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一九章 例行询问

在离办公楼不远处的茶餐厅坐着两个人，因为是晚上，在餐厅温暖的白炽灯的照射下，透过玻璃窗，路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人，就像是白天他们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陷入遐思一样，于这些白领而言，靠窗的位置，是一种习惯，更是一种情愫。

而那人却是刚刚失去双亲的厉信弈，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朋友？不是。行为举止较普通朋友仿佛多了些亲昵。恋人？但那明明是……带着心中疑虑，曲锦书顾泠二人很默契的一起走进了茶餐厅，一探究竟。

他们进去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拐角的位置坐下，正好可以看到厉信弈和他的“朋友”。厉信弈就着醋用筷子挑着碗里的云吞面送到嘴里，看起来很美味也很享受的样子。按理来说，刚刚失去至亲，正常人应该寝食难安、食不下咽才对，为什么厉信弈会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还仿佛很轻松很开心的样子。

厉信弈时不时的看看对面的男子，四目相对时，他们会心的笑笑。而后又各自吃着碗里的面，那笑容很温暖，很自然，很和谐，像极了……恋人。难道，他们是？

饭后，厉信弈结完账，走到曲锦书面前：“曲警官，你好，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们。”

“是……是啊，好巧。”曲锦书尴尬的应答着，他没想到原来厉信弈早就知道他们也在这里。

“这家店的云吞面很不错，曲警官下次来可以尝尝。”厉信弈礼貌而不失风度的说，谦和中带着谜一样的自信。

难道顾泠的直觉是错误的？女人的第六感不是挺准的吗？

“刚才和厉信弈吃饭的那个人是谁，看起来挺亲近的样子，要不明天约谈约谈？”曲锦书早已有了主意，故意跟顾泠搭话。

“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吗？”曲锦书的那点小九九，在顾泠看来真是太小儿科了。多日来的合作，让原本相斥的两个人变得越来越默契。顾泠也是看破不说破。

“小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了哈！”曲锦书边取车钥匙，边逗趣顾泠“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

“好！”顾泠站在餐厅门口，单肩背个休闲帆布包，双手交叉在胸前，在偌大的都市中，她娇小的身形更显得单薄又无助。

如果不是《荒街夺命》在大街上意外“上映”，她不会认识曲信弈，更不会做什么顾问，或许现在正舒服地蜷在家里的老虎椅上进行新书《无常》的创作呢，顾泠望着渐渐远去的曲锦书和这样想着……

“笛……”刺耳的汽笛声打断了顾泠的遐想，顾泠打开门把手上车，礼貌性的对曲锦书笑了笑。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曲锦书扭头看向顾泠，装作很无意的问。

“没什么，开你的车。”

曲锦书知道这是收到的可能性最大的答案，但没想到顾泠回答的如此坚决。他们是越来越有默契，但如果一个人不能坦诚的把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对方时，就说明她还不够信任他，换句话说，她还不够喜欢他。

一觉起来，阳光很好，心情很好。顾泠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很香，以至现在的精气神很不错。仔细打扮一番后，准备出去吃个早餐，顺道就去上班了，今天还有个重要线索需要突破呢。

刚开门曲锦书标志性的笑容映入眼帘：“美女，早啊，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曲队长不愧是干刑侦的，掐点掐的很准嘛。”顾泠无奈又有些期待的笑着说。

顾泠由一开始的少言少语到现在能经的起玩笑。或许陆瑾沐说得对，他应该多与人接触接触，就像现在，开朗活泼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嘛。虽然知道这只是表象，是暂时的，但还是会期待，会存有希冀，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喜欢阳光的。顾泠竟有那么一刻希望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

“哟，我们的金童玉女来啦。”曲锦书和顾泠刚走进办公室的门，赵鑫的大嗓门就开始播报了。

曲锦书一手捶了捶赵鑫的胸口，尴尬的笑了笑“孙局没来呢吧？”

“没有，我看这桐城刑侦队里你就怵孙局啊！”程刚横补刀。

曲锦书无奈：“嘿，论损友的重要性啊啊啊……”

顾泠默默看着这情形，气氛如此和谐，忽然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幸福。

“曲队，人带来了。”实习生石磊见曲锦书来了，赶紧过来通知。

“好，准备开始。”曲锦书仿佛会变脸似的，马上严肃起来。顾泠对曲锦书公私分明的态度与速度佩服得也是五体投地的。

“您好，我们是例行询问，你不要紧张，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曲锦书很流畅很官方的说道。

“好。”对方答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曲锦书的眼神瞬间像苍鹰一般犀利。

“我叫燕宁，和厉信弈是发小，因为同样被同学排挤，与他结下了很深的革命友谊。我们两，怎么说呢，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吧。”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是否跟厉信奕在一起？”

“是。当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胃不舒服，于是我就去买了药，顺便在途中给他买了红豆粥。哎，他从小就有胃病，我怕他有事，所以一整晚都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不去医院？”顾泠问。

燕宁缓缓摇头：“他不喜欢去医院，因为他很讨厌医生和护士。”

“呵呵，看来你还是挺关心他的嘛。”顾泠双手撑着下巴忽然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关系好一点而已，决不是所谓的同性恋！”燕宁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反驳，眼中竟然还带了些许惭愧。

“咳咳，我可什么都没说！”

“好了，今天的询问就到这儿。燕先生，多谢您的配合！”

“不客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燕宁离去的背影，曲锦书和顾泠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细细想来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的供词一致，时间也吻合，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还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呢。”曲锦书和顾泠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