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无瓜葛

站在牧府大门前，牧辰的情绪十分复杂，如今的他，已不在是那高高在上的至尊强者，只是个被世家抛弃的弃子罢了。

但对于牧辰来说，无论什么身份都无关紧要，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撕开虚空裂缝，回到故土为亿万生灵复仇！

同时牧辰也清楚，以他现在的力量去想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痴人说梦罢了。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实力便是地位与权力的象征，你若是个手无缚鸡之人，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所以，牧辰必须离开，到最为危险的地方不停磨练自己，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总有着一股不受他控制的执念，应该是过去牧辰留下的。

如今他占了对方的身体，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的就去尽力完成，更何况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抬脚进入牧府，大门前的两门卫用极为不屑的眼神撇了眼牧辰，见他身上的服饰脏乱，还沾染着血迹，不但没有上来询问两句，脸上甚至还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

牧辰全不放心上，反正今日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见一个人，待见到后，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彻底与牧府断绝关系。

往后，他牧辰便只是牧辰，与任何人都无瓜葛。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牧辰轻车熟路的到了平日住的院落，院落里此时正有几个丫鬟在清扫着地面的落叶残花，一位小厮手托着个盘子，自阁楼内出来，脸上的神态悲伤。

牧辰认识此人，连忙伸手揽住。

“岳山，二叔的病情是不是又恶化了？”

岳山视线在牧辰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来回瞅着，犹豫许久，方才靠在牧辰耳边小说道：“老爷体内的毒素已侵蚀五脏六腑，若不是有修为压制，怕是……”

话未挑明，但牧辰已经清楚其中的意思，点头表示清楚后便往里屋走去。

看着牧辰离去的背影，岳山竟在牧辰的身上看见老爷的过去的影子，从容不迫中带着几分胸有成竹，如同这事件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波澜一般。

“肯定是我的错觉！”

岳山在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提醒自己这些都是自己幻觉。

他入府已有六年，对牧辰十分了解，说好听些，牧辰是个直性子的小孩，说难听些，就是个不懂变通的二愣子，可牧辰今日的表现实在让他有些不解。

……

咚咚！

牧辰在房门上轻扣两下，开口低声询问：“二叔，我可以进来吗？”

“小辰呀，你和二叔客气啥，直接进来就是了。”

屋内传来中年男子粗犷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虚弱。

牧辰推开房门，进了里屋，又将房门轻轻沿上后，才到缓步走至二叔平日休息的床榻前，站立一旁。

床榻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剑眉星目，虽然以年过四十，长却相依旧硬朗，但面色却及其苍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有几分萎靡。

“二叔，刚刚外头出了点事情，所以回来晚了些。”

听见牧辰的声音，中年人抬起了头，视线凝聚在了他的身上，当看见牧辰身上服饰血迹斑斑之时，眼底的怒火顿时涌现而出。

“小辰，是不是牧禹干的！这小子和他爹一个德行，恃强凌弱，懦夫！扶我起来，二叔替你去讨回公道！”

说罢就要站起身，却被牧辰一把扶住。

“二叔，你有伤在身，这种小事您就别操心了。”

中年人注视着面色平静，语气沉稳的牧辰，脸上的愠怒转而变作温和，两只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牧辰的眼睛，四目相对。

“小辰，你是不是有事要和二叔说？”

牧辰微微颔首。

“说吧……”

“我想离开牧府，但心中放心不下您。”

话音落下，中年人的表情略微动容，但依旧平静的道：“二叔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多少白眼和委屈，其实……很早就有送你离开的打算，但你九脉不显，无法修炼，若是离开牧家，无法保护好自己……”

中年人闭上双眼，重重叹了口气。

“如今二叔身负剧毒，离死也不远了，要是我哪天真去阎王那报道了，以牧家那些鼠辈的脾性，怕是不会容你。”

牧辰沉默不语，只是默默注视着二叔，眼神复杂。

“小辰，这件东西你拿着，将它送到山海阁的势力范围之内，到时，我的一位故人会感应到玉石的存在，会接你入山海阁。往后，你便留在山海阁，那位故人会护你周全。”

二叔自枕头下拿出一块圆形玉石，三指左右的宽度，形状与铜币相似，其上雕刻着一种异兽。

“离开牧府后，你与牧家再无瓜葛，好好活着，别让二叔在为你担心了！”

牧辰伸手接过玉石，微微颔首。

虽然他并不是过去的那个牧辰，但仍旧能感受到那份发至内心的真挚情感。

在孤寂的虚空之中游历了不知多少岁月，他早已忘却何为亲情，可就在这一刻，牧辰感觉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似乎被触动了，眼眶微微泛红

“二叔，那你呢？”

“我是牧家的二长老，牧府会有人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你无需挂念。还有，离开了就在也别回来，明白了吗？”

牧辰没有回答，只是点头。

“二叔累了，需要休息会，你收拾一下东西就离开吧。”

再无更多的沟通，牧辰悄然离开了二叔的房间。

……

牧府，牧家族长牧峰的书房内，一名女婢正跪在地上，口中正诉说着什么。

在女婢的正前方，是摆放着书籍的桌案，而桌案后坐着一位青年，手中端着杯温茶，细细品尝着。

“你是说，二叔将一个信物交给了那个废物，让他去山海阁？”

女婢唯唯诺诺的答道：“是……”

“好，很好，你叫彩儿是吧，待二叔死了，你便来我院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大少爷赏识，彩儿往后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彩儿话一出口，脸上立马爬上上淡淡的红晕，将他本就娇媚可人的脸蛋衬托的愈发动人。

青年面露猥琐之色，舔了舔嘴唇道：“你先退下，待晚些在来书房找我。”

“诺…”

待女婢那曼妙的身影测底消失在视线之中，青年脸上的神态逐渐变得残忍，嘴角微微上扬。

“当初我跪这你，求你帮我写封引荐信，你死活都不愿意，却愿意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外族之人，如今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青年将手中茶水饮尽，捏碎在手掌之中！

这时，门外响起焦急的脚步声。

“大哥，我有事向你禀报！”

随着声音来源看去，牧禹自门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当看见自己的兄长时，方才停了下来。

“三弟，又出了什么事情。”

青年站起身子，将累的气喘吁吁的牧禹一把扶住，看起来十分关切的模样，但在他眼角处，却含着几许难以察觉的厌恶。

“大哥，今天我不是想找牧禹麻烦来着吗，谁知道，这小子突然就变厉害了，我和几个手一同动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青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心中疑惑。

“哦？三弟不是已经开了四脉，牧辰一个没有修为之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牧禹挠了挠后脑勺，想不明白。

“我就记得当时牧辰都被我们打断了气，突然有道惊雷劈在了这小子身上，然后就起死回生了。”

青年眯起眼睛，觉着有趣，猜测道：“他身上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我得派几个实力强的去拦截他。”

“大哥，你也要对这废物下手了吗？”

青年微笑点头，开口道：“我刚刚拿到消息，牧辰明天要离开牧府，很可能往后便不在回来，正好我们半路劫杀，然后找个地埋了，毁尸灭迹，免得被二叔那头老狐狸看出端疑！”

“哈哈哈，还是大哥想的周到，这回我可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