说着，“樊梨花，你不是也跟我常说要做抗战军人的妻子么？”

那樊梨花不再与她争吵，只是现出那银铃的笑音。

赵云被这五个女生拥着到了房间，对于这伙知识女青年，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院子里有乐声响，赵云从窗前望去，不远处燕青正在弄箫，旁边一旗袍美女在半抱琵琶，一汉装美女坐弹古筝，另有两个唐服美女相对舞扇，那传教神父坐在一旁观看，就近还有一穿着洋服美女陪着，厅前有着一些湊热闹的百姓看着那些美女指指点点。

赵云被那边那些文艺女青年吸引住了，想要出去看看，却没料到那穆桂英将门关了，扈三娘站在窗口骂了声，“不要脸。”

赵云不明白，问，“怎么了，她们做什么了？”

孙尚香说道，“你以为她们是文艺系的么？她们都是各地的小姐歌伎，只会勾引男人！”

赵云更是有兴趣了，透过窗台来看那些奇女子。

果然个个都是人间绝色。

花木兰又指着说，“那个着旗袍的最坏了，她叫陈圆圆，祸害了不少男人，听说还害得一个人作了乌龟。”

赵云盯着陈圆圆看，一股幽香之气，远远传来，好似莲花之魅。赵云随意说着，“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成乌龟了？”

花木兰说，“陈圆圆在南京那丽春院还害了不少军官家庭不和。赵团长听说过吴三桂师长么？”

“不认得。他好像是个汉奸吧。”赵云当然知道那吴三桂，中原大战时，他也是吕布手下一个独立师师长，去山西后来又被蒋委员长收编，南京会战前听说当了皇协军，要知道，当时只听说撤退不抵抗，没听说有部队投降的，这吴三桂也算是开了个头。

国破山河碎，赵云不想提起他，又指着那边女人问，“那，那个穿唐装的，左边那个，拿桃花扇的叫什么？”

花木兰顺着赵云手指看着，“那个还好些，性格很烈，一般老百姓是不伺候的，丽春院的头牌，叫，叫什么，”花木兰转身来问穆桂英，穆桂英冷冷说着，“梁红玉。”

“那另一个呢？那个穿着凤袍的，腿长的那个。”赵云又问。

“姓李，叫李师师。”花木兰说，“她最妖了，听说还勾搭过政府要员。”

“真不错，她们舞跳得还真是不错。”赵云有些忘记场合了，巴不得下去看她们表演，只是他的表情却惹得一帮学生看着生气。

“赵团长也喜欢这样的女人么？”

樊梨花站在门口，双手抱胸，问那仍在呆看的赵云。

赵云又看了一眼，回头看了看叉腰挺胸的樊梨花，穆桂英，很快摇了摇头，“不，没有，只是看看，我们军人，笑谈生死，对于这些胭脂水粉，也只是看看罢了。”

赵云又将目光望向那边的红粉佳人，“那个弹古筝的也是你们学校的么，好像没你们那么有气质。”

花木兰看了看，叹一口气说道，“这回你却是看错了，她是快活林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极佳，我们这些正统师范女子学校毕业的也抵不过她这卖艺为生的。”

赵云开心笑了，拍了拍花木兰肩，“她有这么厉害么？”

“她叫苏小小。很多大诗人，大文学家都和她对过文章，我们老师也常念着她的诗，媲美陆小曼，林徽因的文章，你听过么？”

花木兰与赵云搭着肩，赵云笑着，“我没读过女人的诗。”

赵云又问，“怎么还有个穿洋服的女人，她也是那里的小姐么？”

“她叫赛金花，就她是最不要脸了。”

花木兰欲言又止，赵云却是听得有兴致，还想听下去，看着花木兰，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花木兰却说不下去了，扈三娘气着说道，“她同中国人也罢，那些洋鬼子，她，她也……”

赵云听了也只是摇头，“这，这真是不成话，我，我须下去好好说说他们。”

赵云穿了一身干净衣服，那旧衣也就给樊梨花她们了，赵云急冲冲下了楼，分开那些湊热闹的人群，悄悄坐到了燕青身旁。

那弹琵琶的陈圆圆对赵云微微一笑，赵云只觉一身轻爽，无比舒服。

楼上的穆桂英见了，恨得咬牙，“怎么男人都这样！”

燕青收了箫声，那美国队长鼓掌说着古得，赛金花在一旁也低声说着外国话，与罗杰斯有说有笑。

“子龙，我来与你介绍。”燕青要将赵云介绍给这些女人。“一代红颜陈圆圆。”

陈圆圆笑不露齿，抱着琵琶对赵云行了个礼，“久仰子龙将军威名，今日见过，真是一表人才，英雄俊朗。”

赵云点头，“过奖过奖，你叫圆圆？真的是倾国倾城呀。”

燕青又将李师师唤来，“这是我的好姐姐，京城红伶李师师，她与我原是结拜的姐弟，没想到也被日本人赶来这了。”

赵云点头，“嗯，师师姐很漂亮，舞跳得很好看。”

“那是巾帼烈女梁红玉，风尘名媛赛金花。”赵云向那两个女子点头示意，梁红玉很孤傲的样子，也许心情不是很好，赛金花也有些小忧郁，但对赵云依然是很热情招着手。

“这是倾城才女苏小小。”燕青将赵云带至苏小小说着。

苏小小收起古筝，与赵云对视了一眼，微微点点头，口中轻声说着，“赵团长，抗战辛苦了，谢谢你为中华民族所做的一切。”

赵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这么温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