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打

“你该叫我什么？”

问题又来了，这个问题难道真的这么重要？

我没有任何选择，我还得继续回答，就算我明知道我的回答或许不会让她满意!

“姐姐？”我试着出声，说着瞎话。

我用力的张开了眼，可以眼睛太痛，眼泪自己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敢保证我真的没想要哭。

她把棍子在手中惦着并且注视着它，我有点猜不准我到底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忽的，她那双凉薄的眼睛转向了我，“看来……”

我屏住呼吸。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棍子向我嘴边袭来。“你的嘴有点不干净哈！别怪我，我这是在帮你呢？”

被打之后，我的双手立马放了上来，轻轻一碰，“嘶”，嘴角裂开了。

我还是没有哭。

我知道我的眼睛此时一定带着寒冰，所以，我低下了头，给众人一个我柔弱，我好欺的印象。

这一次，我又说错了!

我立马安静了下来，而周围呼吸都慢了下来，都在静静地等待后续如何!

是的！天气很热，可是我明明一动也没动，现在却已经满头大汗了，手心已经湿了，而两颊也不断的有汗水下滑，当它要流进我眼睛是时，我偏下了头。

而平静也同时被打破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庶子不可与谋!”

此时的空气如此稀薄，而我却还有心情与自己开完笑，如果我是项羽，最后就算自刎乌江，我也满足了！

“你该叫我什么？”

这句话合该是个魔咒!

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又抬起了头，用我不堪的脸看向身边的每一个人，忽的，一个人的脸被我定格。

因为她的嘴里像是在说些什么，我细细咀嚼，然后把她的脸记下。

是一个长的有点小乖的女生，头上盘着一个丸子头，休整过的细眉很淡，小巧的鼻子，眼睛很小是单眼皮，嘴巴也是小小的，脸不是很白，鹅蛋脸弥补了她一切的不足。

“美女。”我小心翼翼的说着。

大娘放下了手中的木棍，但是她好像还不是特别满意，只是闭上了眼睛，等着我下一步的回答，我握紧了拳头。

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美人!”

她站了起来，高低眉还是依旧的难看，人也依旧凉薄，却顺眼多了。

我知道这一次我说对了，突变的温度降了下来，手不自觉的摸上了眼睛，母亲最爱看这一双眼，她呀说:欢儿，你这双眼睛可含着灵气呢!它会动，会笑，但是绝不会哭。

“美人”随手指了身旁的一个人，“你带她去舞阁21号房。”走到房间门口还补了一句，“今天中午的饭和晚饭就不用给她了。”她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如愿看到一阵瑟瑟发抖的身形之后，说:“最好不要存在任何侥幸心理，如果被我发现有谁给她吃的，那么你将如愿轻吻我的小乖乖。”

当她说道小乖乖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感到四周的人抖动的程度更大了！这是为何？

刚才被“美人”点中的人向我走了过来，她双手握着放在胸前，可以看的出她是一个唯命是从的人。

她走到我面前连拉不拉我起来都犹豫了半天。

跪了许久，脚已经发麻，自己指望不上她以后，我艰难的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地上，然后爬了起来。

她看着我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只好转身带着我走。我们上了楼梯，她小声的向我介绍，第二层是“灵语”，就是一些能言善道的人，或许其中有些长得不好看，但是她们特别能讨客人欢欣，连“美人”都要让她们三分。第三层是“容色”，就是一群十分能打扮自己，长相也不差的人。第四层第五层是“舞阁”，虽然字是跳舞的舞，但是实际就是武大的武，因为这两层的人除了要服侍客人，还的去伺候第二三层的人，很多人都不满，但是又不敢欺负二三层的人只能欺负和自己同一级别的人了。

我看她的表情有点落寞，就好像深有体会一样。

“你是那一层的？”

她的脚停在了第四层，低着头仿佛不愿意触及这个地方，“我……也……是……这……里。”

“很糟糕是嘛？既不会说话，也没有一副好的容貌。”

她的样子确实说不上好，方形脸，厚嘴唇，塌鼻子，就连眼睛都很小，眯眯眼。而且她很自卑，没有自己的风格，更谈不上气质。

我说话从来都是往好处说的:“不会啊！我觉得你挺善良的，至少你给我介绍了这些我不懂的东西，让我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微笑，她特别小心的看着我，让我十分心疼，想知道她到底遭受了什么。“真的吗？””

我点头，“真的!”

“真开心。”她说。“从来没有人夸奖过我。”她拉着我一路蹦蹦跳跳，让我有些怀疑开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她!

同时也开始反思，有时候一句话真的很重要。你或许说过了就完了，而其他人却为你说的话欣喜或失望。

我很庆幸，因为这个武打场所的门都关着，所以我的生命安全暂时有了保证，我顺利的跟着她到了21号房，没有钥匙，她打开了门。

房间里的配套很简单，一张床，一套铺盖，窗前一张桌子。灰尘很多，墙角还有蜘蛛网，我空有一身力气，却无用武之地。

她看出了我的目的对我说:“我去把帕子和扫把拿过来，你等一下。”

很快她就把东西拿了过来，我那扫把清除蜘蛛网，而她拿着帕子擦桌子和门。

房间焕然一新，我们相视一笑。

“诶，忘了你脸上有伤了。我去拿药，你那么漂亮，要是脸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出了神。昨天，我还吃到了阿华煮的面，享受到了厨师长的体贴，念着以后平静的生活。而今，却……

心里酸涩，眼泪就有点不受控制。不，我不能哭，我使劲的擦着却越擦越多，让人心塞。镜子里的眼睛通红，眼角嘴角都有些裂开了，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笑，真难看!

因为奔跑，她的脸蛋红红的，我有点感动，把她拉着坐在了我的旁边。

“呐！药拿来了！”她把药伸到了我面前，我接过药，正好让她看见了我通红的脸。

“你怎么哭了啊！别哭……怎么办？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哭!”看的出来，她确实不会说话，不过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或许也没谁了。

她眼睛不停的转，挖空心思想要开导我，我心里暖暖的对她说:“你是我的开心果，看见你就不想哭了。”

“是嘛？”她询问我，却没等着我回答而是低下了头，脸红害羞了，“我叫心秀，你呢？”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赞叹到。

她的脸刷的就白色，支支吾吾的说:“是客人取得。”泪光闪闪，眼见就要流下来。

我立马补救，“那说明他有眼光，这个名字就只有你适合，贴心秀雅可不就说的是你吗!”

“嗯！”她点头，然后把药轻轻的在我眼角擦拭，很轻，像是一片羽毛。

“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我说:“我叫祺欢。”

她的眼睛再次黯淡了下来，“有姓，是你爸爸妈妈为你取的吧！”

“嗯！是我母亲取得。”

她很细心，给我眼周围还有嘴角上了药之后，还为我的手肘上了药。我觉得这样的她很美，真的，像是一朵柔软的云彩。

“心秀，你不用羡慕其他人，你也有你独特美丽的地方。所以，抬起你的头吧！你不抬起头来其他人怎么看的到你的美丽呢？”

心秀离开之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而后，半梦半醒之中，翻过了身，才发现窗外已经完全黑了。肚子很饿，可是却没东西吃。我抱着腿坐在那里。

夜，很静，很温暖。可是它却不能让我吃，我只能望着它，眼光弥漫在虚空中。

鸡鸭拍拍翅膀从我眼前飞过，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它们对我挑衅的目光。鱼儿在水里无知的嬉戏，可是一伸手什么都没抓住。

心想，今天大概就要忍受这饥饿了吧！因为无人敢招惹那“小乖乖”，也没有人敢挑衅“美人”的权威。

可是当我看见那从门角偷偷往里面塞着两个馒头时，我才不得不说人性的伟大，其实我饿一晚真的没什么，可是偷偷给我送东西的人就不一样了，她会很不安全，如果被“美人”发现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拿起了粘了灰的两个馒头，却看不见外面一个人影，这样也好，躲的快，被发现的几率就不高。

确定门关好了之后，我把两个馒头放在了桌上，拿起了一个轻轻的咬了一口，好好吃，清甜酥软，十分可口，我吃的很慢，因为我知道两个馒头根本不够，我需要慢慢吃才能回味这个味道。

馒头很快就吃完了，虽然没饱，但是心里还是被关怀填满，心里软洋洋的在加上着最爱的黑夜，我在那里滚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