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真的很遗憾,您得的是肺癌……”
于欣柔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踏在楼梯上,心情无比复杂,开家门之前,脑子里全部都是这句话。
站在门前,于欣柔用了好久收拾完心情,想用颗平静的心面对一切。
却没想到,在下一秒开门之后,这平静就被打的粉碎。
“贱人!”刚踏进家门,就看到一个手臂朝自己挥舞过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于欣柔没功夫躲过,被实实打了一巴掌,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
还没站稳脚跟,于欣柔就听见一个声音高高响起,“贱人,你还敢回来!说!去哪里找野男人了!”
野男人?
于欣柔手里还握着医院的报告单,心痛地在滴血。
好不容易回到家,竟然就被扣上一个如此大的帽子。
她现在简直有天大的冤枉,在医院里奔波了一天,没有任何家人陪伴,回来之后还被自己的婆婆打了一巴掌,诬陷自己去找野男人。
真是荒唐!
若是真想找理由,何不找个合适的理由!
“所以呢?你就要打我一巴掌?”于欣柔直起腰,不卑不亢地瞪着她,毫不示弱,与此同时,细长的手指攥成全,咯咯作响。
婆婆还没发话,旁边卧室直接冲出来一抹身影,“于欣柔!你放肆!我们何家供你吃穿供你住,养你三年,你就是这样对我们无礼的?”
这是于欣柔老公的亲妹妹,何丽萍。整个人的德行,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俗气。
“养我三年?”于欣柔讽刺一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在你们何家待了三年,伺候完老的伺候年轻的,我得到过一分好处么?给你们做牛做马,还得我赚钱来贴补家用!”
于欣柔再也忍不下去了,一股脑地全发泄出来。
三年了,她不仅没有从何家拿过一毛钱,反而还不断填补这个无底洞,面对着一切不公平的对待,她毫无怨言。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在辛辛苦苦照顾着瘫痪地何隽,完全没有自己的私生活。
这些都不重要,既然选择嫁入何家,那这就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但法律没规定,连具备劳动能力的婆婆和小姑,她也要一并照顾了。
于欣柔不止一次地认为,何家娶她就是为了要一个不花钱的保姆。
何丽萍一句“嫂子”都没喊过她,婆婆沈红更是没有一天好脸色,还总是条三间色。
或许是内心早就破烂不堪了,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与愤怒都一股脑涌上心头,连于欣柔自己都意外。
人们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三年来,她已经退到悬崖边了,再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不能再退了!
她亦是将死之人,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呵,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沈红说着,就将手里的一沓照片朝她身上丢过去,然后自己也扑了上去。
一边动手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货!丧门星!我当时怎么就同意你进门!我真是瞎了眼!贱人!还敢去偷野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沈红伸出长长的手掌,不断朝她打过去。
还好这次于欣柔反应够快,顺利躲过了了她的巴掌。在看到那些照片散落一地的时候,她的心像被刀子滑过一样。
“你个小贱人,竟然还敢躲……”
尖锐的声音响起,又是沈红无尽地谩骂。
于欣柔抬起脸,直勾勾地瞪着沈红,接着,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从声音来看,这一巴掌打的绝对不轻。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有偷野男人,我于欣柔,从来都是清白的!”
这句辩诉,掷地有声。
她就算再不满意这个家,也不会给何隽戴绿帽子,也不允许她们这样侮辱学长。
沈红是想都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于欣柔还一巴掌。
“啊——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在缓过神后,气急败坏地朝于欣柔扑过去,想要去抓她的脸。
加上旁边的何丽萍,三个女人很快就撕扯起来。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撕衣服扯头发,于欣柔似乎豁出去一般,毫不顾忌地和她们扭打在一起,将这三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再无形象可言。
客厅的易碎品都掉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场战斗很激烈,直到——
“都给我住手!”
男人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接着,就看到一个面目清秀的男人,推着轮椅缓缓从卧室中出来,神色清冷。
或许是久病缠身,在屋子里待久了,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那薄薄的嘴唇,更是向人们告示了他的无情。
那一身黑色的衣服,更是充满阴郁。
一见到他,何丽萍马上就变成了委屈的小猫,趴在他肩膀上哭诉,“哥,你快看啊,这个贱女人不仅出去偷男人,还动手打我和妈!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何丽萍假装哭泣委屈的样子,看在于欣柔的眼里,无比可笑。
她相信何隽,不会因此就误会自己的。
毕竟,自己勤勤恳恳地照顾了他三年。
但是……
“欣柔,我们离婚吧。”何隽盯着地上的照片,冷冷出声。
那照片上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女人正热情地挽着一个男人,笑的别样开心,两人看起来很亲密,像是一对情侣。
但只有于欣柔知道,那绝对是有人故意挑角度抓拍的。
她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何隽的事。
“你……什么意思?”
瞬间,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于欣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呢喃出声。
“我们离婚,你离开这里。”这一次,何隽是看着她说的,眼神很坚定,仿佛这是从很久之前就做好了决定。
“妈说的没错,你命不好,克夫,当初我们就不应该结婚的。”
他的话,无情又凌冽,化成冰刃插在于欣柔的心头。他的目光中,更是不带一丝温度,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和自己结婚三年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