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屁经神通化邪毒

他正哭得死去活来，戒嗔禅师却突然睁眼，低声道：“老衲仍一息尚存。”

楚云河哇呀怪叫，被老和尚突如其来的话语吓至惶然跳起，六神无主。半晌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叫道：“大师你没死早吭声啊，干嘛吓我？”

戒嗔禅师微微摇头，苦笑道：“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咳嗽一声，喷出大口鲜血，溅落地面，哧哧声响，竟然冒出青烟。

楚云河又再慌神，连忙来扶他，说道：“我扶你回寺中，让方丈他们医你！”

戒嗔禅师低喝道：“别碰我，我身上有毒！”

楚云河道：“不怕，用布包着手就行了！”说着就要撕裂上衣，以布裹手。

戒嗔禅师叹气道：“我伤得太重，不能移动，否则气血逆流，立刻就死。”

楚云河一怔停住，愣道：“那怎么办？”

戒嗔禅师微微一笑，安慰道：“傻孩子，只要是人都会死的。”言下之意似乎已自认无救。

楚云河听出他话中之意，急道：“不行不行，你还没传我神功，怎能说死就死？你在这里先待着，我去找寺中的和尚来救你！”

戒嗔禅师淡淡道：“没用的，老衲所中毒烟极是厉害，再加上妖圣的‘凝血妖爪’，恐怕最多还能撑过半个时辰。你且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吧。”

他面色青黑，显然中毒已深，胸骨遭“凝血妖爪”震裂大半，血色气劲透入体内，胸口处血脉凝结，便呈现死灰之色，腐灭在即。如不是他金刚佛印功力深厚，勉强支撑，早就一命呜呼。

楚云河虽无甚见识，也看出老和尚伤重垂危，苦于不懂施救之法，不禁焦头烂额。

戒嗔禅师忽问：“那青眼妖圣呢？”

楚云河随口答道：“被我用铜头功打倒了！”

戒嗔禅师“嗯”了一声，也不细问。

“该死，怎办才好？”楚云河乱扯头发，心中又急又恨，急的是老和尚伤势耽误不得，可偏偏不能移动；恨的是自己不会神功，不能助其运功疗伤，否则以自己天生武学奇才的高强功力，老和尚怎会无救？

戒嗔禅师知他所想，心道：“这孩子毛病虽多，实则心地纯良，懂得为人着想，品性尚算不错，若一心习武也未必就是坏事，老衲本想再观察他几年，便传他些粗浅武技，可惜，如今已是没机会了。”不觉颇有些惋惜，逐问：“云河，你的《气经》练得如何了啊？”

楚云河哽咽答道：“除了‘气息终极篇’没练外，其他篇章早就练好了，放起屁来要响就响，要臭就臭，绝对畅爽无边。”

戒嗔禅师欣慰道：“那就好了，其实说实在的，这《气经》的运气心法另辟捷径，巧妙非常，比起金刚佛印也不遑多让，若是练到后来，说不定就能打通任督二脉，成就深厚真力，那时候你想学什么武功，自然事半功倍。”

他这话要是以前说来，楚云河必定心花怒放，欣喜若狂，可现在听来却毫无知觉，只感老和尚就此离去，实在是他这十多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最伤痛之事。心中只想：“若大师的伤势转移到我身上那该多好，他就不用死了，我大不了放几个屁也就没事。”转过这念头，脑中灵光一闪，喜道：“大师，我有办法救你！”

戒嗔禅师愣道：“你说什么？”

楚云河急急讲道：“《屁经》之中有节‘吸气篇’，能将外界多种异气自皮肤毛孔吸入体内，我如依法将大师体内剧毒转到身上来，再使‘运气篇’的法门，将毒气化作臭屁放出，那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戒嗔禅师记得两年前曾有教过他‘吸气篇’，回忆其中门路，沉吟道：“唔，这法子倒特别得很，似乎可行。”想了想，忽摇头改口道：“还是不行，要是你无法运气逼出剧毒，那老衲不是害了你吗？这绝对不成！”

楚云河大叫：“荒谬，我楚云河天生武学奇才，岂有逼不出剧毒的道理？”容不得老和尚拒绝，两手一合，握住戒嗔禅师双手，立时运起生平最是拿手的《气经》功法。

楚云河情急发功，专心救人，霍然灵台清明，进入内息逆流之境，一时行功之顺，前所未有。

戒嗔禅师只觉周身气劲被外来气流扯动，楚云河手掌仿佛变成一个强韧漩涡，正缓缓将他内劲传入其体内。

戒嗔禅师惊觉真力点滴流失，心下骇然：“怎的这《气经》‘吸气篇’施展出来，与传说中的邪功‘吸精妖法’竟有异曲同工之妙？”本能的想要抗拒，可惜伤得太重，无能为力，只得叫道：“云河，快住手，否则你会中毒！”

楚云河并不停下，强硬道：“大师放心，我是武学奇才，一定没事！”见戒嗔禅师面上青黑之色渐渐转淡，心知此法有效，不禁大喜，忙加紧运功。他不懂得分离毒力与内劲，逐将老和尚所中剧毒及毕身功力一并吸了过来。

戒嗔禅师所中剧毒，名为“青面獠牙”，乃天下五大奇毒之一。其毒性之强，除非功力返璞归真，修至金刚不坏，万毒不侵方能无恙。

此毒配方极其珍贵，尤其难得，连以使毒而闻名的毒龙堡也难配制成功。当年青眼妖圣无意得到了少许毒粉，便将它藏于袖中，以图危急时刻保命所用。而后多年，从无一人能在他手上撑过十招，这“青面獠牙”自然就无用武之地。

直到今日，面临战败之危，青眼妖圣再顾不得太多，忙将毒粉化烟散出，果然一举反败为胜。

“青面獠牙”顾名思义，中毒者面色即刻转青，是为青面；獠牙则指此毒毒力惊人，中者如遭兽牙撕咬不放，绝难解毒脱身。

“青面獠牙”毒力猛烈，一入楚云河体内，顺血脉游走，立刻发作，令其腹痛如绞。

楚云河暗自心慌，竭力施展《气经》运气篇法门，将毒力混于真气之内，紧紧包裹凝于丹田。可那“青面獠牙”毒性奇猛，他功力不足，竟是包容不住，仍有些许泄漏出来。幸好有戒嗔禅师功力入体支持，令他勉力施为，不至毒发当场。但想要将毒力运作臭屁放出，那却是万万不能。

戒嗔禅师看出他神色不对，忙问：“是否毒力发作了？快撤手！”

楚云河心道：“我若松手，大师就死定了，不过是肚子有点小痛，他妈的怎样也要忍住！”强笑道：“没事没事，我运功顺畅得很，已经把毒性化成了臭屁，只等聚得多些就一起排出！哈哈，早说过我是奇才嘛！大师你就是不信！唔，我突然对这《屁经》的来历有点兴趣，大师你不如趁现在说给我听听吧！”腹中剧痛难当，就想让戒嗔禅师说话，分散他注意力以缓痛楚。

戒嗔禅师信以为真，只道他真的没事，心道：“没想到这《屁经》如此神奇，真能化我体内剧毒。虽然同时吸去我功力，却不伤根本，并非霸道地强夺，待日后老衲修炼半年，自可恢复。”体内毒力已去了大半，那“凝血妖爪”的阴邪怪劲也被一同扯去，胸口凝结的血脉逐渐舒展，顿觉精神一振，已知伤势得到控制。

“快说啊，大师！”楚云河催促道，“我听着呢！”

戒嗔禅师微笑道：“好，老衲就说给你听吧。”清了清嗓子，说道：“早在数百年前，龙翔寺寺有个小和尚，名叫‘无心’。他天资平平，非是习武的材料。”看了楚云河一眼，心道：“和你倒有些相似。”

楚云河则想：“与我这武学奇才完全不同，差之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