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姐姐和飞车

这时候姐姐忽然问我，今天出不出去。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想出去一会儿。”

她点了点头，也没问我出去干嘛，而是拿出她的小包，在里面翻了一阵，递过来一张十块钱。“拿着用吧，省着点花。”

这是什么情况？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当时的我根本理解不了，姐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不过既然是她主动给我的钱，我当然要收下了，何况原本生活费就该是两个人的，她给的这十块根本还差很多。

我接过钱，骑上自行车，直奔二马路而去。

到了早市一看，早市已经收的差不多了，不过包子摊却还在那里。我高兴地走了过去。这时才发现，摊前只有包子姑娘她妈一个人。

我前几天就知道了她应该和我一样，都在上高中，但是上学的时候都能来帮忙出摊，为什么礼拜天反倒没有来？这让我有些奇怪。

于是我走上前去，先和往常一样，买了两块钱的包子。不过这次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摊前慢慢啃着包子。

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吃早餐的时间已经过去，中午饭还得一阵，因此包子摊前就我一个人。我边啃着包子，边装作随意地问：“阿姨，平常不是您女儿帮您出摊吗，今天怎么没见着她啊？”

卖包子的阿姨笑着说道：“蕊蕊那孩子，早上来了，不过这会儿她爸带着她去补习班了。我看你也是高中生吧？我们蕊蕊学校不是很好，打算转到好点的学校去呢。她爸说，成绩不好可不成。”

阿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心里却在不断地想着，包子姑娘的名字叫做“蕊蕊”啊！不知道她姓什么，这个“蕊”字是单名，还是名字里面的一个字……

她要转学。如果能转到我们学校，那简直就太好了。虽然实验中学不是最好的学校，但是也算重点学校之一了。

这时候我想到义父有一次醉酒说过，他有一个同学的孩子要转学，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会不会就是这个蕊蕊呢？

我在心里做着各种猜测，离开了包子摊。

没有地方可去，我又不想那么快回家，就骑着自行车在城市里游荡着。

很快，我到了城边的一座水库边上，打算在这里的草地上睡上一觉。偶尔没地方可去的时候，我就会选择来这里。

水库的边上，是一条新修好的公路，紧贴着水库的斜坡。我将自行车停在坡顶的位置，就走了下去，躺在草坡上，看着水面发呆。

没过多久，我就睡了过去，直到引擎的轰鸣声将我吵醒。

我怕上斜坡看去，只见不远的路面上，停着整整一排的各种摩托车。反正我也不懂，只知道一个比一个的样子更霸气，在夕阳的照射下，全都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些车上，除了骑手在不断地加着油门，让排气管发出一阵轰鸣，每辆车的后面，还坐着一个女孩。而我在其中一辆车上，发现了我的姐姐——陈梦。

她怎么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却也不敢上前去问，于是悄悄将自己的身子压低，静静观察着。

那些车手闹哄哄地折腾了一阵，然后其中两个车手从其中出来，打着手势，有人指挥着，然后两辆车瞬间冲了出去。车后的女孩紧紧抱住车手，惊声尖叫着，换来其他人的一阵大笑。

很快这两辆车似乎比出了结果，输掉的那辆车上的女孩走了下来，来到赢了的车手身边，换来其他人的一阵喝彩。

而接下来出场的，其中一个摩托车上，就有我的姐姐。结果很快出来了，姐姐跟着的车手输掉了比赛，这也意味着，他将姐姐输给了另一个车手。

所有人都在起哄，但是我看的出来，姐姐并不原因去那人的身边。这似乎让输掉比赛的那个车手的面子上更难堪了。他恼怒地说了声什么，一巴掌扇在了姐姐的脸上。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虽然陈梦作为我的姐姐，似乎从来没有做到姐姐应该做到的样子，但是我也不能眼看着她被人欺负，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从公路下方跑了出去，来到这些人面前，对着陈梦喊了一声：“姐！”

陈梦对于我的出现大吃一惊，她看着我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他人看着姐姐忽然冒出的我这个弟弟，尤其是整个人的衣着气质，都和他们这一圈人大相径庭。他们男的都是皮衣牛仔，身上闪闪发亮。女的全部浓妆艳抹，珠光宝气。

原谅我用词的粗俗和无知，因为我对他们当时的形象根本不了解。我自己当时上身穿着件半旧的T恤衫，下身穿着件普通布料的灰色长裤，脚上穿的，甚至是一双拖鞋。

这样的形象，忽然出现在这堆人群里，冲着其中一个人叫姐姐，任谁也会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哄笑着问姐姐：“陈梦，这个是你弟弟？”

“陈梦，你弟弟也玩车吧？让他和我们比比怎么样？”

姐姐的表情，比刚才将自己当做筹码还难堪，她死盯着我，用尖利的声音喊道：“谁让你多管闲事！”

我虽然知道她很难堪，我也很难堪。但是我更知道，这个场合不能继续待下去。于是我对着姐姐说道：“爸让我找你回去。”

有人起哄到：“快，回家哄你弟弟去。”

另外的人则说道：“小朋友，要带走你姐姐，可要比赢我们才行！”

姐姐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转头对那些人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我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好了。”

“好啊，你们走吧。”有人对陈梦摆了摆手。

于是我走向路边，去将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这时候赢了比赛的那个车手忽然对我大喊：“你姐姐我已经赢到手了，小子，你要带她回去，就要从我手里赢走！”

其他人也附和起来。

这时候，我推着我的自行车从路基下走了上来。

车手们看着我和身边的自行车，尴尬的笑声和呼哨声此起彼伏。刚才要和我比赛的车手，厌恶地对我挥了挥手：“赶紧走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