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生之路

几刀下去，那黄毛已然是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了。聂文强满脸鲜血，也渐渐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他不由得也怕了，探出手去试探那黄毛是否还有鼻息。片刻之后输出一口气，看来黄毛还没死。

聂文强缓缓直起身，走回医院。山鹰抖了都身上的黑西装，对着黑色轿车旁边的几个墨镜男挥挥手道：“将他弄进医院。”聂文强走回到医院后，看了看卷缩在一边的另一个黄毛，然后看了看在医院玻璃门里面的林烨。

林烨对他摇摇头，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走到那黄毛身边，一片拳脚落下，黄毛虽然嗷嗷叫，但是却也不会伤及到性命。

聂文强和林烨之间的小动作理所当然地落进了在场的李豹和山鹰眼中。

“小子，不错。”山鹰走到聂文强身边，拍拍聂文强肩膀说道：“下手懂得轻重，混咱们这一道的，心中就要有个数。大家都是混饭吃，没必要伤人性命。”这句话，实是在对林烨说。

“行了，气也撒了，该回去上课还得回去上课。不然你们校长又得找公安局的处理我了。”山鹰昂起头对着周围的一帮学生混混说道。这些家伙平日在学校作威作福，但是实际上很少动真家伙，看过刚才的一幕后，心中多少有点虚怕。聂文强仗着一肚子怒火动了刀，此刻却也是心中虚怕。山鹰说出话后，他硬是愣在原地愣了半晌。

“这事儿怕是不会这么了了。”李豹摇摇头说道，“小子，自己保重。”李豹说完这话，便回头走进了保安室。林父虽然吓得不轻，但是作为父亲，他还是摆出了一幅顶梁柱的样子。不过，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无奈和担心。

“爸，放心吧，我不小了。”林烨为了减轻父亲的心理压力，转过头看着父亲的眼睛说道。林父在那一刻，突然觉得眼前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半晌点点头说道：“孩子，老爹没本事。”言外之意十分明白，无论黑道还是白道，他都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帮到林烨。

山鹰自顾自地回到车上，进入车厢后林烨看到他拿出手提电话，拨出号码。等待接通的过程，却见他之前的一脸横肉硬是缓缓堆起了一脸媚笑。林烨如何不知，这电话想必就是打给聂文强老爹的。

聂文强半晌才回过神，看到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迹，慌忙摸摸脸。这时林烨注意到，他的手和脚开始颤抖了。几个同学走过来叫他离开，他却不敢动一步。生怕这一步走出去，自己就摊在原地。林烨和父亲打过招呼后，走到聂文强身边。

“既然做了，就要勇于面对。”林烨的声音透出的威严完全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拥有的。“你的脚没断，手没残，怕什么？”聂文强看着林烨，双目间毫不掩盖地透出崇拜之色。旁边的几个学生混混也都纷纷盯着林烨。

半晌，聂文强的喉头动了一下，似乎是咽下了一口唾沫。林烨知道，这小子算是缓过劲儿了。只听他说道：“兄弟们，从此以后，林烨就是我哥，也就是你们的哥。”林父在一边看着这样的情形，心中颇不是滋味。他一心想要林烨考个好大学，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很难实现了。不过他不是迂腐的人，也并不认为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林烨没想过和这群不良少年有很近距离的接触，但是现在，却俨然成了他们的大哥。看看时间，已经临近下午五点了，距离放学也没多久了。林烨让大家先别去学校了，身上沾了血迹的，全回家换衣服。他与父亲也回到了家中。

母亲在家中等得十分焦急，林烨惹上这么一档子事，她如何不担心。回到家中，母亲并没有看到他背上的刀伤。父亲为防止母亲受不了，也故意紧紧贴在林烨背后替他挡住了背后的刀伤。父子俩在母亲不明的眼神中进入了林烨的房间。

虽然林烨对背上的刀伤并不以为意，但是这会换衣服却是有点难度了。身体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会扯动伤口。父亲一边帮助林烨将已经被砍破的校服撕下来，一边说道：“孩子，这路怕是难走了。”

“什么路？”林烨轻声附和道。

“老爹也并一定非想让你考个好大学，”林父继续说道，“今天这事儿发生了，你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那李豹也说过了，这事儿肯定没完。老爹也看明白了，我算是没用，根本没法儿保护你了。你自己的本事也够了，只是……”

“爸，您想多了。”林烨说道，“我还是会好好读书的，放心吧。这事儿咱先别告诉妈，免得她担心。等我侧地摆平这事后，再告诉她。”林父点点头，两人自己心中都清楚，要彻底摆平这事儿，怕是没那么顺利，也没那么简单。林父现在希望的就是，仇家别找到家里来就好。

父子俩的交谈，完全落进了在门外偷听的母亲耳中。只见林母双手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些声音。她虽为女性，但是却也多少知道这些黑社会的恩恩怨怨岂是那么容易化去的。

半晌，林烨和父亲缓缓打开了房门。林烨换上了一件短袖T恤，身上的肌肉劲扎扎的，看着成熟不少。不过脸上的神色却又是给人一种成年人的感觉。如此易搭配，站在面前的似乎不再是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而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青年了。

“孩子，让妈妈看看。”林母摩挲着林烨的脸庞，此刻她才猛然法诀，林烨那178cm的身高，对她来说要摸摸他的脸也变得十分困难。“来，转过身让妈妈看看伤口。”林烨闻此知道母亲肯定偷听了自己和父亲说道，不过依然徐徐转过身，任由母亲将T恤缓缓卷起。

“这些人怎么能下这样的黑手……”母亲颤抖着声音说道，手指缓缓游过林烨的背，“你只是个孩子啊！”林烨不想让母亲知道，这只是较轻的伤了。

“妈，放心吧，这事儿快摆平了。”林烨转过身，不想母亲多看自己的伤口，努力将自己的笑脸摆在母亲勉强，以免她过于担心。“我遇到了一个大哥，他很欣梢，他告诉我，若是有人为难我，就报他的名头。”林烨安慰母亲说道。不过他心中明白，现在这事儿闹大了，几乎出了人命。届时报李豹的名都不会有任何作用。况且，他也知道，李豹现在实际上已经没什么人力了，有的只是威望。

他现在，若要自保，就必须抓住聂文强这根稻草。聂文强对他是服服帖帖的，但是他的力量实际上是来自他老爹背后的财力。学校那些个混混若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没一个能动弹的。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和聂文强的老爹碰一次面。

吃过晚饭，林烨匍匐在床上，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太疯狂了。重生前的一幕在脑海中历历可见，重生后，却又惹上了这些是非。难道，他注定就要走上这条路？

也许，他体内流动的鲜血天生就是滚烫的，老天不想让他的鲜血在办公室冷寂下来，于是就让他重生在了十八岁的这一天。

“好吧，既然天欲造疽，这辈子，我就换一条路走走。”林烨如此想着，缓缓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较为太平，但是林烨却并不因此放松警惕。贾敏似乎也是有意躲着他，而他却一步登上学校高三年级的混混王。聂文强对他是侍奉得极为周到。上次的事情，学校似乎还并不知道情况。只是班主任为他的翘课而找他谈过一次心。

在办公室里，林烨应付着班主任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在背后盯着他的一双靓眼。那正是实习语文老师文老师的一双好奇的眼睛。在她眼中，高中孩子应该是稚嫩青涩的，但是眼前的林烨，却给她一种不知道是否为错觉的感觉。她感觉林烨很稳重，很成熟，举手投足，言语之间透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学生该有的非凡气质。她开始对林烨好奇了，她也正值好奇心强烈的年龄，她想知道，这样一个学生家里会是怎样的。

待到林烨离开了办公室，文老师装作不以为意地样子，为林烨的班主任倒了一杯咖啡，然后似有不以为意地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感觉不是一个坏孩子。”

“他啊，林烨。”班主任接过咖啡道了一声谢谢后道，“人比较本分，也很聪明。不过看得出来也很叛逆。这些天不知道咋的，感觉他突然一下懂事多了。不过……”说道这里，班主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些天他和班上的混混王打得火热，这我比较担心。你们平时上课的时候，帮我注意一下他。这孩子还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不想他就这么走上歧路。其他老师我也会打声招呼的。”

“哦，好的。”文老师微微点点头，缓慢踱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前。轻轻翻开同学们交上去的随笔本，在里面找到林烨的名字。一番翻看下来，她发现林烨这一周写的随笔，与以往的随笔大相径庭。以前的林烨，“欲用笔刀将放恣和欲望刻在阿修罗的大襟上……”而现在的林烨，却是“走在校园小径中的躯壳，猛然回头发现十二年后的自己紧跟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