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利贷

叶凡家门口，聚集了一堆人。

男男女女，好不热闹，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叶老爹和叶母堵在门口，一脸苦相，不断地说着好话。

“各位乡亲，我们也不曾想会发生这种事，所以还得请你们宽限些时间！”

“是啊是啊，假如咱家凡儿分配了工作，那就是吃皇粮的存在，一个月拿点薪水，欠你们的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还清了！”

老态龙钟的薛少文将龙头拐杖使劲儿地顶在了叶老爹的胸膛：“你个老小子，当初是怎么说话的？都说家有五斗粮不做孩子王，偏偏你还跪着求我给你五千块高利贷，还说当老师是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现在呢？两年了，五千块，连本带利是一万一千块，今天你砸锅卖铁也必须把钱还了！”

叶老爹苦笑着，别说砸锅卖铁，整个家卖了也不值一万块，直到现在，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就连不该卖的粮食也卖的差不多了，一贫如洗说的就是现在这种家庭。

“我说叶叔，当初我也是相中叶凡兄弟能做了老师才借的八百块，现在我急需用钱，也是不能拖了！”叶龙军嘴角抽了抽：“当然了，叶叔你家的情况我也看在眼里，人家你都给百分之五的高利息，我那八百块，从借钱那天起就按薛老的算法，我还可以给宽限两个月，到时候本利一起还清。”

叶母快哭了，叶龙军的八百块是借的零利息，三年了，要是按照薛少文家的高利贷算法，到今天八百块就变成了本利两千多。

估摸着其他人也发现了叶老爹老两口断然拿不出这点钱来，一个个就都跟着吆喝：“没错，我们都急用钱呢，就按照叶龙军这个，从借款之日起按照薛老家的高利贷算法，我们也给你宽限几个月！”

“这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了吗？”叶母顿觉天旋地转，要说薛少文那五千块欠款，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高利贷就高利贷，但其他人的都是人情债务，一开始就没说要算利息的，怎么今天所有人都落井下石，还得把利息从头算起？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果大家都这么说……”叶老爹倒吸一口凉气，颇有些大义凌然地回答道。

“你这烂命能值几个钱？”薛少文冷笑一声，接着道：“既然大家都给你宽限，我也不逼你，五千块，两年，本利一万一千块，从今天起，按照一万一千块的本钱，依旧是一百块月息五块的算法，我随便你拖欠！”

“都是来要钱的对吧？”空气里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叶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他看到叶老爹和叶母无助的表情，虽然这两个可怜的老人，乃至这具可怜虫跟他都没有关系，但重生过来，自己是有必要为这个家，为这个人做点啥。

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过来了。

叶凡耸耸肩膀，平静地说道：“给我半年的时间，你们所谓的高利贷算法，爱咋咋地，只是从今天起，不要再来骚扰我爸妈，OK？”

现场的空气有些冷，叶凡随手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咔嚓一声扭断，接着道：“不是我不想对你们存有感激之情，实在是你们太无耻，滚！半年后我会把你们的欠款连本带利还上，在此期间，如果再有今天这种事发生，我保证你们的手脚就像这根木头一样！”

呼啦啦一下，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乡亲们一个个傻眼了。

要知道，谁的骨头都不可能有那根被扭断的木棍坚硬。

大伙儿一边后退，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着话，什么不得已而为之啦，要记得今日的承诺啦，半年就半年回头本利算清啦等等。

所有人一走，叶老爹恍惚从梦中醒来，反身从里屋拽一把菜刀冲出来骂道：“龟儿子，你出息了？你就这么答应所有人，全部算成高利贷？薛老头那个还是利滚利？你……”

叶老爹是真的抓狂了，菜刀闪着白光，直接朝着叶凡的肩头劈了过来。

“别！”叶母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实施劝阻，整个人翻了翻白眼，软软地朝着地面倒下。

叶凡一个箭步，巧妙地躲开叶老爹的疯狂一刀，顺势将叶母搀扶在怀：“妈，别这样！”

叶凡熟练地将大拇指在叶母的人中摁了两下，叶母就此悠悠醒转。

叶老头浑身都在颤抖，就刚才这一下，幸亏龟儿子叶凡躲开了，不然这一刀下去，他都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啷一声，菜刀掉在地上。

叶老头也跌坐地上：“苍天啊，大地啊，现在要是按照五块的利息计算，半年后也是两万五千块，这可如何还得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就算连本带利两万五千块，多吗？

叶凡苦笑一下，对于这个家庭，两万五千块的欠款，还款期限半年，的确是天文数字！

“爸，妈，你们放心吧，那些人不会再来烦你们了，而且我保证，半年后不仅仅还清他们的钱，还让你们过上幸福的日子！”叶凡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们现在可以不信，但我已经确定跟着三哥叶龙春一起投奔大哥叶龙昌，明早就走，我就不信半年还弄不出几万块！”

叶老头和叶母当然不信。

老两口怎么能相信一个文弱的书呆子能去大魔都干隧道苦力活？

就算接下来的半天，叶凡整理行装，把一些衣服啥的装进了一个牛仔背包，老两口依旧觉得龟儿子叶凡是死而后生禁不住刺激所以才有这番疯癫的表现。

次日清早，太阳照旧从东边山垭口冒出头。

叶老头拿着镰刀，准备到自己栽种的旱烟叶子地里去捣鼓。

今年的烟叶长势不错，如果伺候得好，那一块地的旱烟叶子能卖一千来块。

叶母也扛着锄头，准备去菜园子里照顾那些瓜瓜菜菜。

那些原生态的绿色植物，陆陆续续背上街也能卖点小钱。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凡也背着牛仔包，出门了。

“凡儿，你这是……”叶老头和叶母老两口石化了。

“爸，妈，我走了，半年后再见！”叶凡甩开大步，朝着村外走去。

叶老头老两口面面相觑，半晌才追了上去：“龟儿子，你还没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