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路可退

　手持神兵“清风吟”，他在中州那种看似平和实则更加混乱的地方击杀的魔门修士，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慕涵在天星城这种旮旯角要高得多，甚至还有两名蜕凡境的魔道修士，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他，是天才，同样有着自己的傲气！

　　他有这个自信，整个凌天剑派都有，这也几乎是修道界公认的事实。这种强悍无匹的攻击力给了他们足以立足世间的资本，也给了他们难以言喻的傲气和自信。

　　甚至于，创派二百余年便敢称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派”！

　　“不要以为你是慕氏一族的大少爷，就可以口出狂言。”葛青云纤长白皙的右手，轻柔地划过那剑柄末梢的淡青色剑穗，放在了宛若由一截青竹制成尚有竹节的剑柄上，倏然紧握。

　　“我凌天剑派，不论是人，还是剑，你们慕氏一族，都没有可比性！”

　　“你侮辱的，不止是我，还有整个凌天剑派的威严！”

　　葛青云神情骤然间恍若换了一个人，不再温和，不再微笑，身上那彻骨的锋锐和凌厉，带着强大而迫人的气势，如千重海浪般奔腾而来，竟让十丈外的慕涵有了利刃割面、泰山压顶之感，也是心惊了一番。

　　好强的剑意，好凌厉的剑势！有一瞬间慕涵竟有种天地为之变色、世间仅余白衣的恍惚之感。

　　他的热血，此刻已经沸腾。

　　“念在你是慕氏一族的大少爷份上，我饶你不死！”

　　“哦？”慕涵的嗤笑变成了冷笑，微微躬下身子。“我现在，倒是真的想和你好好打一场了！等你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看是不是和现在一样牛气冲天！”

　　神兵“清风吟”，一点一点出鞘。

　　随着长剑出鞘，葛青云身上爆发出的凌厉气势，正一点一点地回缩。

　　“嗡——”

　　长剑低鸣，气势飘忽而沉重。

　　身形浮动，白衣翻飞而无声。

　　整个演武场，风止而人静。

　　慕涵神情变得冷漠，身体似乎紧绷着，内里却是处于放松的状态。

　　这一战，不只是为出一口恶气。

　　他，其实一直，都很想，会一会“天下第一大派”出来的高手。

　　然后，狠狠地将他们打趴下！

　　“哼！”葛青云双眼绽放出刺目的白芒，已经完全看不到黑色瞳仁，瞬息间身形窜纵，身后带起几抹残影，飞扑而来。那横举一边的清风吟，白光耀目的剑刃处带起了数条洁白玉带般的剑气，飘飘扬扬，将一袭白衣飘飞鼓荡的葛青云衬托的宛若剑仙下凡。

　　“噼啪”几声脆响，慕涵跨步反冲而去，速度竟还快了几分。

　　一白，一黑。

　　一气势慑人，一厚重内敛。

　　一如逸仙，一如疯魔。

　　生命的光华在这一刻彻底绽放！

　　一剑横斩而来，欲削断头颈；一拳直砸而去，欲轰碎心脏。

　　你死，或者我亡。

　　无路可退，无人愿退。

场外除了完全看不清二人身形的普通人小鱼，全都脸色刷白。

　　“住手！！”众人齐呼。

　　演武场中，这场争斗，这场厮杀，真的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死磕！

　　二人恍若心有灵犀一般，长剑贴面而过，冰冷而无情；铁拳擦肋而去，专注而沉重。

　　擦肩而过。

　　“好！”二人几乎是丝毫不差地立在了交手前对方站立的位置，同时道了一声“好”字。

　　“凌天剑派，果然够狠！我喜欢！！”慕涵突然间只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正愁天星城这边的魔道修士越来越少，修为越来越低连架都没得打的他，终于，又有了一个新目标。

　　那就是，在不远的将来，去堵凌天剑派的山门，绝对不愁没架打！

　　葛青云缓缓转身，身边白光环绕，语调低沉：“你比中州那些所谓天才实则废物的那群人，要厉害许多。至少，你懂什么才是战斗！”

　　清风吟，缓缓对准了慕涵。

　　“你和小涵，说好听点是青梅竹马，说不好听，那就是两个陌生人。她记得你，却不认识你；你记得她，却同样不认识她。”长剑猛然竖于身前，他纤纤玉指自下而上，轻轻抚过剑刃，不见瞳仁的白色双眼紧盯着慕涵。“我和她朝夕相处了十三年，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心情不好需要人陪，什么时候心情好可以开玩笑。这些，你都不知道！就凭一纸婚约，你就想从我身边抢走她！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说的，我听不懂。我也不在乎。”慕涵握了握拳头，狞笑道：“我不管你和她感情有多深厚，我也不去管那狗屁婚约，你们俩爱干嘛干嘛。我现在只想抽你一顿！”

　　他微微弓身，做了个起跑动作。“忘了告诉你，我看见穿白衣服的就忍不住想踩几个脏兮兮的脚印上去，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病？好像叫‘强迫症’来着，反正我感觉自己是无药可救了。”话音落，身形暴起，演武场下的青砖啪啦啪啦在他那沉重而暴力的脚下碎裂了一地。

　　“哼！星云飞散——一剑落星河！”葛青云长剑一横，于胸前划了个圆，无数洁白的剑光星点自圆中爆散而出，很快便裹住了整个演武场，使其变成了一个巨型光球，不仅是慕钧葛长老等外人，连半途中的慕涵都看不起身遭三尺外的情形，不得不停下脚步。

　　用前世的话来说，真的是白茫茫亮瞎了狗眼。

　　慕涵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不敢随意走动，甚至都不敢让那些飘忽不定的光点近身，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妙。

　　白影掠动，衣袂声起。慕涵侧耳倾听，骤然心下一惊，往左侧了下身子，不料还是没能闪开，剑光乍起而灭，在他肩头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他倒没有出言嘲讽葛青云鬼鬼祟祟，毕竟都是本事的一种。若是面对面，照他俩打起来便不要命的性子，二人多半要同归于尽。

　　随后不过片刻，慕涵身上便多了十几道血痕，虽未伤及筋骨，但若是失血过多，这场比斗依旧是要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