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时王谢堂前燕

张元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说道：“还有假不成？三日前被一阵泼皮欺负到头上，我曾说过，会让他们后悔，今日遇见一个，就让他好好瞧瞧爷的手段，走！”

几日前，就在御香楼不远处，张元等人被楼爷所领导的泼皮打了一顿，这个时候身上还疼，可是憋了一肚子气。

说罢，张元引着几人往御香楼走去。

御香楼外几个龟公看见张元几人，眼珠子一亮，连忙上前施礼，看起来与张元等人和熟的样子。

“张公子可还是老样子，要那几位来陪？”

张元从怀中掏出几块银子，喜得几个龟公赶紧叫爷爷，张元摆了摆手说：“这只是小头，你们只要为我办成一件事，后面还有你们的好处。”

“张公子要我们做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做成，绝不推辞。”

“唉，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之前那位穿的极寒酸的瘦子，你们见过？”

一龟公想了下说：“不错，我几个也奇怪，这样一个小子怀里怎么会有这么钱，还想着是什么行事古怪的老爷呢！”

“什么老爷，就是一个偷了钱的泼皮无赖而已。”张元说道。

“什么？泼皮无赖？”

那龟公一惊，这时就听后面一人说：“说到这儿，大哥，你说他像不像是大相国寺十二煞里的一个？”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是。”

张元一拍扇子，说道：“这就是了，那瘦子就是十二龟中的一个，而且他就是偷了我的金子，却还敢来这御香楼快活，几位若是将那小子打晕带出来，这些东西，就是你们的了。”

说着，张元从袖中掏出一粒元宝，几个龟公一看，当机立断说道：“好，张公子，您就等着吧，我几人一定将偷了张公子的泼皮给张公子带出来。”

“唉，记得不要引起别人注意，还有，你们将他打晕之后，给我扔到后面的巷子里，之后的事情，你们便不用管了。”

几龟公点了点头，就钻进了御香楼中。

御香楼二楼一间房中，小五正举着酒杯与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子喝着交杯酒，可是快活，他丝毫没有注意房间门缓缓拉开，直到几个大汉跑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唉，你们干……干什么，没……没看见小爷正在喝酒吗？”

“小爷？哼哼，你个泼皮，装的还挺像，兄弟们上。”

几人在小五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冲过去用一麻袋将他套住，劈头盖脸打了一顿，拳拳到肉，刚开始的时候，麻袋中的小五还有反应，也会哼哼两声，可是最后，却是没有了一点儿声音。

“好了好了，别再给打死了，要活着将他交给张公子。”

其中一人跑到一边将后面的窗子打开，几人合力将麻袋抬起，砰的一声扔到了御香楼后面的巷子里，在此期间，那位清纯女子没有表现出一点儿震惊，反而十分有趣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对这一切司空见惯。

“你们几个，今日将奴家客人扔进了巷子，害的奴家独守空房，你们说，该怎么办？”

几个龟公平日里看着那些公子少爷搂着楼里姑娘，也是眼馋的紧，被这清纯少女这般挑弄，腹下不禁火热。

其中一龟公道：“那今日，由姑娘从我们几个之中挑一个，晚上躬身补偿？”

清纯女子咯咯一笑，指头在几人之间晃来晃去，然后指着一个较其余几人要粗壮憨实的人说：“就是你了。”

被指到的那人脸色一片潮红，而其余几人却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御香楼后小巷子，那装着小五的麻袋落到地上的时候，将几只夜猫吓得跳到了房顶，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不久之后，就有几个黑影跑了进来，将那麻袋抬起，穿过几条巷子，最后来到了一个行人极少的地方，那地方正有一棵树，树下是一辆马车，而张元正站在马车旁边，当他看到那麻袋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狰狞。

晚上的时候，楼荣心情莫名有些烦躁，他问了问旁边小七：“小五还没有回来吗？”

小七要来了要头说：“楼爷，还没有，要不要我们几个出去找找？”

楼荣正要说话的时候，一泼皮忽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楼爷，小五被人抓了。”

楼荣与其他泼皮豁然起身。

“小九，怎么回事，小五被谁抓了？”

排行第九的泼皮说：“就是前几日惹了咱们的那几个富家公子，对，就是张元。”

“张元……”楼荣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人是北城大富张家的小子，前几日我们将他打了，他一定怀恨在心，对了，小九，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小九说：“之前寺里来了一个黑衣小厮，说是要找大相国寺的泼皮，我知道后，就去见了他，没想到他就拿出五哥的一件儿衣服，说五哥在他们手里，叫咱们今夜去酒仙居谈判放人，不然他们就撕票。”

“撕票，他们敢。”

众泼皮大怒，楼荣轻轻抬起右手说：“不要吵了，这件事交个我来办。”

“好，楼爷听你的，咱们今天晚上就一起去和那些王八犊子赶上一场。”

“谁说要你们跟我一起的，我说的是，这件事交给我来办，而不是我们。”

“可是楼爷，你一个人怎么成？”

楼荣站起身，往菜园子外走去，同时说道：“小五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我自然不能不管，可是将这件事交给你们，凭你们的脑袋，我就更不放心了，所以，今天晚上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明天早上，我会将小五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可是楼爷……”

楼荣忽然转身，冷冷看着众泼皮道：“都给我闭嘴。”

众泼皮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楼爷，立刻就不做声了。

楼荣走出大相国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看着夜空，他忽然一笑，伸手在脸上一抹，立刻变成了一个面带邪气又极为俊俏的男子。

半个时辰后，楼荣来到了东京城人人畏之如虎的地方——太尉府。

看着这黑沉沉的大门前挂着的两盏红灯笼，楼荣微微一笑，对着不远处漆黑之地说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