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怒火（1）

- 说实话，他是和平主义者，不是战争狂人。但在乱世就必须做狂人。想起这几天的刀光剑影，他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我能自保就好了，真要造成那么大的杀戮？

“想什么？”他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楚天。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楚将军，你有过什么梦想吗？”

“梦想？”楚天笑了笑：“我的梦想很简单，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在打每一场仗之前，我都会提醒自己：我要活着，让别人去死！”

这真是一个无比朴实的梦想。赵盘点点头：“这是个伟大的梦想……就这么多？”

楚天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光：“如果奢侈一点……那就打到匈奴去！最好能打到他们的都城卡佩拉……呵呵，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宁可不要前一个梦想！”

战士终归阵上亡，要留威名在世间。

赵盘叹口气，眼睛闪了闪：“你没有想过和平解决？”

“和平？”楚天仰天大笑：“我不是朝廷那些怕事的书生，整天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世界和平过吗？匈奴，鞑靼，……哪年不是聚起来哄抢一番？那些书呆子怕死，总想着议和，割地，赔款，以为这样就能填饱他们的贪欲。真是可笑！”

楚天捏紧拳头，脸上涨得通红：“我是个战士，要和平干什么？！”

“说的好，”赵盘双掌一拍，骤然间放下了心头的顾虑只觉无比畅快：“既然他们不悔悟，我们就来个义务教育，教教这帮兔崽子。打到他们心惊胆颤痛不欲生，打到他们龟缩到什么卡佩拉中再也不敢出来！”

楚天大手一把握住他的手：“我们就给他来个狠的！”

红色的太阳刚刚钻出地平线，城外就响起了惊天的号角声，阵阵铁蹄就像闷雷一般在远方不停震荡着。

而与此同时，曾经被称为“塞上江南”的中山古城，也开始擂起了节奏齐整雄壮的赵国战鼓。

“咚咚”的战鼓声中，所有的将士早已披挂整齐，将官们分好区域率领部属队伍在城下列好阵型。

随着此起彼落的“检查装备”厉喝声响起，传来整齐有序的“哇啦哇啦”盔甲翻整声和“刷刷”的钢刀出鞘声。

这沉闷又整齐的声音如同海上巨浪奔腾一般气势磅礴。

诸般检查完毕。唱着赵国军歌的将士们鱼贯涌上城楼，替下了值了一晚夜班的值勤弟兄，站在了城头之上。

城下还有许多的衙差与青年壮丁，不停的把石箭支等军器物资扛上城来。

城楼正中。

战军，萧风，楚天与赵盘等众将尽数集中此地，其中有不少人的眼睛还是红的。

大战当前，精神紧张，失眠亦属正常。这当中赵盘的精神还算是好的，这从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中就可看出来。

练了一个下午的兵，他也是累倒了。饭后回营倒头就睡，竟是睡了个自然醒。

此刻他眯眼望去，只见远方的匈奴大营之中尘土冲天，黑压压的匈奴将士犹如钱塘大潮席卷而来。

黑潮之上无数白色狼头大旗迎风飞舞。伴随着铁蹄踢踏声，长刀拖在地上的嘶啦声，还有无数将官们大声的咆哮声，说不出的气势逼人。

“足有十万之众，敌人是倾巢而出了。”战军面色严肃。

“传令下去，分守各地，战死不退！”

身后一群将官拱手应声，分别奔赴自己岗位去了。他身边只剩下赵盘与萧风楚天及几名传令官。

战军瞪着一双虎目看了看赵盘：“都准备好了么？”

赵盘一拱手：“昨晚有队伍出城检查过，一切已安排妥当。”

战军脸容一整，喝道：“好，主意是你出的，这里由你来主持！”

啊！赵盘大吃一惊，这守城大战由自己主持？我不是听错了吧？

旁边的萧风慌忙走过来对战军抱拳道：“战统领，赵都头虽然智谋百出，但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如此大战还是由您……”

萧风作为来援的著名将领，战军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当下淡淡回道：“年轻人都要经历这些的，给他个磨练的机会！”

萧风急道：“但是……”

“萧将军无需多虑，如有错失由战某一力承担！”

战军转头虎目一扫赵盘：“你放手去做吧，别让大家失望！”

赵盘又惊又喜，慌忙抱拳应道：“领命！”

统领力挺自己，他感动不已。

他走到城垛边上，几名传令官立即跟了上去。

看着匈奴骑兵已经在三里处停下，一排排黑色皮盾步兵已经出列，无数的攻城云梯与投石机也开始徐徐推出，他右手高高举起。

“弓箭手准备！”

几名传令官呼啦摇旗，城墙上的守军无论是中山军，还是黑旋风抑或边防军，全部摘出了长弓。负责后勤的将士立即把后方的一捆捆箭支拖到了他们身边。

三里两里一里……

逐渐连步兵队伍旗帜上的狼头血口里的尖牙都看得清楚了。

赵盘右拳紧握，掌心里全是汗水。

他回头看了看战军等人，现他们就像是三块石像，一言不，眼睛里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并没有看自己，只是盯着城下的敌军。

五百米三百米……

传令官都不由面面相窥起来，怎么还不下令箭？

这样的距离，由高往下施射，已经在有效射程之内。

赵盘嘴巴紧闭，下嘴唇已被牙齿咬的白。

他甚至已经看清了那些褐色皮甲步兵的五官，看到了黑色皮盾上浮动的那双红色眼珠。他略微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远方，步兵后排还有一列列的战士涌出，有些尚未进入有效射程。

再远一点的位置，有着一条异常明显的白线，正是昨天所见的匈奴鹰骑军。

他看见那个披着白色战袍的女子正在一杆大旗之下，仰头向这边眺望。

这么远你秒不到我。赵盘心里放下心来，把目光收回。

看到大约三万攻城步兵的后排队伍终于也迈入了有效射程当中，前方的更是已经离城墙仅有百米不到了，匈奴的炮灰前锋们也开始推动云梯与投石机疯狂的往城下冲来。

这刻他的右手终于狠狠挥下！

“无目标散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