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名的横祸

“看来，你是非得让然哥我动手了！”孙然说着，对两个小弟一使眼色，小弟们将我猛地往后一拉，我往后倒去，上半身还被他们牢牢抓住，腿被倒在旁边的椅子绊了一下，半躺在地上。

孙然冲到我的面前，弯下了腰，一只手猛地抓住我的脚踝，另一只手一拽，那一只鞋子终于飞了出去。孙然找到另一张十块钱，再次向我走了过来，我知道，接下来他该要脱我的裤子了。

我不想将那剩下的二十块钱交给孙然，而且要是被他脱掉裤子就更麻烦了。要知道可能随时都会有同学回到教室，被他们看到的话，我更在学校里抬不起头了。因此，我剧烈地挣扎起来。

可是孙然的两个手下将我的上半身狠狠地压在身后倾倒的课桌上，我只能扭动腰部，两条腿在地上乱蹬着。

孙然已经再次走了过来，他将碍事的椅子往后踢开，目光凶狠地看着我。用自己的膝盖压住我的小腿，手就伸到了我的腰间，猛地一拉我的腰带。

当时我穿的裤子并不是校服那种一拉就能拉下来的运动裤，但是我也没有系皮带，而是用了一条自己用布条编成的腰带。孙然上来直接用力拉了腰带之后，原本很好解开的活扣，却被他拉成了死扣，他不耐烦地解了一阵，却怎么也解不开。恼怒之余，他站了起来，两手从我的腰带里穿过，死死地抓住之后，猛地用力往后拉去。

我被勒得大叫了一声，腰带也“砰”地一声断了开来。

孙然忽然拉断了我的腰带，却一脚踩在了我脚底下倒掉的椅子腿上，用力后拉的结果和踩在脚下椅子腿，让他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而他的身后，正是自己之前嫌碍事而踢开的另一个椅子。

孙然的后脑勺猛地撞击在那把椅子的尖上，发出一声呻吟之后，他就晕了过去。而鲜血却从孙然的后脑勺流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的地面。

我和孙然的两个小弟瞬间都愣住了。沉默了片刻之后，那两个原本控制着我的两个小弟同时将我放开，然后向教室外跑去。他们一边跑一边大喊：“陈小勇杀人啦——”

我坐在倾倒的桌椅之间，看着倒在面前的孙然，彻底呆住了。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过错啊，是孙然自己不小心伤到了自己，他的小弟却颠倒黑白，打算诬陷我。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大堆人涌了进来，有老师有学生。班主任尖利的声音大喊着让人抬孙然去医院，同时用怨毒的目光看着我。发生这样的事情，班主任当然要受到学校的批评，他却在第一时间怪罪到了我的身上。

孙然被送走之后，我和他的两个小弟都被带到了学校的教务处。教导主任询问着事情的发生经过，那两个小弟一口咬定是我将孙然打倒在地，这才让他的脑袋开瓢的。

我努力地辩解着，希望说明事情的真相。没想到班主任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你陈小勇除了偷东西，还会打人啊！”

有了班主任这句话，原本在听我说事情经过的教导主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了一句：“你在这里好好反省一阵，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说完，他就带着班主任和另外那两个小弟一起出去了。

我独自站在教务室里，知道他们这么一走，当时的情况可就完全由着那两个小弟胡说了。过了很久，教导主任也没有回来询问我当时的情况，我就已经明白了，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没有人肯相信我了。

我浑身酸痛地独自站在教务处，站的两条腿都发麻的时候，就蹲了下来。这时候，教务处的门再次打开，我急忙站了起来。三个人走了进来，是教导主任带着义父义母。

“你们家孩子打伤其他同学的事情，学校一定好好调查，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教导主任边走边说，“至于那个同学的医药费，希望你们这边先替人家治疗，如果不是你们家孩子的过错，学校会协调返还的……”

“嗨！”义父叹了口气，看着我说道：“这个逆子！”

“情况不是还没调查清楚吗？”义母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不成样子的衣服，帮我将衣服尽量拉好。

“这件事情不怪我。”我低声解释道。

义父瞪了我一眼：“你给我闭嘴！”

教导主任说道：“好了，这样，你们先带孩子回家，一切等学校的通知好了。”

义父又骂了我几句，嘟嘟囔囔地往外走去。义母拉了我一下，我们就一起离开了学校。

路上义母询问我事情的经过，我不想让她知道，孙然一直从我这里抢零花钱，于是只说和他起了冲突，其他的情形都照实讲了一遍。

义父开着车，冷笑一声评论道：“你不惹事，同学谁都不找，偏找你的事情？哼！”

我知道他对我带着很大的偏见，就闭嘴不再解释。回到家里，义母让我收拾了一番，又给我将身上青紫受伤的地方上了药，就让我回房休息。我木偶般地坐在自己的房间，脑中一片空白。

客厅里，义父义母为了我小声吵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传进了我的房间。

“你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先是在学校里偷东西，现在竟然还打人！那以后还了得？”这是义父暴怒地说道。

“你没见小勇身上都带着伤吗？”义母的声音比较低，有点听不清楚。“那两个在场的同学我看就不正常。”

“你看他那个样子！”义父继续生气地说，“我就是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毕竟是你儿子。”

“我看当年就不应该收养他！就他那样的，以后也是吃牢饭的下场，我可不想有这么个儿子！”

“我们做父母的，不就是应该……”

两个人的争论持续进行着，我却对自己的未来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