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利贷

知道高利贷吗？

　　7月8号上午，我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宋姚，请你尽快还清欠下的一百万第一期，否则我们就把你的luo照发给你的亲人，朋友和同学。

　　我当时就懵了，这是诈骗？

　　号码拨过去，没人接，分明是七月，一股凉意却从脚底滋滋往脖颈蹿。

　　下一瞬，门被人拍的嗤嗤乱响，一道粗砾的声音从外面渗进来，“宋——姚，记得还钱……”

　　我吓坏了，整个脊背弓成一团，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些人是要钱的？

　　我一动不敢动。

　　几秒后，外面传来踢门声，伴随着尖锐利器的划门声，我愈发恐惧，捂着脑袋眼泪哆嗦不停往下掉，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这时，有人吼了一嗓子，“今天给你提个醒，记得还钱，我们知道你家在哪……别想逃……”

　　说着，外面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原来的躁动也消失不见……我提着的心慢慢平稳……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显然这群人不好惹——

　　越想，心里越后怕。

　　我捂着胸口，一直坐到下午2点。

　　2点10分，我的同学方作发来一条消：宋姚，没想到你还借高利贷啊，照片拍的挺不错！

　　信息里有附件，打开之后，‘我’弯着身体拿着身份证，姿势魅惑诱人。

　　脑子似被一记闷棍打懵，手机一滑，倏地砸向地面。

　　我吓得喃喃自语：这不是我，我绝对没做过这种事……

　　泪水很快滑出眼眶，怎么也擦不干……

　　朦朦胧胧中，我想起一个人，长的和我有七分相似的妹妹——宋熙然。

　　两个月前，她把我的手机拿走，对着手机不断自拍，当时手机里传出语音：请眨眼，请点头……我还笑她又下载了什么新的自拍软件，现在想来，怕就是贷款。

　　而且，她那天化了整容妆，又戴了一顶与我发型一模一样的假发，像的神乎其神，我还夸她技术好，跟换头一样。

　　思虑至此，立马打电话给宋熙然，可无人接听。

　　焦虑蔓延，我穿起外套便马不停蹄赶往她租住的地方。

　　门被我捶的叮咚作响，“宋熙然，宋熙然……”

　　可，回应我的是一片寂静。

　　失落感和挫败感油然而生，犹如一张网捆住我的希望，我难受的抱住脑袋，不停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口传来笑声，我听出其中一个是宋熙然。

　　正欲起身，双脚忽地一麻，我跌向墙面。

　　底下传来宋熙然的嚷嚷声，“方作，这债我姐背着，你怕什么？使劲花。”

　　接着是打趣的男声，“熙然，你姐姐月薪才七千，你不怕她还不起啊……”

　　“我押了她死去的妈妈留给她的房子……嗝……”宋熙然笑呵呵打着响嗝，“……早死早投胎，这话没听过啊？”

　　血气上涌，我身体每一处都在泛疼，我攥紧拳头便往下冲，“宋熙然……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身上散发着刺鼻的酒味，我一把薅紧她的头发，手脚并用打她。

　　宋熙然反应不及，哭的哇哇叫。

　　我怄的眼眶子血红，“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宋熙然躲避着抱住脑袋，“方作……快帮我拉开这个疯女人……”

　　这时，一只狠戾的胳膊捞住我腰肢，把我甩向一边。

　　我的头撞向斑驳的墙壁，发出‘哐啷’一声响，耳朵也泛着嗡鸣声。

　　模模糊糊中，我瞧见宋熙然牵着方作往楼下跑，我想追，可眼前异常模糊。

　　我随手一抹，是血。

　　眩晕感袭来，我喘着气扶着墙歪歪斜斜往楼下跑……

　　可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车水马龙的路边，我像个疯子左顾右盼…………

　　“宋熙然……方作……”

　　我泪流满面，“你们给我出来……出来啊……”

　　这是母亲死后第我第一次觉得无助，周遭天旋地转，我却不知该去哪。

　　冷风袭来，我蹲低身体，双手捆住膝盖默默流泪。

　　为什么他两会搅和到一起？

　　我到哪去弄一百万？

　　我怎么还？

　　诸多问题塞入脑海，我头脑涨痛的要命，不知哭了多久，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横过来，我整个身体霎时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撞倒。

　　脑袋重重垂落，我扯开嘴角，我是不是要死了？

　　…………

　　醒来的时候，额头钝痛，颤了颤睫毛，我掀开眼帘。

　　“醒了？”

　　这时，一道磁沉沉的声音砸入耳膜。

　　我循声望去，嗓子像被砂砾塞住。

　　江应城？

　　他怎么会在这？

　　自从三年前因为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他离婚，我便再也没见过他。

　　此时，他一身丝绸灰衬衫笔挺而立，光彩夺目的叫人无法挪眼。

　　反观我，落魄邋遢，和他犹如云泥。

　　羞耻感升腾，我搅着指头，沉默不语。

　　室内寂静良久，我忍不住再次侧眸。

　　江应城深邃的眸温温凉凉，似乎这样的尴尬与他来说并无多大影响。

　　呼吸滞了滞，我终于开口，“你怎么在这？”

　　江应城勾唇轻笑了声，“你撞上我的车，碰瓷。”

　　碰瓷？

　　那叫碰瓷？

　　我想驳斥，可此时的我浑身都痛，也不愿与他辩驳，便憋住气说，“江先生，我不需要您负责，您可以离开。”

　　话一出口，我的眼泪大颗往下落。

　　以前，我受了委屈总爱在他面前哭。

　　可现在，他不是我的丈夫，我根本没资格表露自己的懦弱。

　　我吸了吸鼻子，“您走吧。”

　　江应城没应我的话，大手掌着手机，双眸冷沉的凝着屏幕，我心底一咯噔，那是我的手机。

　　“江应城……”

　　我掀开被子不顾一切冲过去，可他单臂一斜，轻而易举躲过了我，我撞入他怀里，与此同时，闪亮的屏幕上，宋熙然赤luo的身体赫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