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首页
书库
排行榜
作家福利
登 录作家专区

第9章 激战赵穆

第9章 激战赵穆

书名:重生之秦皇至尊作者名:junlonghui本章字数:13443更新时间:2023-12-27 17:24:12

白衣女子正黯然神伤。

远处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杂乱如雷,间中还不时声起几声犬吠,正飞速向这边奔来。

白衣女子一惊,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烟尘滚滚,蹄声震耳欲聋,一支数十人的轻骑由远及近,在密林小道中奔出,直向白衣女子这边而来。白衣女子一看那马上之人全是甲铠鲜明,骑功精熟,一个个身上还隐隐有一种沙场中的那种肃杀之气,显然不是一般的贼寇,而是正规的军队,甚至是精锐之师中的精锐士兵。

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看到这里,白衣女子不由心头微震,玉手按剑,斗笠之下的玉容冰寒一片,全身衣物无风自动,将功力默默地提升至最高。

既然事不能善,那就战吧。

白衣女子咬咬银牙,下定决心了。本来她极本就不会与这种正规军队对阵的,因为不必要也不讨好,她很清楚这些精锐士兵的实力。不说那个看起来大将军一样的超级强者,就是那几个偏将也不是庸手,加上他们马上作战,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白衣女子本来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很恶劣,她需要发泄,用杀戮来渲泻她心中的不快,只有鲜血,赵人的鲜血,才会让她的心重新振作起来。

那支骑兵队伍一看道中有一个白衣女子挡道,呼啸一声,瞬间立止,人马合一,四散开来,半包围式环绕着她迫了上来,非常的合理和训练有素。他们这一举动,让白衣女子心中暗暗心惊,这些士兵看起来并不是一般的士兵,他们的骑术和训练程度简直远远超出了白衣女子的想像,看来他们是真正的精锐士兵,因为他们够强。

他们的甲铠整齐鲜明,武器统一合理,坐下之骑强壮大小相等,那脸上的杀气也出奇地相近,他们的脸上,一片冷漠的无情,还有一丝丝嗜血。

这些绝对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不然他们不可能有那样的杀气,也不可能是那样的无情。白衣女子对他们的眼光很熟悉,因为这一种视人如草芥的无情,白衣女子常常能在镜中,在自己的眼睛里找到。

一个大将军模样的人排众而出,他的身后紧跟着数骑,隐隐地卫护着他,更显得那个大将军威风凛凛霸气冲天。大将军的出现让所有的骑士多静无声,马匹也停止了喷鼻和刨蹄,那几只猎犬,更是乖巧地跟在后面摇着尾巴。

静静地对视了一阵之后,那一个大将军发话了,他问;“姑娘何人?如何在此阻我等去路?”

“你不必知道。”白衣女子轻轻地拔出剑,缓缓地挽了个剑诀,直指向那个金甲大将军道:“要战便战。”

“哈哈哈……”那个大将军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摇头,豪迈地道:“好一个好胜的小姑娘!本侯听了真是技痒,本想试试姑娘的剑法,可是有事在身,无暇,请姑娘让道罢。我们并非生死仇敌,不必一见面就斗个你死我活的,哈哈哈……”

听了那个大将军的话,白衣女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与这等强敌硬碰硬,并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原来他们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自己何苦与他们纠缠不休呢?

想到这里,白衣女子轻飘飘地向道旁的一棵树顶飞去,身法美妙得如九天仙女飞降,她轻飘飘地站在那棵树顶,归剑入鞘,冷冷地道:“民不与官斗,如果你们不苦苦相迫,谁会有空理会你们?”

听到白衣女子天簌一般的声音,那个金甲大将军有些好奇拱拱手,问道:“姑娘身法美妙之极,不知师从何人?如此天女下凡尘的玉人,真是世间少有……本人是巨鹿侯赵穆,在江湖上略有薄名,敢问姑娘芳名,不知可否用仙音告知我们俗世之人呢?”

“哼。”白衣女子理也不理大将军打扮的赵穆,扭头再也不看下面众人,神情既冰又冷,如一具冒着寒气的冰霜美人,伫立风中。

赵穆讨了个没趣,可是他做得巨鹿侯,隐忍之道早就深知,也不介怀,哈哈大笑,算是自嘲一番。用手一指地上的血迹,又发话问身后的心腹亲随道:“这些血是那个人的吗?他的气味没有断掉吧?快让狗儿们嗅嗅,我们早一点抓到他,早一点回去。”

“回大人,地上这些血迹正是他的。”一个黑脸膛的心腹亲随恭敬地回答道:“他也许跟什么人发生了冲突,以至受伤,看这一路血迹,似乎还受创不小。”

“那就是出发。”宇文化及发施号令道:“我们要抓活的,要尽快找到他,不要让他死了。”

“是,大人。”数十骑震声齐应,声音震得小树林树叶乱颤,鸟儿吓得冲天而起,四处飞散。

正当他们策骑向前奔驰的时候,树上的白衣女子忽然说话了,她不但说话,还迅速拔出了剑,遥指赵穆道:“等一下,你们找的是谁?说清楚再走!”

“一个年青人。”赵穆一听那个白衣女子说话,先是一喜,又见她拔剑直指,眼神却是一冷,不过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哈哈大笑道:“本侯正想问问姑娘看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小青年人走过没有,不想姑娘认识,这下好了……”

“少废话。”白衣女子喝斥道:“你们找他什么事?”

众人一听大怒,齐声威喝,可是马上让赵穆挥手制止了,赵穆又打量一番白衣女子,微笑道:“我们有些事想找他问个明白,并无恶意,姑娘如果不信,可与我等一同前往。”

“那你们是他们朋友了?”白衣女子问。

“朋友谈不上,可是也曾相言甚欢。”赵穆试探地道:“不知姑娘你与他的关系又是?”

“我是他的仇家。”白衣女子冷笑道:“地上这些血就是我刺伤他的。你们是他的朋友是吗?正好,我要将他身上的帐在你们身上讨回来!”白衣女子那剑一舞,如千万梨花缤纷,又如雪舞银龙,一道森森的剑芒破剑而出,直延三尺之长,映寒了众人之眼。

直到现在这一刻,众人才知道眼前这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是一个武功极高的小煞星。

赵穆看着那三尺多长的剑芒,眼角不由有些抽搐,不过他神色不变,哈哈大笑道:“且慢!姑娘误会了,我等并非是他的朋友,相反,我等奉当今赵王之命,正在缉拿此人。如果姑娘能将此人行踪告与我等,更是大功一件,你我何不合力,将此人拿下?等本侯稍加盘问之后,姑娘想如何处置,悉从尊便,如何?”

“我想杀他,随时都可以。”白衣女子冷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何以会有如此多的士兵缉拿,不过却不屑和你们同流合污,相反,在我折磨他到死去之前,任何人也不得用任何理由在我面前带走他。因为,他是我的猎物!”

“我们只不过想找他问一些东西,并不会伤及其身。”赵穆眼神一闪,又道:“不知姑娘对此人了解有多少?此人口甜舌滑,姑娘切莫受他欺骗。”

“笑话。”白衣女子不屑地道:“我看愚蠢如你等之人才会受他欺骗,什么曾相谈甚欢!你们连他的名字也叫不出是不是?真是笑死人,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反正他在死去之前,没你们的份!如果你们想找他,可以,不过要先问过我的剑。”

“如此说来。”赵穆微微一笑道:“姑娘是不肯让路了?”

“问问它愿不愿意。”白衣女子举起手中的剑,向赵穆飞刺而下,剑光如练。那光还未及体,就如一树梨花千万朵盛开,春风吹拂,梨花若雪,飘飞如梦,如幻。

赵穆大吼一声,如大鸟般,自马背上冲天而起,他巨拳破空,整个半天顿时涌现森森的寒气,冰霜彻骨,凝露成冰,在他拳劲的中央,更有一个诡异的漩涡,缓缓地旋转,刹那间,已将白衣女子那满天剑光尽数吞噬一空。

白衣女子一振手中之剑,并不与赵穆硬接,身形又轻飘飘地升上数丈,再人剑合一,飞刺而下。

赵穆不想她轻功如此惊世卓绝,一拳落空,此时身形已堕,不得已加大下堕的劲力,返回地面,再作调整。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双脚将地面踩得爆裂一片,两腿深深陷凹入地,尚未来得及回来一口气来,天下的剑光已经如九天之闪电,银河之惊瀑,白衣女子更如三界罗刹之女,减杀而下。

“吼!”赵穆大喝,全身功力聚起,数丈之内的整个空间凝气成霜,巨大的漩涡气劲疯狂旋转,随着赵穆双臂的捣动。天空中的白衣女子如恶潭之中的白龙出水,一剑削开气劲,如霹雳闪电般,飞刺向赵穆的头额之处。

赵穆苦于双腿入地,躲避不能,不得不迎战此等夺命重招,双拳狂舞,电光火石之间,拳剑交击数十下。

“轰,轰轰轰……”

天空中的白衣女子惊叫一声,变成一只断线风筝斜斜飘飞,似是深受重创,等她的身形再变,却又化作一道白光,在天空中飞掠而去。那身法不见有任何滞重,还是如轻风为形,落羽为身。长空之中远去的她樱唇微张,血雨喷洒,斑斑惊艳,蒙面轻纱之上一片腥红。

顺着地上一路上那延伸无尽的血迹,她在树冠上莲足轻点,身形快捷有如鬼魅,刹那已不见踪影。

众人狂怒,口中大骂,可是追之不及,无可奈何。

在刚才的打斗之中,没有人来得及插手,没有人来得及反应。众人正带点惶恐地向赵穆请罪时,赵穆则摇头又摆手道:“此等剑术,又岂是你们力所能及?”在说话间,他的头盔和双臂披甲化作千万碎片散落一地,那双臂之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剑伤,不过最露眼最严重的是赵穆的额头,那上面有一个小洞,鲜血正汩汩而出,将赵穆染得半脸血红。

赵穆接过一个心腹手下的金创药和绑带,绑缚于额,血手指着白衣女子逃去的方向,大吼道:“趁她伤重未愈,体力不支,我们快追!”

“快走。”白衣女子顺着血迹追了好半天,一看那个赵盘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歇息,样子悠闲得就像一个刚刚耕种完毕归来村头小憩的老农,如果给他一把菊花,怕就是采菊东篱下,悠悠望南山的陶潜了。白衣女子让赵盘最少有几十个人追着可是还有心情悠然歇息这种无知无畏的举动吓着了,她急得心火乱冒,还未等赵盘说话,一把抓起他就走。

她带着赵盘的身体在树林里穿行,如蝴蝶穿花,不一会已经在数里之外。

“你想干什么?”赵盘带点古怪地问。

“有一个叫什么赵穆的大官来了。”白衣女子一看赵盘还傻兮兮地问自己想干什么,登时气不打一处,可是又见他全身染得血红一片,再看那他脸色灰白如纸,那气又发作不起来,随手将他放在一个柔软草坪之上,然后对着他大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一个巨鹿侯带着几十个宫中的禁卫军来追杀你?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原来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赵盘不理她,缓缓地自地上爬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白衣女子,忽然古怪地责问道:“这些伤也是那样弄来的吧?是不是?到底是谁?是谁让你来救我的?我说过要你救吗?你看看你!浑身是伤,浑身是血!你为什么要逞强呢?我说过需要你来救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了?小命都没有一大半,还敢管他人的闲事,你有毛病啊?你就那么喜欢打打杀杀吗?”

赵盘不但越说越有火气,他甚至还扬手给了白衣女子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白衣女子连斗笠也掉在地上,露出一张苍白无比又绝美惊世的玉脸来。

白衣女子万万想不到赵盘竟有那样大的反应,他不但不感激自己,还生气,他不但生气,还冲着自己打了一记耳光,他……真是莫名其妙啊!白衣女子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柔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如果不是看见了一样东西,相信她一定会马上就负气而去的,可是她看见了,她的气也一下子就消了。

她看见了赵盘的眼中有一种恐惧和惊惶,那是一种亲人般关切和心痛,害怕失去亲人般的惊恐。他虽然在发火,虽然给了自己一耳光,可是他眼中那种心痛让白衣女子感动得连魂魄也颤抖起来了。

他心痛自己的伤?

他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着紧自己?白衣女子不明白,可是知道她看得见,用她的心,可以清楚地看到面前这一个年青人的关切和心痛。

“为什么?”赵盘忽然激动地将白衣女子紧紧地拥入怀中,带点哽咽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总爱做傻事呢?我不是让你回家去的吗?你还在赵国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开的吗?为什么你总是跟着我呢?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你的吗?你就那么想让我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吗?”

白衣女子身体僵强如木,她几乎连心跳也停歇了,她手足无措地站着,任由他抱着,任由他在自己的耳边喃喃自语地问,任他偷偷地在自己脖子上洒落几滴心痛的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反抗?她只知道,她很喜欢这样。

天上,有太阳,阳光照在大地之上,有一对男女相拥。

“你听着。”赵盘忽然又推开白衣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指着白衣女子喝道:“你,你这个楚国大棒给我听着,无论你给我做什么,都绝不能打动我的心!也绝不可能改变我的意愿!我的死活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管不着,不用你管也轮不你来管,你还是尽快回到你的楚国去吧!否则,你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会走的。”白衣女子两行泪水滚滚而下,她咬紧银牙,用一种负气的眼光看着赵盘,道:“那个赵穆就快追来了,让我送你一程吧,你负了那么重的伤,就当是我还你那一剑……”

“不用。”赵盘一口拒绝,他打断了白衣女子的话头道:“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男人的事女人最好不要管的吗?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那样做自是有我的道理的吗?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一个小屁女子来救了啊?如果我真是那样的一个可悲男人,你救来还有什么意义?你可不可以用一下你的脑袋想想,为什么我要你回家?为什么我不对别人那样说啊?我那样说自然也是我的道理的,你知不知道?你到底还要我说些什么才能明白过来啊?”

“我什么也不明白。”白衣女子委屈地道,她轻拭着小脸上的泪痕,忽然冲着赵盘抗声道:“因为你根本就什么也不跟我说!你什么也不告诉,却要我这样那样去做,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那样对我?你凭什么那样……你说话啊!”

“我不是你什么人。”赵盘别过脸,好半天才回答道:“可是你听我的,绝对不会错。”

“我不会走的。”白衣女子拾起上面染得腥红斑斑的斗笠,重新戴回去,重新掩着自己的脸,目光躲在血花染得艳红的轻纱后躲藏着,她固执地道:“除非你跟我说清楚。”

“随便你!”赵盘生气地大吼道:“不过我警告你,我的事你少管!我做什么自有我的理由,不用你在一旁阻手碍脚的,赵穆又怎么样?他在我的眼中只是一只蠢猪,我是故意引他来的,如果不是你刚才拦着他,我已经早就收拾他了。”

“……”白衣女子让赵盘一通抢白,做声不得。

不过她现在已经找到和这一个蛮不讲理的赵盘对抗的方法,那就是不跟他吵,只要不让他那些气人的话激倒,只要一直不理他,那么他也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意。所以,赵盘走,她也小心翼翼地跟上,任赵盘说什么,只当充耳不闻。

赵盘一看,没好气翻了翻白眼,也不浪费口舌,径自朝一个方向就行。

几个斥候一马当先,由猎犬的带领下冲进一个密林小道。他们虽然不是与敌人对阵沙场,可是这一种习惯和行动却从来不敢松懈下来。因为他们是从战场中活过来的人,这些活过来的人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生命只有一次,而且无时不刻都在受到外界的威胁。如果自己稍一松懈,那么小命就会和倒在战场之中的人一样随风而逝。

这样做不但安全,还有一个好处,也就是更大程度地增加同伴的生存可能,同伴是战场上最重要的作战伙伴,有时,一个陌生的伙伴比自己的亲兄弟还要有用,还要值得信赖。

搜索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为首的斥候举起手,向身后的大部队打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虽然斥候已经探明路向,可是赵穆的心中还隐隐有些不安。这一个树林太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有些失常,让赵穆心中颇有些不安,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强调让斥候们一下要仔细探察。斥候们虽然表示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赵穆的心里还是不太安心,但他找不到原因,此时又无暇多想,只好命令大队前进。

他的命令刚刚一发出,就后悔了。这个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得卖,可是就是没有后悔药。赵穆以前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他明白了。

大队人马随着他命令出发的那一刻,就箭一般地冲出,两骑并着前进,在密林的小道之中,速度迅速如风,蹄声惊震如雷。他们的骑术惊人,久经训练,一直是赵穆最引以为豪的地方,因为,这些全是他的心血,近数年亲手打造出来的心血。

赵穆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这些手下骑术更加糟糕一些,甚至全部乱作一团,或者堕下马来。

他不希望他们前进,因为他看见了一件可怕的东西正在等着他们。那个可怕的东西无声地张着可怕的巨口,正在偷偷地吞噬着他们,赵穆发现已经是太迟,他大吼一声:“停!陷阱,前面有陷阱!”虽然大部人都听到了赵穆爆发的怒吼,连蹄声都压制下去了的巨吼,可是还是已经太迟了。

无数的尖竹尖木在树林里射出来,不知来自何处,只见满天尽是。

地面正在无声无息地下陷,马蹄在马匹的惊惶和挣扎中深深陷下,等着它们的是,陷阱底下那些长长的尖竹桩。天空中有巨木急堕而下,似是杂乱无章又似是深有目的地砸向马背上的骑士,一条条藤蔓自树底下扯起,如林间游动的树蚺,它们交叉着,纠缠着,阻碍和牵制着马背上那些骑士行动。

‘嘶嘶嘶……’不知何处的驽机喷射着劲箭利矢,如妖龙吐涎,如毒蛇吐信,箭矢满天,雨下。

“嘭……”一声沉闷的爆响,密林间忽然弥漫有一种古怪的粉色,如一只会噬人的精怪,巨大无形,直向所有的人和马匹狗只飘舞过去。

看到这些,赵穆的心里第一次有一种痛和凉的感觉。他好想狠狠地揍几拳自己的胸口,恨不得砸断两根自己的肋骨,他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悲剧发生,而无能为力。两个从来就没有在心中出现过的字自他的心里升起来,那就是:完了。

“那些陷阱都是你做的吗?”

白衣女子站在赵盘的身边,带点好奇地问。

“不是我做的难道是你做的吗?”赵盘没好气回答,他声音充满了气恼,道:“花了好几天,忙得腰也折了,可是才只弄死他们十几个人,妈的,这个赵穆的士兵真是不赖。”

看着远处密林里一阵惨叫悲鸣一阵鸡飞狗跳乱完之后,赵盘缓缓地滑下树底,一边向小道的尽头慢慢走去,一边无比可惜地感叹着。白衣女子看着远处的惨状,不由在树冠上吐了吐小香舌,一看赵盘走了,连忙向他飞掠过去,紧紧相随其后。

赵穆可没有那种不赖的感觉,他的心正在滴血。

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训练数年的精英骨干,忠心耿耿的心腹亲卫,可是一刹那就在自己的面前折损大半,赵穆简直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大哭一场,可是他不能。

他现在更需要的是救治自己的手下。

包括五名斥候在内的五十五名精锐亲卫随自己出发,可是现在除了十三名士兵,除了一名斥候,除了四个偏将,其余的全留在面前那个修罗地狱里了。包括所有的马匹,还有猎犬,它们全化作了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尸骸,倒毙在自己的面前。他们肝脑涂地,尖竹穿体,无数的机簧箭支将他们的身体射成了一个个刺猬,他们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让天上地下的打击和埋伏钉死在自己的座骑之上……

他们死了,可是连尸体也倒不下地,无数藤蔓就像蜘蛛网一般牵扯着他们的尸体,他们死不瞑目,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在那种古怪的剧毒侵来之前就全部死去了……除了反应超快和运气超好的人,就算武功高如几个五个偏将,也没有人全身而退,他们浴血浑身,遍体鳞伤,一个反应不及的偏将更是永远地留在那些惨死的士兵当中没有能回来……

整一个密林,简直就像一个血淋淋的修罗地狱,惨不忍睹。

一个黑脸膛的偏将抹着脸上的一把污血,红着眼睛,哑着嗓子禀报道:“回来的人只有十九人,几乎人人带伤,没一个囫囵的,老八他,他也……他死得好惨!主人,我们要把那个王八蛋扒了皮点天灯!不然诸位兄弟死不瞑目啊!”

“我会的。”赵穆拍拍他的肩膀,又朝身边围着的士兵点头,沉痛地道:“大家心中的苦,穆感同身受。我答应大家,一定会将这个仇一百倍地返还给那个家伙的。大家等着,我一定会将那个家伙带回任大家零碎了他的。”

“主人,请带上我!”黑脸膛的偏将怒气冲冲地道。

“还有我……”

“我……”

所有的士兵并没有让面前悲惨的地狱吓倒,他们悲愤地吼叫,誓死追随着他们的主人,赵穆。他们吧不得马上就抓住那个设下陷阱之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就算马上死去,那也一定要咬下那个家伙的一口肉才甘心。

“你们要留下来。”可是赵穆摆摆手,示意大家镇静下来,他强忍悲痛安慰道:“并不是你们不能帮忙,而是你们需要尽快养好伤,我需要你们,明白吗?”

“可是……”众人还想分辩,可是赵穆固执地制止了,对于主人原地待命的命令,所有的人只能默默听从,可是当他们再看林中那些横七竖八鲜血淋漓的同伴尸体时,他们一个个虎目流泪,悲从中来。一个斥候鼻子乱嗅,他拖着一条血淋淋的伤腿,在地上乱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所有的人都让他弄得莫名其妙起来。

“我的狗,我的黄毛啊!”那个斥候大哭起来,他拿着一条碎裂的狗后腿,痛哭失声道:“黄毛……你死得好惨啊!不是你,我就得死得里面…可是…我活着出来了,你却……哈哈哈,好狗,好狗,我知道的,你是天下最好最聪明的狗,大家不信,可是我知道的…呜呜呜…”

赵穆没有去制止那个士兵的痛哭,他并不觉得因为哭泣会让所有的人丧失士气就制止他,相反,他容许他的哭闹,纵容着他,因为,他需要哭泣,而不是苦忍,他有哭泣的理由,特别在现在这个时候。

赵穆是那样想的,可是有个人不,最少,黑脸膛那个偏将就不是那样想的。他过去一拳将那个斥候打倒在地上,大吼道:“哭!哭个鸟!你就知道哭!妈的,老子手下十个人,就**的一个活着,**的送掉了所有兄弟的命,还哭你那个鸟狗!你祖宗,你做什么斥候?你都把大家害死了!”

黑脸膛的偏将把这一个责任强加在那个斥候的身上,可是那个年龄稍轻的斥候竟然不反对。

他哭着点头道:“是我,是我把大家害死了!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给他们偿命吧!”

“屁话。”赵穆大吼一声道:“这种陷阱连我也没有见过,连我也没能发现,你们几个如何能查探出来?这些不怪你们,要怪,也只是怪我!听我说,你们谁也不要自责,你们没有错,谁也没有错!只是对手太狡猾太险恶了。大家在这里等着,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再进入这个密林!妈的,我要马上去将他揪来,让大家碎了他,一泄心中之愤,也好祭祀众位兄弟的英魂。”

“主人,你一个人去,我们不能卫护身边,如何……”黑脸膛的偏将还没有说完,赵穆已经摆手将他的话止住了……他用手指了指远处,密林的深处,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白衣女子不明白,很不明白。

她觉得赵盘现在走出去,那些人一定会将他活生生地撕开吃掉的,为什么他还敢现身呢?为什么他还敢慢有斯礼地向他们走过去呢?为什么他不害怕呢?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做呢?他这样做,又有他的什么理由呢?

她很不明白,可是她不敢问,相信就是问了赵盘也不会回答,她只有紧紧地跟着他,去看个明白。

赵盘缓缓而行,如果不是一身衣服满是血迹,那感觉更像在树林之中漫步,欣赏大自然的美态,欣赏树林中难得的宁静。

虽然一路上全是陷阱,全是乱七八糟的尖竹尖木还有斜拉正扯的藤蔓阻挡着去路,虽然一路上全是血淋淋的尸体,他们大多还坐在自己的马背上,或深陷入地下,或者吊在树上,或身首异处,或乱箭穿身,或巨木压躯,各式各样的死法,各不相同。这些死去之人,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死不瞑目。

白衣女子还能很清晰地在看那些血淋淋的尸首中,在那些死不瞑目的空洞眼神里,看到他们无尽的恐惧和绝望,还有痛苦。就连她这种心如冰霜的罗刹女,也看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赵盘却没有,他仿佛没有看到任何的死人,没有看到面前这一个血淋淋的人间地狱,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他在漫步而行,比起一个文人墨客正在山水灵秀之境里游玩踏青还有随意,还有洒脱自如。他一路踏歌而来,声音清澈如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载歌载行,赵盘缓缓而来,直到赵穆等人面前十丈左右才停了下来,歌声渐止,他先是带点好奇地看了赵穆一眼,然后慢有斯礼地拱拱手道:“这位不是今天早上到我家去的那个威风凛凛大官吗?仅仅半天不见,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啊?你还好吗?”

就算赵穆的涵养功夫再好,听了赵盘那装傻的话,也禁不住暴怒起来。

他身后的众人更是血红着双眼,仿佛饥肠辘辘的群狼看见了可口的猎物一般,他们一个个看见赵盘自密林中走出,全暴跳了起来,如果不是赵穆还没有下命令,相信他们早就一涌而上了。他们的眼光非常的不好,如剑,如枪,如刺……他们恨不得在赵盘的身上戮出一百几十个透明的窟窿。

如果他们的目光真的是剑的话,相信赵盘一百条命也完了。可是,目光只是目光。

黑脸膛偏将更是愤怒得恨不得生啖赵盘下肚,他在所有人的怒吼之中声音最大,如晴空之雷,他大吼一声道:“你这个王八蛋,老子不捏出你的蛋黄就不姓陈!我日……”他一把拔出腰间的大刀,如一头疯虎般冲出来,就准备将赵盘一刀砍两断乱刀分尸的时候,赵穆身形一动,劈手夺过了他的刀,伸出虎臂拦住那个黑脸偏将,沉声道:“陈参将,不可冲动!”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的是白衣女子,她正站在赵盘的背后,正杀气腾腾地看着这边。

赵穆按下黑脸偏将的手,又伸手止住众人的暴吼,走前两步向赵盘冷冷还了一拱道:“此等狼狈尽是拜君所赐,好厉害的心计,好厉害的陷阱,好一个深藏不露的智者,小小年纪才能就已经如此惊世骇俗,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赵盘微微一笑道:“叫什么重要么?巨鹿侯大人!看来江湖上的传言倒也有几分真实,你还真是一个高手,如此突袭之下,竟然丝发无伤,唔,他们也挺不赖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赵盘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虽然他话语真诚,可是赵穆等人听起来更像反话,更是让人心火爆发。

“这些陷阱都是你设的?”赵穆极力按耐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喝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你是何时就设下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雕虫小技也。”赵盘略带惭愧地道:“在下对陷阱一门学问略知皮毛,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正。至于在下是什么人,这不是早就跟巨鹿侯大人说过了吗?一个小小的打杂看门的人罢了!”

“一个打杂看门人竟会也有如此的心智?”赵穆听了不怒反笑,他哈哈大笑,气劲爆发,声音振得周围树叶颤动,空气中有一种古怪的漩涡慢慢旋转,白衣女子一见,连忙踏前两步,想护在赵盘身边,可是她看见的是赵盘冷冷的眼光。他正盯着她,他不喜欢她管他的事。

她摇摇头,退了回去。

现在不是跟这个冤家斗气的时候,还是看看他如何应付吧。白衣女子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从来没有如此听话过,不过她站回赵盘的背后,看着他那孤傲的身影,倒也有几分欢喜。这一个背影虽然不强壮,可是也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站在他的身后,就好像正在让他护佑着一样。

赵穆笑声猛地一收,好像一把刀斩断了一般,他用手直指道赵盘道:“严宗呢?让他滚出来!”

“他不会出来了。”赵盘淡淡地道。

“为什么他不敢出来见我?”赵穆大怒。

“非也。”赵盘轻轻地摇头道:“不是他不敢出来,而是不能。因为,他死了。”

“他死了?”赵穆一点儿也不相信赵盘的话,一面暗暗地提升功力,一面悄悄地警戒着四周,恐防有人发难偷袭。赵穆的举动让他的手下更是紧张异常,一个个刀剑尽出,卫护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的眼睛瞪得比牛还要大。

“他死了。”赵盘点点头,肯定道。

“他是怎么死的?”赵穆一面缓缓地迫向赵盘,一边冷冷地问道:“是不是你杀的?”

“是。”赵盘坦然承认道:“我在他胸口刺了两剑,后来他就倒地身亡了,虽然我想推搪说不是,可是却找不到借口。”

“那么理由是什么呢?”赵穆又问道,他脚步非常的谨慎,仿佛地上有无数的陷阱等着他似的,他一边看着赵盘的脸色,一边缓缓迫近,他看见赵盘脸上神情平静如水,神形挺直如枪,他忽然站住了,微一沉吟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你又是如何能够杀死他的?其实你并非好像你外表那样对不对?其实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连我也查探不出来的高手,是不是?”

“我杀人不需要理由。”赵盘摇摇头道:“至于我是不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你为何不上来试试?”

“是不是因为《墨家秘典》?”赵穆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大喝道:“你是不是因为《墨家秘典》才会杀他的?你学的是不是《墨家秘典》之中神异之术?不然你如何能够杀死墨子行会第一高手,盛名江湖数十年的严宗?”

“我说不是,你相信吗?”赵盘神秘一笑,他缓步向赵穆迎上去,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赵穆越想越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这一个青年人处处透着神秘,还早早知道自己会来抢夺《墨家秘典》,早早就设下了陷阱。他这些陷阱是为了对付自己?还是另有其人呢?如果是对付自己这些人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在得到了《墨家秘典》之后还会去抓他呢?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自己,那么这密林里这么多陷阱到底是为了对付谁的呢?自己到底做了谁的替死鬼呢?

那个白衣女子是谁?为什么口口声声地说是他的仇人,可是却奋不顾身地卫护着他,这又是为什么?

他是真的好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手无缚鸡之力,是一个文弱书生,还是深藏不露已经达到了自己也无法探知的境界?如果他是一个这样的超强的高手,又是如何达到的呢?是不是因为自己怀中这本《墨家秘典》呢?如果不是《墨家秘典》的神奇,他年纪轻轻又如何能连自己也无法探知的神秘呢?

赵穆越想越不明白,他看见赵盘缓缓而来,心中不由有些犹豫,到底是迎战,还是看定些呢?

看见赵穆有些惊疑不定,一个高瘦的偏将用手轻捅了一下那个黑脸偏将,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又在他耳朵里轻轻说了一阵。那个黑脸的偏将一听,大喜过望,大踏步上前,口中大吼道:“妈的,想在老子面前装高手?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尿水放出来!”

赵穆一看,想阻止他,可是让那个高瘦的偏将拉住了手臂,也说了一句,宇文化及听了,沉吟一下后,点了点头,看向场中的赵盘和那个黑脸的偏将。

白衣女子想拔剑帮忙,可是赵盘那冷冰冰的眼光又盯了过来,她猛想起他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也不喜她管,只好带点气恼地将剑归鞘,小蛮足负气地踩一下地面,退开去了。赵盘一身是血,胸口的创口虽然现在不流血了,可是脸色并不太好,苍白如纸,嘴唇也无一丝血晕,倒是眼睛还像平时那样淡漠,平静。

对于赵盘这种人,黑脸偏将根本就不用多想,他只需一拳头就能把他轰倒在地上,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用五只手指就能将他揉碎,他要用脑袋去想吗?

最少,黑脸偏将自己是认为不用。

他认为最好的方法是用拳头去揍。

“喝!”他一拳捣出,直奔赵盘的面门,威力无俦,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轰!”黑脸偏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但是他,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一直神神秘秘神乎其神的赵盘让他一拳轰中了,还正中脸门,黑脸偏将那沙煲大的拳头重重地轰在赵盘的鼻子之上,揍得赵盘鼻血四射。

黑脸偏将收回拳头,带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虽然刚才很明显感觉是打中了,可是还是不敢相信那是事实。真的……打中了?原来这一个看起来牛屁哄哄的小子竟然是一块水豆腐?

“你的拳头不错。”赵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吐了一口血污道:“不过力气还是小了点,如果再大力一点会更好,你尽管来,我还挺得住。”

他的话一出,众人又惊呆了。

这个人竟然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让人在最脆弱的脸上轰上一拳的?他没有事吗?那怎么可能?黑脸的陈偏将他的拳头可以碎石断梁,气力可以轻易就使两头蛮牛分离,可是竟然无法打伤一个看起来柔弱书生一般的古怪小子?

黑脸偏将也惊呆了,他很清楚自己刚才用了多少气力,九成九,几乎毫无保留了,可是在那样的一拳之下,面前这个年青人还能牛屁哄哄地跟自己要更大力一点,要自己往死里打,他,他还是人吗?

白衣女子也吃惊不小,不过虽然之前就看过听过赵盘跟她说起太多吃惊的东西,所以,现在心态还算好,稍稍就反应过来了,虽然让人打了一拳有些替他心痛,可是一看他没事,又有些欢喜和得意。原来他并不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弱书生,而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妈的!吓鬼啊!”黑脸偏将听到赵盘的挑衅,大怒,暴跳如雷,他动起全身的劲力,重拳出击,将吃奶的气力也用上了,重重地轰向赵盘的脸。

打,凭什么不反手的肉靶子也不打呢?自己打不过,身后还有巨鹿侯,他的功力比自己好上十倍不止,自己打不过还有他,怕什么?黑脸偏将有所依持,出手格外放心,这一拳,他毫无保留,用上了十二成的功力,用苦练二十多年的‘破山拳’最大的杀招,‘天崩地裂’!

“轰……”这一声巨响不是轰在赵盘脸上的声音,而是赵盘拳头轰在黑脸偏将身上的震响。赵盘的拳头深深地轰入黑脸偏将的胸膛之内,将那个巨大的胸膛整个轰凹下去一大片,有些森森的白骨还张牙舞爪地破体而出。赵盘看着手上这个眼睛已经翻白的黑脸偏将,摇了摇头,教训道:“做人千万不要贪,否则是要吃大亏的。”

他将黑脸偏将整个举起来往自己膝上一砸,那个高大的黑脸偏将腰身顿时折成两截,全身的骨头发出一阵的怪响,如一棵枯树让大风刮倒向地面时发出的沉闷声音。

赵穆飞身而出,他一看事情不对劲,想抢回黑脸偏将,可是已经太迟,等他扑到赵盘的面前,那个黑脸偏将全身上下相信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了。赵盘将手上的黑脸偏将一甩,扔给悲愤欲绝的赵穆道:“还你了。虽然直说很得罪人,不过老实说,这个玩具,不,你这个部体不怎么结实。”

赵穆一看手中的黑脸偏将全身筋骨尽碎,手足折断,可是偏偏还活着,还极其痛苦地活着,眼睛不由赤红了,他发狂地吼道:“啊……好辣的手段!你……你竟然……”赵穆生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黑脸偏将却能,他挣扎着,艰难地道:“快…给…给我一个……痛快!”

“不!”赵穆气得睚眦欲裂,可是又悲伤莫名,他知道给黑脸偏将一个痛快是最合适的,可是他无法当着所有部下的面来做,他忍住极大的怒气,哑着嗓子道:“不,老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个高瘦偏将看了,飞身近前,咬着牙对黑脸偏将道:“大哥,你先走一步,兄弟马上就来。”他拔刀在手,一刀挥下,砍开了黑脸偏将的喉咙,一股黑血喷洒而出,如决堤之洪……那个黑脸偏将眼睛一翻白,全身微微抽搐一下,顿时解脱了。

高瘦偏将持着血淋淋的刀,看着面前不远的赵盘阴沉沉地道:“你记住,是你害死我大哥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我发誓,一定会千万倍还回给你的。”

“是谁杀了他还真不好说。”赵盘听了,眉毛也不动一根,淡淡地道:“就当是我杀的吧。如果你把那带血的刀给我,那人证物证就俱全了。”

“好。”赵穆怒极,反笑。他将手中的黑脸偏将的尸体交给高瘦偏将,大步上前,迫向赵盘,全身气劲提升至极限,吼道:“你玩那么多心机不过是想激我一战罢了,好,我便与你一战,不死不休!”

“你明白就最好了。”赵盘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