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火上浇油

然而令秦太后和秦琪辛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陆心蔓突然开口了，而且这说话的内容，让秦琪辛有一种想打死陆心蔓的冲动。

“奴婢回太后娘娘的话，这秦姑娘虽为候府贵女，但本身并无诰封，而奴婢则身职为乾清殿女史之职，乃正五品的女官，按我东明国制度并不需要向只是民女之身的秦姑娘行礼。”陆心蔓恭恭敬敬的跪坐在地毯上，眉不抬，眼不动，对上秦太后语气恭敬，但继续说的话就是让秦太后和秦琪辛想弄死陆心蔓的话。

“甚至……”这下陆心蔓抬起了头，然后清亮的双眸直直的盯住秦琪辛，一字一顿的道：“秦太后娘娘，这秦姑娘还不是宫中妃嫔，也不是比奴婢高等的女官，所以秦姑娘并无权利接受奴婢的跪拜，方才奴婢叩见太后娘娘时，秦姑娘应该起身避至一旁，这才符合宫规。”

陆心蔓这言下之意很明显了，虽明是在拿她对秦琪辛行不行礼的事说，但实则是在说秦琪辛太没规矩，还未成这后宫嫔妃之一，便将自己当做高位，理所当然的接受宫中女官的叩拜，实在是……厚脸无耻，太不要脸了。

秦琪辛一听，立马就火了！这不是在说她不懂规矩吗！这不就是在说她粗俗不堪吗！然而，其实秦琪辛还真是想多了，陆心蔓只是为了回秦太后的话而已，倒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不，秦琪辛就是这么坚定的认为，陆心蔓方才说的就是自己的不是。

喽，这不，秦琪辛立马就站起身来了，食指指着陆心蔓，口中连连道：“你！你！你……！”

却是‘你’个好半天也只有这么一个字，再无其他，毕竟陆心蔓说的是对的，她没有理由反驳也无法反驳陆心蔓刚才所说的话，只能指着陆心蔓，面目涨红，然后朝着自己身边的秦太后哭诉，“姑姑，姑姑，你看看看看，琪辛虽然还是未嫁女子，这方进宫来也只是为了给姑姑您侍疾，倒是琪辛并无窥视后宫之意啊，倒是琪辛没成想，会被这个小小女官如今这般羞辱，姑姑，琪辛实在没脸留在您这儿了！琪辛这就离去！再也不进宫了！”秦琪辛话一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跑。

这秦琪辛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陆心蔓是不会信的，前世的她就知道秦琪辛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人。虽然说这秦琪辛进宫就是为了这后宫的高位，皇后之位，今天早上这才刚给夜尧送去了加了料的点心，但是呢，有些事情，不是好说不好说的问题，而是自己的清白名声问题。即便秦琪辛她千肯万肯，但是嘴上还是要保持着女子应有的矜持和清白名声，是不能改的。

毕竟，历朝历代中，是没有哪朝哪代的皇后，是靠着给皇帝送春、药上位的，且还未嫁娶就给破了身的。

说起来也不好听，届时她还要不要脸呢？一旦自己的事传了出去，不说其他的，就单单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足够她呛的了。

而秦太后一听，自然是不允许的，即便知道秦琪辛是假装的，但她还是得做做样子，毕竟，她招秦琪辛进宫，目的就不是让她来玩的，“琪辛莫要哭了，有姑姑给你做主呢。”这不，太后连忙拉住秦琪辛的手，频频好言相劝，为的就是让秦琪辛不要离宫。

她的目的还未达到，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的让秦琪辛离去。

但是对于刚才陆心蔓说的一番话，秦太后既然能成为一代太后，自然而然身为一宫太后的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俗话说得好，谁言世事不可说，只是看破不说破。可这陆心蔓不仅说破了还说的直接把秦琪辛打的措手不及。

秦太后觉得这陆心蔓胆子实在太大了，心中一个气极，秦太后伸手猛的拍向凤椅的雕花柄子，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巨响，竖直眉毛厉声对陆心蔓喝道：“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奴婢，竟敢出言羞辱候爵之女，难道程姐姐就这么教你的吗？教你僭越，教你以下犯上，目中无人吗？！”秦太后说的这话直接将陆心蔓扣了个不懂规矩帽子的人了。

陆心蔓一听，自然是不打算就这么承认的，这秦太后不是乱扣帽子么，而且还扣的这么卑鄙，扣的这么理所当然，拿程太后来压她，那也是没谁了。

随即，陆心蔓开口道：“回秦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此言差矣，奴婢刚才说的可是句句为实，字字为真，这后宫之中，女官无需向外臣家眷行礼，这是太祖德皇后定下的宫规，奴婢进宫时曾日夜背诵，已经铭记于心，不敢忘记，所以奴婢断言，方才奴婢所说的，绝无半点虚言，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可请史官查证。”陆心蔓自顾自的说，好像没有看见秦太后的怒色一般，语气平静，面色淡然的道：“而且太后娘娘令奴婢向秦姑娘行礼，这不就乱了宫规吗。”

陆心蔓一个反扣，呛得秦太后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话里，说的秦太后那叫一个气愤，如若她真的去叫那史官查证，丢的不是她陆心蔓的脸，而是她的脸！甚至整个慈宁宫的脸！这不就好像在说，是她秦太后不懂规矩么，不知道这规矩是先祖德皇后制定的嘛，不就说她粗鄙嘛，秦太后越想越真真是气大。

秦太后的火气还在头顶，陆心蔓觉得应该再浇上一些油才是最好，毕竟火上浇油才是真道理对于秦太后。

所以陆心蔓再次开口，“秦太后娘娘，奴婢自程太后娘娘教导，自不敢有半点遗忘，从来都是兢兢业业，谨守宫规，不敢有半点的差错，若是太后娘娘您觉得刚才奴婢所说的都是妄言，奴婢宁死也不会答应承认的。”

陆心蔓说完，身子附的更低了一下，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