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门庆拍了拍惊慌失措的潘金莲，走过来对林冲说，“你们今晚就走，免得夜长梦多，我再让警备厅送一段，你们路上小心，装备要带齐，尽量走大路，我会再打电话给许官长，让他派人来接，现今南京到杭州一路上都有防区，部队很多，你们只要打响了枪，不出十分钟，附近部队就会赶到的。”

林冲点点头，“好，装完车就出发，具体行程我再与许参谋商议一下。”

潘金莲正要告辞，却被西门庆拉住，“姑娘，我是前边五家店铺的大掌柜，姑娘买的这些胭脂太次，对皮肤不太好，我带你去那里走走吧。”

“不用了，我得回去了。”

“嗳，现在还早着了，更何况，你赶过来报信，我正要感谢你，我先带你去挑几样法国香水，真的，与你的曼妙风采很搭配的。”

西门庆拽住潘金莲就去了西洋店里，又顺手将潘金莲挑了一上午的货甩手给了一个手下。

潘金莲手上一空，忙来去拿包，却被西门庆一把拉住手，“那东西给下人提好了，你的玉手是用来受人搀扶的。”

那西门庆花言巧语，一副绅士模样。

潘金莲的手被西门庆温柔捏着，放在了西门庆手上，两人肩并肩同行，转身就进了店铺。

店铺里没有顾客，货品还是很多，潘金莲被眼前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住了，一阵炫目，看看这件欧洲的衣服，又摸摸那件法国的帽子，西门庆从里边为潘金莲拿了套礼服出来，“这件衣服是来自意大利著名设计师的手笔，它迷人性感，婉约梦幻，我一直想为它找到适合的人选，我觉得它才能配上你的万种风情，且穿上试试。”

“不，不行，看看就好了。”

潘金莲看着那套华丽的衣服有些呆傻，可这样更显清纯许多。

“琳达，曼蒂，扶这位太太去试衣间。”

不远处，两位高挑小姐走来，礼貌有加，将潘金莲请进了试衣间。

西门庆在外边吧椅上坐了一会儿，外边许仙与林冲进来，许仙小声说，“西门先生，东西装了两卡车，已经装好了，这是清单，我们吃完午饭便出发，你打个电话请示下许军长吧。”

“嗯，知道了，我会打电话的，你们小心些，不过也没什么，你们连城西的快活林都能挑了，几个小毛贼又算得了什么？”

西门庆小声说着笑，无比轻松，许仙擦了擦汗，“那我们先走了，西门先生，许军长说还要捎带几个人回去…”

“哦，还有两个小孩和一个女人，现在就在我家里，嗯，待会我给许军长打个电话，人就不用卡车护送了。”

“这，许军长下了命令，必须把人一同带回去。”

许仙坚持说。

“嗯，好吧，王管家，你带着这两位军爷去请瓶儿，并两位小少爷来，让他们随军爷去吧。”

身后管家应了声，西门庆想了想，又拦着了，“还是我去说吧。你们在外稍等。”

林冲与许仙是见着那潘金莲进去的，虽不清楚那女人与武松什么关系，但很明显这西门庆正在打潘金莲的坏主意。

许仙心里说着，这个花花公子，家里都几房太太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真是流氓至极！

林冲也是暗骂，若是我手下这般好色，早剁了他狗日的。

两人走出门外来，相互对望了一眼，似都明白对方心里所想，各都摇头，望向店内。

潘金莲换好那欧洲礼服明艳出场，果然漂亮，身材更显高挑，皮肤更觉白净，胸部高挺，双腿修长，不用说西门庆看得直流口水，连站在门外的林冲与许仙也看得羡慕。

“好看么？”

潘金莲摸了摸头上那大花帽子，“这帽子，还有这鞋，有些不方便。”

“漂亮得不得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就是天上下来的天使，是维纳斯，是爱神。”

西门庆恭维着，潘金莲格格笑着，“你在说什么呀，我叫潘金莲，不是什么斯的，你真逗。”

潘金莲仍在照着大镜子，左看右看，“这布料真好，穿在我身上都干不了活了，做工真是好。”

西门庆这时从柜台旁拿出一根大金项链，“配上这个，你就是当今的贵妃娘娘。”

西门庆靠近着那潘金莲，为她戴上金链条，潘金莲一阵面热，心跳加速，那西门庆老练地为潘金莲将项链戴上，顺势在潘金莲脸颊轻吻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样？你的优雅与这衣裙搭配起来，简直就是完美。”

那潘金莲被他亲了下，不由呆了半天，浑身好似电流而过，再看那西门庆好像没事人一样，潘金莲脸上飞红，“你，你做什么？”

西门庆扬着手，看潘金莲突然恼怒起来，不明白为什么，疑惑望着潘金莲，潘金莲将白手套扯了下来，“你，你干嘛亲我？”

“我，我，”西门庆说道，“哦，那是礼节，西方的礼节，那表示对你的尊敬与爱慕。”

“什么礼节？你，”潘金莲一阵怒火，“我的衣服呢？我的东西呢？”

潘金莲往衣帽间疾走，“这该死的衣服怎么脱呀。”

西门庆走进去，摁住了潘金莲的手，将她逼到墙角，“姑娘，别生气，我，这衣服我送你了。”

潘金莲听了又是呆住了，从恼怒一下就变成了羞涩，“这，这怎么行，这，这不行的，我穿不了这衣服…”

“听我的，这衣服就是为你设计的，再没有比你更配这套礼服的，你穿上吧，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因为你刚才告诉了我很重要的消息，我很感谢你。”

“就那张纸条么？”潘金莲问。

“不，你告诉了我你的名字。我觉得你很漂亮。”

潘金莲背靠着墙，仰头上望，杏眼楚楚，象被俘的羊羔，西门庆半扶着墙，双目放电，将潘金莲围在臂中，象狩猎的猎人。

汽车行驶在小巷中，潘金莲穿着那件大礼服回到家中，刚才己大概晓得那西门庆是谁了，他是个大大有钱的人，两个南京路都能买下来的有钱人，不但送了自已一套礼服，后来又挑了许多化妆品，香皂，还有丝滑的丝袜，大大小小几大包东西，都放到了车上，再让司机开着小车送了回来。

潘金莲从未想过自已会成了贵妃娘娘，做了女王，那西门庆嘴巴真是抹了蜜了。

汽车直开到家门口，刚吃过了午饭，巷口人全都在门口闲坐着，见车子上下来了一位贵妇，穿着西洋装，简直亮瞎了眼了。

“这，这是谁呀？”那些四邻俱都不敢来认了，潘金莲忙下了车来，手上拎着三个袋子，一手来开门，那开车的司机也帮着拎两个袋子。

“就放这里吧，谢谢了。”潘金莲对那司机道谢。

东西放下后，司机就开车走了。

那王婆才走过来，大声叫道，“哎哟，这，这真是武家嫂嫂呀，穿成这样，我还真以为是外国娘们了。”

“王干娘，进来坐不？”

潘金莲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屋去，那王婆咬着瓜子，也跟了进来，潘金莲闩上门，不好意思笑了笑，“这衣服穿也不好穿，脱也不好脱，我，本来想脱了的。”

“这穿的多好看，跟上海那电影明星样的，比电影里明星的还要好看，”王婆哈哈笑着，“这你穿成这个和武大走到一起，还不要让人笑死，这，这…”

潘金莲听了却是一脸难过，忙低了头将帽子和鞋子脱了，王婆没见着潘金莲脸色，又说，“这鞋都有武大高来了，哎呀，再闻闻这香水，这还有炊饼味了么？”

“王干娘，这胭脂送你了吧。”

潘金莲拿了自己买来的胭脂递给了王婆，那王婆接过，“好，好，怎么，发财了么，你家武兄弟做什么的？是在部队里当大官的吧？”

“不是，”潘金莲摇头。

“那是山上下来的。”王婆又问，“我看你家兄弟杀气很重，要不是当兵的，那就是山大王，这年头，都不容易。”

“不是，王干娘，别乱说，我家兄弟不是那种人，这些东西都是人送的。”

潘金莲在帘后脱那套礼服，“王干娘，帮我拉拉这背后。解不下来。”

王婆走来，帮着脱衣，“是别人送的？这些可值好多钱呢？谁这么阔气呀。”

“是武松的朋友，是有钱，那半个南京路好象都是他的。”

潘金莲总算把那套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冰肌玉肤，王婆啧啧赞道，“你这身材真是好，我要是男人，就是坐班房去也要把你抢到手。”

“王干娘，我这还有丝袜，我都没穿过，他说套在腿上，好看得很，摸上去，很舒服。”

潘金莲换上了粗布衣服，梳了梳头发，王婆找着那香皂，“真香，好多块呢，我拿一块去呗。”

“好呀，”潘金莲走了出来，又是普通农妇装扮，没有了富贵优雅，却是清秀。

“王干娘，这还有香水，你滴两滴试试。”潘金莲开始收拾带回来的东西。

“哟，这是庆记洋货行的好东西呀，”

王婆才发现那些东西的来历，口中说道，“你说那个人可是那叫西门庆的西门大官人。”

“什么大官人，他讨厌得很，最会说话了，嘴巴不知抹了什么蜜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哟，西门大官人真见到你了，”王婆嘿嘿笑个不停，“他怎么舍得就让你走了呢？”

“他临时有事，本来说好了要陪我逛街的，后来有人叫他，他回去办事了，才让司机送我回来的。”

“哦，司机送回来的，”王婆又笑着，“那武松兄弟呢？”

“他也有事。”潘金莲想穿双丝袜，“这外国女人干嘛腿上也缠东西，是不是也要缠成三寸金莲样么？”

王婆看着潘金莲小腿，一脸妒忌，“还是年轻好呀，穿什么都好看。”

“是好看哦。”潘金莲穿着丝袜走着，“摸上去，是很舒服。”

王婆笑着，“是男人摸着舒服。”

“哦，是了，那西门大官人就不是个好东西，他看起来也就武松一般年纪，可不正经的很，他有太太么？”

“有了，听说有了四，五房姨太太了。”

“哦，”潘金莲低下头来，把丝袜脱了下来。

“脖子上链子也是他送的么？”

“哎呀，是了，”潘金莲急忙摸摸脖子，“这个一时走得匆忙，忘了还给他了，他说拿这个配那礼服，很完美的。”潘金莲说着，“我这个是一定要去还给他的。”

潘金莲解下那金链，王婆叹了口气，看着金莲。“傻孩子，做女人都是命苦，你这般，已是走不出那西门大官人的手掌心了。”

潘金莲拿着项链，看着王婆，王婆也不说话了，“我走了，谢谢你了，等会我拿点茶叶还有点心过来。”她拿了香皂和胭脂便出门去了，潘金莲放下东西，说，“王干娘，在这吃饭吧。”

“不了，关好门窗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别让狼把你叨走了。”

王婆走了，院落空旷了许多，落叶飘飘而至，满屋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