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鬼羊某

比赛一结束，李智深上前约小铜锣明天一起到龙凤湖里。“我们到龙凤湖里的农田去吧，我说过我知到哪里有螃蟹也有泥鳅黄蟮的。”李智深说道。

小铜锣次日一早就起床了。当他落到在山下时，雾气早就被阳光驱散得一干二净。龙凤湖对岸有好几辆摩托车正一颠一簸地往城里驶去，轮子下的泥尘好像烟雾那样升腾起来。湖边有两个老人在一边聊天一边散步。有两只金腰燕在一棵绿化树上飞翔着。阳光耀眼，小铜锣看不清到底是不是丽昭君和丽百花他们。

绿色的湖面上，一艘没有帆的小木船往龙凤湖的尽头慢腾腾驶去，船上那条汉子正在边驶船边收渔网，渔网上的水珠好像磷光那样闪闪发光。对岸的绿化树在阳光下摇动着。龙凤湖尽头，那刚刚建成的展示厅屹立在湖水里，展示厅仿佛一只大鸟蛋漂浮在水面上。龙爪村里人们的房屋要么隐藏在荔枝树林里，要么躲藏地一棵棵茂盛的泥竹里，静谧得仿佛没有睡醒那样。小铜锣往龙爪村的方向望去，那条弯弯曲曲的长蛇般的小泥路静静地躺着。

“李智深兄弟怎么还不见出来？”不一会，他望着望着就想道。

小铜锣还在边望边想着，一条红嘴小鲳鱼 “嗖”地一声跃出水面。那条小鲳鱼接着往岸边游来，停在小铜锣眼前那棵水葫芦旁边。

“小铜锣哥哥，你在这里见到过我妈妈吗？”小鲳鱼问道。

小铜锣望着这条漂亮的红嘴小鲳鱼。“你是谁？你的妈妈又是谁？”他蹲下来问道。

“我叫鲁公女，我的妈妈叫商三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们了？”鲁公女汲一口水说。“你以前在湖里游泳时我们经常一起玩的呀？”

“哎呀，对不起，我很长时间没有游泳，我的确糊涂了。”小铜锣拍拍脑袋瓜子问道，“你妈妈商三娘怎么啦？”

“我妈妈今天失踪了，他之前从来都不会离开我身边的。”鲁公女翻了一下身体，闪着泪花说。

“他是怎么失踪的？”小铜锣来了兴趣，他继续问道。

“是这样的，”鲁公女哭泣起来。“昨天我和我妈妈这里寻找虫子，我们无意中闯进李阿鼠和刘如熊那个大渔网里。本来，李阿鼠和刘如熊想把我们杀掉的，我妈妈就对他们说，如果他们放走我们，我们就把一颗千年珍珠送给他们。结果这两个家伙真的相信了，后来他们把我们放回水里，我们就趁机逃跑了。但是，我妈妈今天一早却无缘无故失踪了……”

“我想商三娘去拿那颗千年珍珠吧？你那颗千年珍珠也许藏在别的地方吧？”小铜锣安慰他说。

“可是我们哪里有什么千年珍珠？我知道我妈妈纯粹是骗他们的。”鲁公女咬一口那棵水葫芦说。

“我想他也许知道哪里有这么一颗千年珍珠呢，他到哪里寻找那颗千年珍珠吧。”小铜锣猜测起来说。

“也许是这样吧。”鲁公女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说过那水鬼羊某哪里有一颗这样的千年珍珠，我妈妈一定是到羊某哪里去了。但是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也许他不想你去冒险吧。”小铜锣说，“因为凡是魔鬼都是又贪心又穷凶极恶的——水鬼羊某会轻易把那么珍贵的千年珍珠交给你妈妈吗？”

“但是我们现在还要那颗千年珍珠来干什么呀？”鲁公女又咬一口水葫芦说。

“水鬼羊某一定折磨我妈妈的，他甚至要妈妈扛大石又要妈妈倒屎倒尿挑大粪的——上次妈妈为了得到一枚明朝的银币，就帮水鬼羊某扛了整整一年大石头啊。”

“你妈妈要那枚银币干什么？”

“上次我被一个渔民捉住，妈妈就是用那枚银币把我救回来的。”

“我想你妈妈是这样想的，即使再难也要把千年珍珠弄回来，”小铜锣接着分析说，“日后你们万一再被李阿鼠和刘如熊或者别的人捉起来，你妈妈就用那颗千年珍珠来救命啊。”

鲁公女听后慢腾腾地潜入水底，继续哭泣着往远方游去，继续寻找自己的母亲去。小铜锣望着鲁公女拂起的浪花又唉声叹息起来。

小铜锣还在叹息着，忽然，一个邋邋遢遢的小男孩出现在水影里，小男孩眼睛像水花一般闪动着。小铜锣好像认得这个小男孩，他于是抹一下眼眶问道： “喂，你是谁？你的头发怎么跟我的一样长？你的个子怎么跟我一样高？你怎么也穿着牛仔衫牛仔裤？你好像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呀？你到底是谁呀？”

小男孩不回答，小铜锣又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水鬼羊某呀？你这里来干什么？商三娘是不是到你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把那千年珍珠交给商三娘了？商三娘是不是扛大石去了？”

那小男孩又不回答，他甚至噘起嘴巴来。小铜锣捏起拳头，把拳头举到头顶上。奇怪，那小男孩捏起拳头，把拳头举到头顶上。接着，小铜锣攥起一块石头。奇怪，那小男孩同时又捡起一块同样大小的石头来。

“你一定就是水鬼羊某！”小铜锣气呼呼地说，要把石头扔到水鬼羊某身上。奇怪，水鬼羊某同时也要把石头扔上来。小铜锣还在威吓着那个水鬼羊某，一只金腰燕出现在他眼前。丽昭君问道：“小铜锣哥哥，你在跟谁生气啊？”

“这水鬼羊某变成了我呢。”小铜锣答道。

“他哪里是水鬼羊某？他是你是影子。”丽昭君笑了起来，他跟着扑下水面，用腿脚点了一下湖水又飞上来。“你看，影子不见了吧？”他说道。

“我还以为真的是水鬼羊某呢？”小铜锣望着那水葫芦边泛着涟漪。“你见到过李智深吗？”他接着问道。

“我想他不会来了。”金腰燕在小铜锣身边叮起一根水草来。

“为什么？”

“我听我妹妹丽百花说，他昨晚被他主人关到冲凉房里去了。”

“他的主人是谁？”

“我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你没有说过吧？”

“那就是我糊涂了。他的主人就是李孤独。李孤独是李阿鼠的叔叔，他是一个鳏夫。李孤独平时对李阿鼠总是惟命是从，李阿鼠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昨晚，李阿鼠叫李孤独把李智深关起来，李孤独就把李智深锁进冲凉房里去了。”

“李孤独怎么可以这样呢？”小铜锣将一块石头扔到水里，忿忿地说。

“这也难怪李孤独的，他如果不听从李阿鼠，李阿鼠就不会再养他，所有的征地款也不会给他了——李阿鼠还有可能把他一脚踢出他现在住的那间烂泥屋呢。”

“唉，是我害了李智深兄弟——他昨天不应该来救我。”小铜锣内疚地说。

“这怎么能怪你呢？”金腰燕又将一粒草籽叮到嘴里。

看来我得想办法把李智深救出来，小铜锣想道。小铜锣正这样想着，一个老头出现在山边的小路上。

“你看，那人就是李孤独。”丽昭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