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线索

“城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莫夫人正打理着自家的花园。

“对呀夫人，今年啊，这择灵大典过后又是姻亲吉日，城里好多户人家都挑了和我们一样的日子，看来今年少爷和晴小姐成亲的日子好着呢。”一旁的婢女附着说道。

“和黎府的婚事，好是好，只是…”莫夫人说笑间，脸上挂着的笑容倒是有几分犹豫。

这晴小姐为天都世家黎府千金，黎府自黎平川掌事以来，便少与其他世家往来，自这辈起才有独女。因为世家姻亲血脉关系，当年黎府太老爷和莫羽的爷爷在世时亲口定下的，如今世态变了，也不知这黎府如何看待这门亲事。

不过这黎晴自小便倾慕于莫羽，平日里来往倒也不少，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来二去的倒也有了几分情谊。

“云姨，给羽哥哥的草药弄好了，今儿还做了些点心，你尝尝好吃不。”干净的园道上，黎晴正三步一跳的往莫夫人处走来，看上去略显几分可爱。

“晴儿，今天又来看云姨啦。”莫夫人高兴地看着眼前这位俏丽的女孩子，为了莫羽不惜瞒着他父亲，这几年不知废了多少精力寻了珍奇的药草来，可都是竹篮子打水。

“羽哥哥呢？又去修习啦。”黎晴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自顾自地走动起来。

“这姑娘家的，也不懂得害臊，这要是被你爹知道了，估计又得说你了。”莫夫人亲和地看着黎晴说着。

“反正这早晚都是我的家，说就说去吧。”黎晴依旧俏皮的回应着。

修灵阁书院，莫羽已经连续几日，不眠不休地翻查着所有关于魔界和灵兽记载的书籍，他发誓一定要找出杀死叶云的凶手，虽然孙秦已经解释了不少，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自己亲自验证。

平日里这些信息是极少接触的，现在收集起来难免要废不少精力，莫羽虽是废材之躯，却有着过目不忘的记性，此刻正翻阅着各地灵兽的信息。

凡灵之地，意指普遍存在的灵兽，他们生活于凡界海、河、山、川中，魂识的强弱及属性取决于它们从先辈遗传下来的基因。

魔界之地，此地灵兽遭世间唾弃，穷凶极恶，有堕落的灵兽聚集于此，也有大荒时代留下的凶兽被驱逐至此而遗留下的后辈，因常年居于魔界已经成为魔族一支，因此凡界也称其为魔兽。

荒泽之地，虽为远古灵兽聚集地却极少出现此类灵兽，因与天、魔、凡三界相接，自古灵气鼎盛，相传每八百年会孕育出具有上古血脉的灵兽，而后慢慢进阶为虚空之地的神兽。

……

虚空之地，泛指存在于各界，数量极少却具有毁天灭地主宰世界的神兽，相传天地易主或万物相残的大荒时代出现时他们就会在虚空降临，平常隐没于五界各处极少人能见到。基本不与凡界的修灵师缔结契约，一旦缔结契约此人便是重整五界的救世主。

看到此处，莫羽内心有点小激动，本以为后面会介绍更多信息，可当他想接着翻查虚空之地记载的灵兽时，发现这几页像是被刻意地撕掉了，只能作罢。

典籍上记载了各类灵兽的信息，也说到了如何与之缔结契约的仪式，不过依他现在的情况，就算记得也是徒劳。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魔界之地的信息，莫羽细心地查阅着，他发现孙秦昨日所说的信息有端倪，鬼面蜘蛛因天性凶残邪性难除，一般进行契灵或噬灵的修灵师外表会处于人兽共存的现象。

陷入沉思的莫羽被开门声打断，而那进门的人正是他师父。孙秦一进书房便匆忙地翻起了医书，莫羽本想上前而去，此时犹豫了一下便躲在书架后面。过了半个时辰孙秦才离开书房，期间并没有发现莫羽。

等到孙秦离开后，他便上前查看了刚刚被翻查的医书，翻到几页明显因反复查看才在页面边角处起了褶皱，确定这是刚刚被孙秦查阅的内容。便跟着看了起来，这几页记载的是回魂草、蛊藤等起死回生、操控人心的奇怪药草。此时他不明白孙秦需要这些药草用于何处，再看看这些药草的产地，都在荒泽之地附近。

荒泽之地，自小便听身边的人说那里凶险万分，而且刚刚在典籍上也提到了这个地方盛产远古血统的灵兽，这让莫羽更想前去了解此地。这一来或许能找到凶手的线索，二来呢他其实还想去见识下是否真的如书上所说的那么神乎。

此刻他心意一定便决定动身前往，可就他这废材之躯，就这样前去未免太草率了。就算已为修灵师，没有灵兽相辅都不敢贸然进入那片大陆。

就在莫羽懊恼之时，那蓝色灵兽又再次出现了，莫羽感到好奇，这灵兽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能耐，可每次都是在不知觉的出现，也许这灵兽能帮他一程也说不定。说不定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呢，要是能有灵兽辅佐，去荒泽之地也是有点保障的。

蓝色灵兽不解的望着莫羽，略显天真，莫羽带着它往常去的竹林而去。

“蓝大哥，我知道可能有些唐突，但若是有你的帮助去到那荒泽之地，相比我只身一人还是比较有保障的。”莫羽自言自语地说完一堆不相干的话后，也不管有没有经过大典的洗礼，可是自己身上没有半分魂识，这契魂结界得怎么开启，于是自己胡乱的比划了几下，看上去就跟傻子没什么两样。

“这不会是哪里出差错了吧，难不成这就是没有经过大典洗礼的后果？”不死心的他将孙秦教授的全部契约结界都试了一遍，结果都是徒劳。

懊恼的莫羽最终还是断了契灵的念想，可蓝色灵兽却在此时有了反应，伴着空中回响起听不懂的语言，蓝色灵兽身体开始泛着光，与此同时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连书上未见过的结界纹路。

“那个，你是想跟我玩吗？”莫羽正好奇是谁在说话，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蓝色灵兽再和他用心灵交流。

“不是想跟你玩，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契灵兽。” 莫羽急了。

“你们人族说话都这么奇怪的吗？”蓝色灵兽天真地看着莫羽， “我答应和你玩，不过你要帮我找族人。”

莫羽这会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答应了再说，虽然不知道这灵兽在说什么，于是也跟着提出了他的条件说：“可以可以，不过首先你要成为我的契灵兽才行。”

蓝色灵兽再次泛着光飞到半空中，结界也泛着蓝光再次启动，莫羽感受到这光比他师傅当初的结界还要温柔许多。结界里释放出的灵力在与莫羽的魂识共鸣着涌现出无穷的力量，这股力量让莫羽能感知到方圆几百里的动静，而且只要他想这感知的范围貌似还能继续扩散。接着结界内出现了一只蓝色灵鸟的虚影，灵鸟在空中转了两圈飞进了莫羽的身体里。

随着灵鸟进入体内，莫羽的身体里涌现出了的魂识，魂识从四面八方而来源源不断。这股魂识找不到源头，像是进入了无边的星空，他能感受到万物的一切动静。

正当莫羽想要继续探寻这股魂识时，结界中断了。蓝色灵兽收回了灵力用着以往天真的眼神望着他，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你这家伙，刚刚那力量是你的？”莫羽有些激动，追着蓝色灵兽问道。可灵兽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态，莫羽知道现在灵兽的状态怎么问也是白费劲。

也罢，不过他能够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魂识的存在，这或许是蓝色灵兽的原因，莫羽心里这样想着。

莫羽从竹林一路欣喜地回到莫府，一进门便撞见了他母亲，开心得说道：“娘，我有魂识了，我的病治好了，你看是它帮我治好的。”接着正想给他母亲看看他的灵兽，可那蓝色灵兽早已不知所踪。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快来把这药喝了。”莫夫人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其实在她宁愿莫羽是个普通人，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度过一身，何必去当什么修灵师打打杀杀的。

不过看到了莫羽脸上久违的喜悦，她也倍感欣喜。毕竟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莫羽整个人都颓了下来，莫夫人看在眼里却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能让他重新开朗起来已经很满足了。

“这家伙，怎么又不见了。”莫羽本想给莫夫人看看他的灵兽，莫夫人拍着他的肩膀开口说道：“小羽啊，平平安安就好，我只希望你一身无忧，当不当修灵师无所谓。”

“娘，你看。”莫羽见蓝色灵兽不见了也就作罢，但他执意要证明，将眼前的药水从碗中结为寒冰拿出。莫夫人脸上神色百出，难不成真的治好了？

“对了，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出趟远门。”莫羽说着便往房间收拾行李准备启程。

“娘，别担心，我都这么大了而且也没缺胳膊少腿的，现在我也和那些修灵师一般，您大可放心，我会在择灵大典那天回来的。”莫羽看出了莫夫人的担心。

“你说你这突然走了，也不跟晴儿说声。”莫夫人拦都拦不住，只能在一旁跟着说道。

“晴儿那边就不要说了，我很快就回来了。”莫羽知道临近大典之日也是他自己大婚之时，他不想黎晴担心，收拾完行礼的他起身便出了门。

“记得安全的回来，别去太远的地方……”莫夫人看着莫羽的背影，不停地喊着，而他只能用示意不必担心的手势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