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恶神恶刹的鬼面具

“阿焦……”那小丑看见了那朵花，仿佛看见了亲人似的不管不顾扑过去，将那株差不多枯死的美人焦捧在怀里。那张恶神恶刹的鬼面具蓦然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完全看不清楚容貌、凹凸不平的脸。

好像被火烧过，结成的疤大小不一，有深有浅，鼻子嘴巴扭曲的挤在一起，看起来格外骇人。

上面的血似就凝结在脸上，红色的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肌肤。

苏甜甜吓了一大跳，目光露出怜悯与心痛，她忍住眼眶的泪，颤抖的伸出双手想要去抚摸那张被伤害得很彻底的脸，小丑凶恶的仰起头，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红色的血在经过他阴森森的牙齿之后化成了绿色，像是一驼驼被绞碎的草泥，手很痛。

苏甜甜却没有退缩，依旧不管不顾的抚上那张疤痕不一的小脸：“怎么会这样？”

她的泪流了下来：“我知道被火烫到肯定会很痛的，更何况你还这么小，皮肤很娇嫩，这些伤疤是有多少深……好了也不能痊愈……”

那个小小的质疑的声音咬齿不清的自沾满了鲜血的齿缝间传了出来：“你……你不怕我吗？”

每次他按捺不住寂寞从杂物房跑出来捣乱，老板都会请人来骂他，说让他不要再出来吓人。

吓什么人？

他不明白。

他只是一个老板从街上捡回来的小丑，为了帮戏院兜揽生意，他被老板变成了这样。

他失去了左手和右脚，老板说是为了让观众好奇他是怎么用一只脚走得这么好了……脊背被弄断了，骨头硬生生刺了出来，他没有死，老板说他十分命硬，将来会是整个戏院最能干的小丑……

虽然这个戏院就他这么一个奇形怪状的小丑，可是他能逗台下的观众们发笑，老板说，只要观众们笑了，拿银子砸他，他就有饭吃，有地方睡，而且能让他在墙角种下几棵美人焦，让他看花开花落。

你瞧，他做到了！他成为了年纪最小的小丑，却是了戏剧院最会赚钱的活招牌。

他穿上了奇怪的衣服，走着奇怪的步伐，发出奇怪的声音，在做完那些奇怪的事以后，都去给他最喜欢的美人焦浇水，他希望能让它们也看到他，他是一个出色的小丑。

可是有一个夜里，他睡得很熟，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好热好热……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老板已经不要他了。他亲眼看见他把那团奇怪的物体丢弃在外面，无论他怎么在他面前演，怎么在他面前跳，他都不理他。

他再也成不了人人喜爱的小丑，不能赚银子，老板说他就没有饭吃，不可以去看他最爱的美人焦……

他的确已经忘记了好多天没有吃饭了，也好多天没有看见他的美人焦，他只有不断地在这儿跳啊唱啊，他希望老板能够再次把他捡回去，他会帮他赚钱的……

他睁大眼认真的量着苏甜甜，看着她哭得淅沥哗啦的，他吃了吃嘴唇，她的眼泪真好喝……

像是心底空了一块的地方在无意中被填补，他终于记起来了，那晚戏剧院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大火，他当时被老板锁在杂物房睡觉，火烧到了那里，让他葬身火海。

原本清澈的眸子渐渐被一种奇怪的情绪所替代，为什么？为什么那么那么热？

“那晚，你就已经被大火烧死了……可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厉鬼，依旧执着的在戏剧院表演小丑给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