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刘琴口供

在我去了永盛花园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住户都收到了同样的短信，而且发出短信的是同一个手机号，就是杨婷。

但是杨婷已经死了，她的手机也已经在证物室，怎么会发出短信，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备份了杨婷的手机卡做的这件事情，和之前优优和秀秀的手机卡是一样的。

所以我让小段去电信公司查一下发出的号码来源，就在我刚刚回到队里，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去找杨光谈谈的时候，小段的电话就过来了，告诉我，电话号码的发出来源就在永盛花园，但是具体位置是查不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杨光的嫌疑就更大了，他很可能是在装疯卖傻，错误引导我们的视线，然后暗中实行自己的计划。

和小段挂断电话之后，我决定去见见杨光，如果是装出来的，那么就一定会有破绽。

我准备去找杨光的时候，张静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刘琴有话和我说，这才回来几个小时，刘琴的情绪就安稳了？她现在可以录口供了？

在电话里，我带着疑问对张静提出了质疑，不过虽然看不见脸，但是我在电话里还是受到了鄙视：“我说能就能，我之前读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对于如何安抚受惊吓的人，是有根据的。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让你问你不问，不让你问偏装深沉。”

张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等我的反应，我在这边又是一愣神，我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偏偏就敌不过她呢？

说归说，我还是马上去了医院，我现在还是很想知道，刘琴在屋子里到底见到了什么，她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回去自己住的地方，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到了医院病房之后，张静起身站到了一旁，然后示意我坐下，对面的刘琴现在看起来显然已经好很多了。

“话题不要太尖锐，我担心让她再次受惊吓。”张静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她知道现在的刘琴情绪只是暂时稳定了。

“黄太太，我想知道你晚上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永盛花园。”我的声音比较低，听起来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这次张静不能说什么了吧。

本来低着头的刘琴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看到她的样子把我都吓了一跳，看来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把她吓坏了，不过一晚上的时间，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几岁一样，头发蓬乱，眼神空洞。

“是杨婷给我打的电话，她说黄远已经被她惩罚了，接下来就是我，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她就要害我妈。”刘琴眼睛直盯着面前，好像是在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样。

“你是怎么确定这个电话里面的人就是杨婷的？”如果说杨光备份了杨婷的电话的话，那么给她打电话的就应该是杨光。

“听声音，而且电话号我也认识，之前优优和秀秀和杨婷是同学，所以我的电话里面也存着她的电话。”刘琴马上就解释道。

既然电话卡可以作假，那么声音自然也可以作假，用一个变声器什么的，完全可以伪造，而且当时那种情况，我相信刘琴也没有心思去分辨真伪。

“所以你就去了？”

“对，我去了之后，打开了门，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不敢进去，但是我明明听见屋子里面有人在喊我。”刘琴像是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进去之后，在窗户旁边有一个人影，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我从身形上能够看的出来，那个就是杨婷，她对着我挥手，我跟她说，不关我的事，但是她不听，她一定要带我走，还有黄远，虽然没有他的身影，但是屋子里面有他的声音，他也一起劝我，让我走。”刘琴的情绪浮动越来越大，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现在刘琴已经认定她见到的就是鬼了。

我不再发问，示意张静安慰安慰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在病房的门口等了一会儿之后，张静走了出来，直接来到我身边说道：“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真是没想到，这个冷美女还能够洞察人心啊，我脸上微微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我的脸上写着呢吧。”

张静没管我嬉皮笑脸的表情，只是侧了一下身子看向了窗外，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找我有事，你在这里是想多闻闻福尔马林的味道吗？”

好吧，话粗理不粗，张静从侧面看的话，还这是比正面看起来更美，我呆呆的看了几分钟之后，看到张静要说话的时候，我抢先说道：“是赵队让你来的吧。”

这次轮到张静纳闷了，她一直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过来，我是怎么知道的？想着这些也随之转过了身子。

“你处事认真，责任心重，除非是上级的命令，不然的话，现在都到了上班的点了，你不可能还呆在这里不回去。”我没有废话，直接将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怪不得赵队说你还是有点智商的，看来还真是。”

好话就不能好好说么，真不知道赵队为什么将张静弄过来，你说人堂堂一个法医，就算过来也该和我说一声。

不过这些我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我可不敢打电话去质问赵队。

我不再和张静废话，也许赵队将她调过来也是因为她攻读过心理学吧，或许可以帮到我。

“刘琴在撒谎？”我看着窗外低声说道。

“从观念上来说，从行为上来说不是。”

“什么意思？”

“观念上，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行为上，就是刘琴真的见到了她不能解释的事情，在她的话里，这就是鬼。”

这和没说不是一样的嘛，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啊，用你在这儿和我废话，不过还没等我开口的时候，张静就继续说道：“如果她真的是装出来的话，那么她的演技就真的是太好了。”

说完不等我说话，张静就转身回到了病房。

演技？也不知道张静最后一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想来想去，估计是张静也不能确定刘琴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看见了什么，所以她也只能这么回答我。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从刘琴这里暂时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看来现在得去拜访一下杨光了，自从周兰入狱之后，这个整天就借酒浇愁的男人。

小段此时已经回到了队里，在打电话知道我去了医院之后也马上赶了过去。

“怎么样，需不需要休息？”看着双眼熬得通红的小段我这个大男人真是有点舍不得了。

“不用，我还不困。”看着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小段我差点就信了。

五分钟后在去永盛花园的车上，小段的微微的鼾声响了起来，看着她稚嫩的笑脸，我还是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这小姑娘还是倔啊，算了，就让她在车里好好睡一会儿吧，我下车的时候将她的座椅放低，然后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杨光的住的楼就在黄远家的楼的隔壁，中间只隔着一个过道，不到十几米远，在不久之前两家人关系还是那么好，谁能想到，这才不到半年，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也就在我感叹的时候，我的脑袋里突然掠过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死活想不起来，很快就过去了，想抓但是却抓不住，两家人的关系…

想来想去，我始终还是想不出来，索性也就不想了，直接上楼来到了杨光家的门口。

“咚咚”我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始终不见有人应我，正准备敲第三下的时候，里面的防盗门突然打开了。

“是罗警官啊，有什么事情吗？”开门的并不是杨光，而是他的弟弟杨明，他家就在杨光家的楼下。

“哦，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和你哥哥谈谈。”我礼貌性的回答，对于这个杨明我还是有点好感的，在他嫂子被捕入狱之后，他的家里人也只有他明白周兰是罪有应得，一直对我还是比较谦让的，没有过什么刁难之意。

他也是一个心理学研究员，不过相比周兰他就要显得略逊一筹了，在我们这个地方，他的名头自然也不如周兰响亮，不过为人知书达理，通情晓意，自然要比普通人强上百倍。

“杨明，是谁啊？这么半天？”里屋有一个男人在说话，不用猜，从醉醺醺的声音上就能判断出来，应该是杨光不假。

“是我的一个朋友，找我有点事情。”看到杨明对我抱歉的眼神，我大概也能了解是什么意思，他并不是不想我见到他哥哥，只是现在他哥哥醉成那个样子，恐怕不和我起冲突就算是万幸了，更别说是回答我什么问题了。

十几分钟之后，我和杨明来到了他家，他给杨光收拾好之后，就带着我下楼到了他家。

“罗警官让你见笑了，我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萎靡不振，尤其是杨婷出事之后，他就变得更离谱了，每天只是喝酒，什么都不做，现在连工作都没了。”杨明进屋让我坐下之后，边给我倒水边和我说了起来。

虽然杨明的话里并没有一点责怪我的意思，但是听在我心里，还真是不好受，毕竟是我亲自将周兰抓住的。

其实不管是警察还是一个百姓，我都觉得自己做的很对，犯了法自然要接受法律的严惩，只不过现在对于杨光的遭遇我比较同情而已。

“对于现在发展成这样，我只能说抱歉，我没有想到杨婷也会接触蓝鲸游戏，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一个家庭变成现在这样。”我看着杨明，虽然知道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解释这些。

“罗警官你错了，你没必要说抱歉，我知道我嫂子是咎由自取，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变成现在这样谁都不想。”杨明说到这里慢慢的低下了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杨光能有这样的一个弟弟，也算是他的福气，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杨明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已经饿死了。

“算了，罗警官，不说这些了，你来找我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就行了。如果我不知道的，你再去找他。”杨明随后缓了一口气，看着我，脸上强挤出笑容说道。

“这段时间，你哥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