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诡笑

电梯到顶层，韩彬走出电梯间，留下四尊呆滞的望夫石。

电梯间关门前，韩彬听到一声尖叫：“我遇到爱情了，我爱上他了。”久经沙场，历经生死的韩彬，竟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要不是电梯门及时关闭，那四个阔太太，肯定会追杀出来。

韩彬快步走回会议室。开门看到一场久别重逢的喜剧，李胖子抱着一个美颜少妇一个三岁幼童放声大哭。

韩彬问门口的张聪：“这是胖子的女儿和孙女？”

张聪没有接口捧哏，而是惊呼道：“大哥，你出去打/野炮了，怎么连衣服都打丢了，不是你的性格啊！”

这次韩彬没动拳头，他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张聪看。

“大哥。”张聪直接跪下抱住韩彬大腿，谄媚的哀求：“你永远都是我亲哥，你真的拿到了吗？我那个任务很多钱的，把东西给我，奖金我们五五分，不，一九分，你九我一。您把东西给我，奖金全给您都行，我只要一名声。”

韩彬淡淡说：“求我！”

“哥求你了。”

“给哥跳个舞。”

“马上！”张聪将外衣在腰上系成裙子，恬不知耻的跳起了草裙舞，把会议室内的其他雷的外焦里嫩。

原本还在哭泣的三岁幼童，早忘了如何哭，张大嘴巴能塞进鸡蛋，有眼泪流入口中，咸味苦的呸呸呸吐了几下。

张聪跳了会觉得不过瘾，向屋内三女招手说：“两位新嫂子，还有李家的二姨，来伴个舞，我哥高兴了大家都不吃亏。”他一句话，把屋里三个女人都得罪了，李胖子的老婆才二十四岁，比唐绯文和周助理还有年轻几岁，被一句话“二姨”叫的，将救命之恩都抛到了脑后。

“打他。”唐绯文难得声色俱厉一次。

三个女人将张聪一顿暴打，连三岁幼童都过去踹两脚，李胖子凑到韩彬身边，担忧的询问：“大哥，这么打没事儿吧。”

“没事儿，他喜欢这样。”

韩彬眼睛眯了眯，看着唐绯文和周助理，她们两个好像练过，为什么在飞机上打不过那个黑人酒鬼，好奇怪的组合，好像在那里听说过。

韩彬沉思了一下，没有想起指定的目标。

忽然身后响起一片惊呼，韩彬光听声音就满脸的黑线。“李胖子，这位小哥是那家的公子，好生英俊。”

刚才四尊望夫石，竟然找了过来，火辣辣的看着韩彬结实的肌肉，并与旁边的李胖子进行了鲜明的对比。

“帅哥，你走的那么快，人家都追不上了。“

最新进门的美艳阔太太主动过来卡油，还在暴打张聪的唐绯文看到，用瞬移般的速度拦在两人中间，抱住韩彬的胳膊恶狠狠的瞪着来人。

“这不是唐总经理吗？”阔太太竟然认识唐绯文。

四位美艳少妇出场，暴打张聪的活动暂停。韩彬将哀号着：“打我！”的张聪脱到角落处，将销毁样本的视频传给他。又要过李胖子的外套穿上。“不要啊……”四位美妇纷纷露出失望的小眼神。

唐绯文拦住想要跟过去的美妇，严肃的说：“我们在谈生意，不欢迎闲杂人等进入，四位请回去吧。”

“哎呦！你们谈生意，就是围着一个小白脸打，这生意也太特别了，没想到唐总经理喜欢这样的调调，真是深藏不漏。”美妇们不死心，一边用语言刺唐绯文，一边想要挤到韩彬和张聪身边。

“你们出去。”唐绯文原本羞红的脸，被气的发白。

韩彬没有注意到女人们的政治，低声与张聪说话：“你看看错没错。”

张聪看着视频画面，激动的小心肝怦怦跳。“老大，你怎么没有留点，这东西可是宝贝，千斤难求，也算是一张底牌。”

韩彬笑笑：“太烫手了，这东西在那里发现的，燃点和汽油弹不相上下，真的是自然进化出来的。”

“当然不是自然进化出来的，这是九桶油在桂林溶洞里发现的，当地一些化妆品厂非法排污，污染了当地的地下水，政府派人勘察处理时，发现了这种异生藻类。九桶油那位总经理说，这是人类的未来，不能提前放出去，打乱现有的能源市场秩序，会造成不可避免的混乱，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样品追回。”

“次奥！！这么正经八百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我是背的。”张聪嘿嘿笑起来。

韩彬真佩服九桶油的胡说八道，把垄断未来能源市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好像他们油价是全球最低一样。

“难怪会遇到岛国人。”韩彬低声把情况说了一遍，张聪脸色扭变的异常喜感扭曲。发出“咯咯咯……”的瘆人笑声。弓起身体，讨好的抱拳哀求道：“老大，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过几天去找您，您现在住哪儿？”

张聪的变化，让韩彬想起某部《戒子》电影里的小怪物。

“我不会在中海呆太久，你自己查吧。”

“是，老大，小的先告辞了。”张聪飞奔着离去。

“那些岛国人要倒霉了。”韩彬看着离开的张聪自言自语。

也许是出身天朝乡村的原因，从小被灌输了爱国主义情怀，张聪对岛国人有种刻入骨髓的仇恨。韩彬救张聪那次，就是张聪接任务刺杀岛国一个黑帮头目，没想到对方也是高手，险些丧命。

韩彬也不喜欢岛国人，他们整日喊着“武士道”精神，干出的都是卑鄙无耻的事情。他们对强者卑躬屈膝，对弱者使劲欺负。韩彬只是不喜欢，张聪是单纯的仇恨，如果给张聪一颗核弹，他绝对会丢到岛国去。

这时大厦内公开广播响起，提示负三层停车场发生事故起火，要求所有工作人员按照演习方案撤离，各部门经理负责清点人数，锁好办公室，防止人员财产损失。

有李胖子带路，众人很快离开了翔龙大厦，四位美妇缠着韩彬不放，唐绯文冷着脸拦在中间，也阻止不了少妇们的热情。

地下车库着火，可以看到浓烟从车库上下通道冒出来，三台大红色救护车，将上下通道挡住，不许任何人进入。

“叫辆车来。”唐绯文急于摆脱热情的少妇，让周助理打电话租车。

“我们有车，坐我们的。”一位少妇热情的提议。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惊呼：“楼顶有人。”众人纷纷抬头向上看，在翔龙大厦三分之二处的开放是办公室内，一个男人正用东西砸碎玻璃幕墙，散碎的玻璃散落下来，下方的人群惊呼着四散奔逃。

因为距离的关系，韩彬看到的是一个人影。等玻璃幕墙被砸出一个洞，里面的人走到洞边，韩彬才从衣服看出是赵十阳。

“他怎么上去的？”韩彬眯起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按照赵十阳的伤势，他应该在停车场等待救援。韩彬迅速数了一下，赵十阳的位置是十四层，来不及过去救援。但是赵十阳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就算是任务失败，也不应该寻死才对。

想到“寻死”两字，韩彬眼角又抽搐了一下。只要是他看过的人、事和环境结合在一处，他的直觉会十分准确。记得有一次出任务回来陆泽说：“老板，你真是人体云计算机，那种事情你都能猜到。”张聪不服气，非要弄台电脑让韩彬和电脑下棋，说：“只有赢了电脑的人，才有资格叫人体云计算机”。

韩彬没有参加那场无聊的比试，张聪钻了牛角尖，非要和电脑下国际象棋，结果是被虐的很惨，碎碎念一周都是棋谱。

韩彬揉揉太阳穴，尽量把思绪拉回来。他的直觉爆发后，就算产生精神分散的弊端，将注意力拉到无关的事情上。韩彬虽然努力纠正过，却没有取得效果。一个M国著名心理医生与韩彬探讨后，建议他不要矫正这个毛病，医生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现象，电脑过渡使用需要降温，大脑过渡使用也需要缓解。”

“次奥，又跑题了。”

韩彬随着人群退到远处，翔龙大厦的公开广播中响起一个柔和的女声：“十四楼的先生，我是医疗部主任蒋文文，负责员工的心理咨询业务。我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如您到医疗部来，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站在幕墙破洞边的赵十阳向前迈出一步，他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没有等待蒋文文将劝诱的话说完，就纵身从里面跳了出来。

“不要跳！”蒋文文的惊呼着被广播无限放大。

赵十阳在空中张开双臂，风席卷着他的身体，斜着落向地面。下方的韩彬瞬间捕捉到赵十阳脸色诡异的笑容，也只有瞬间而已，赵十阳的身体撞击地面。站在远处的韩彬仿佛听到“嘭！”的一声，地面也仿佛振颤了一下。

“救护车！”广播中的声音失去了稳重，能听到她哽咽着的抽泣。

“这就是生命的重量吧。”韩彬将右拳放在心口处，默哀逝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