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吃面 脏话

一手拿帕子一手拿盘子，我干劲十足的刷了起来。

第二次在盆子里加水就到了少量的洗洁精在帕子上。

“你倒的太少了吧！”阿华这么说着。

我开口为他解释。“在家里，我一直帮着妈妈洗碗，家里洗洁精很少，但碗必须要洗干净，我就记下了洗多少碗大概需要多少洗洁精，就如刚才，再加多了就浪费了！”

“餐馆里不差这点钱。”

我淡淡说到:“可是我习惯了。”

母亲说过:无论我们拥有多少，处于什么地位，一定不能浪费（时间，金钱，物资）。

阿华想要挠自己的头，手一摸，却发现头上反扣了一个帽子，表情立马尴尬了。

我刷着碗，不经意间看见了他的表情，不由好笑。

怕他看见自己在笑他，只能一心注视着手中的盘子。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落在阿华眼里竟变得十分好看，反射的阳光冲刺在整个房间，头发上都定格着光点，盘起的头发更显年轻活力，稚嫩却精致的脸庞格外白皙被抿的红红的嘴像是诱人的水蜜桃。

听到耳旁渐渐紊乱的呼吸声，我有些着急的看向阿华，难道犯病了？

“阿华，你没事吧！”

阿华耳朵通红，眼睛也不敢看我，在我目瞪口呆下旋风般的跑开了，还能跑，那就是没犯病了，可是为什么跑了呢？难道我是吃人的怪兽？

……

黑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而来。

店外，顾客脸上挂满了笑意和朋友勾肩搭背的就走了进来，不一会儿，整个火锅店就坐满了人，甚至还从仓库里拿出了凳子。

手中的碗一个接一个的，洗了多少已记不清，只是机械般来多少就洗多少，几个小时之后，我抬起头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阿华手中端了一碗面走了过来，“刷了那么多碗，我猜你肯定饿了，就给你做了一碗面。”

肚子早已的饥饿程度早已临近边缘，只是刷碗刷的太过仔细一直不曾察觉，此时手中的活一放，肚子就一阵抽痛。

看见那碗面我仿佛看见了山珍海味，一把抢到了手里，不停地往嘴里塞，然后大口的吞了下去，面吃完了连汤都没有放过。

阿华的嘴张的很大，足够吞下一个鸭蛋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看见过城里人吃东西小口小口，很是优雅，和他们一比较就觉得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埃。

“很丑是嘛？”

“很真实!吃的开心就好，干嘛要因为那虚假的形象让自己的肚子饿着。”

虽然不知道阿华说这句话的真假程度如何，但是他能从我的角度替我着想，终归是让人感到舒适的，也认同了他这个朋友。

“我还想吃。”真的很饿，一碗怎么够呢？对朋友我从来不会将我的想法藏着掖着。

“真的很好吃吗？”他看着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星。

他厨师，就算做的东西及不上他们主厨，也合该是有人认同的啊!那现在问我好不好吃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想要我给他鼓励，这么想着，我赞同似得点头，对他竖着大拇指。

“好吃。”

他显得很高兴，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然后，他从我身后拿出了一个我洗的盘子，然后很兴奋的走了出去，路线歪歪扭扭的，我歪了歪头，表示疑惑，真的有那么开心吗？不就是被表扬了一下。

阿华走了不到1分钟，我又望向了门外，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走的干干净净。

夜很静，温度也降了下来。

此时一个人也不在我的身旁，我却不觉孤独，因为夜就是我的伙伴，他不会气我，指我。而是将我所有的不好全部掩藏起来，我喜欢他，却不及我的母亲。

阿华回来了，笑的很傻，我觉得我更像是姐姐。头轻轻一偏，我眼睛一缩，是他，手上端了一碗东西，上面还冒着蒸汽，头的上边被阴影掩藏，只能看见紧紧抿着的唇。

是为了做的吗？我刚想开口叫他，阿华叫了我一声，我转过了头，再次去看，他已经不见，我有些失落。

但是阿华把面给了我，我还是再次扬起了笑脸，明明一直在等着现在却吃不出什么滋味了，可是毕竟是自己要的，也不能伤了阿华的心只能强硬的往嘴里塞。

吃完了之后，刚想叫阿华，却又想起他被她妈妈带回家了。

把所有东西收拾好之后，我就走向了换衣间，打开了门，猝不及防的看见了光洁的背部，立马转过了身，主动认错。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换衣服”

“你看见了什么？”他清澈的声音传来。

额!我又不是偷窥狂故意要看你。

当然是你漏出来的地方（背部）我都看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短短时间他就穿好了衣服走到我旁边对我说:“以后进门注意先敲门。”然后就走了出去。

我有些不满，这不是无故借题发挥嘛!明明这个房间不是换衣服的地方，里面那间小的才是，他非要在这里换，被我看到了，还要怪我。

不过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还要回我那个临时安置房，就进了换衣间快速的穿上了我那套看似旧实则很干净的衣服。

出来之后，我看见了一个人，他双手抱胸，坐着桌子的边边，腿很长和地面形成了一条斜线。

是他，厨师长。

我向他询问，“你是在等我吗？”

没想到他点了头，却又补上了一句，特意不让我多想。“你一个女孩子，长得还可以，路上不安全。”

长得还可以？在村里听的最多的就是“你真漂亮”“小仙女”一类的形容。而这样的我在他眼里也不过一般般，真想知道什么样子在他眼里才叫好看。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刚开始我无助让我记忆深刻，我不能用农村的那套那看城市。

他没有和我一起走，而是在后面远远近近的跟着，有时转过身发现他不在后面，再走几步他又出现在后面某一个位置。

风轻轻的吹着，驱逐了夏季炎热的空气。

此刻没有人会关注我在做什么，我可以尽情的观赏着美丽的城市

脚上站着的路不一样，没有坑坑洼洼，也没有畸形的时候和黄色的泥巴。房子不一样，好高好高，仿佛站在最高层可以触摸到那我们一直向往，却始终无法接触的云层。树很绿，但是太少了，缺了那份清香。

所以，农村和城市各有各的好处，农村出来的也不必看人脸色活下去。

在接近我那阴暗的地下居所的一处楼房，我停了下来，向不远处的他挥手，下意思的不想让他接近我现在的住所。

原先我也没有偷偷掩掩的习惯，但是现在，看着他与那里格格不入的穿着，实在是不想污了他的眼，也想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我没有先走，看着他转身，一步步的小事在黑夜里，我才心情愉悦的向回走。为什么愉悦啊？

因为今天我找到工作了啊！还得到了一个好朋友，以后得生活也回这样平静下去吧！那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刚要进地下室，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人走过，手上夹着一根香烟，时而放进嘴里吸一样，眼睛眯着，像是享受到了极品美食，十分享受。

空气中的烟味十分难闻，让我呛出了声，在深夜里这样的声音无疑有些突兀，同时也打断了那个人的动作，她看向了我，语气轻薄。

“小妹妹，怎么大晚上的在外面可不安全！”同样是黄鹂鸟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的缘故，我居然听出了一些不同。

还是那张有些熟悉的脸，衣服样式换了颜色没换，两条白花花的腿露着。

是她呀！没错，所以我有些疑惑的说:“金姐，怎么才半天的时间你就不认识我了，失忆了？”

她用食指和中指固定了香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脸上扬起一个妩媚的笑容，踩着10厘米的鞋子“踏踏”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大概高了我一拇指的长度，还是鞋子的原因。

她嘴角勾起，嘴里发出了魔性的笑声“哈哈……”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让我背脊一凉，手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不要笑了。”我说。这样的笑实在是太让人瘆的慌。

她不听，反而笑的更大声了，我有手蒙住了自己的耳朵，企图隔离这笑声，然后，一点用都没有，这笑声还是无孔不入。

知道被一个枕头砸住了头，“笑的那么开心，是你丈夫死了，还是你爸妈死了。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楼上的一个窗户大打开，站着一个双手叉腰，嘴里咬着牙签的大娘。她的头发被不知名的东西卷着，好好的头型像是一个鸟窝。

这话实在是说的粗俗，就算要骂人怎么能扯到父母身上。

金姐的笑还真的停止了，只是转为了破口大骂，“你个死婆娘，老娘想笑就笑，关你屁事，我有没吃你穿你的，用的着听你这个黄脸婆的话。”

“影响人休息还如此理直气壮，真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