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卖包子的姑娘

第二天一早，可能因为昨天晚上喝醉的义父回来之后，折腾的太晚，因此义母并没有做早饭。而在义母在家的时候，姐姐他们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让我负责做饭的事情。我也习惯了，准备好书包什么的，默默地离开家，自己去学校。这时候，义母忽然出现，并喊住了我。

“等等！”

义母拿出钱包，在里面翻了翻，然后抽出一张五十的，递了过来。“你还没有拿饭钱，早上和中午吃什么？”

“哦。”我低头打算去接，等看清楚了面额，手又收了回来。“钱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的。”

以前义母忙的时候，也不是没给过我五十或者一百块，不过我考虑到，如果一次性拿太多钱的话，最终都会到孙然那个家伙的手里去。既然这样，我还不如选择每天拿一点够花的零钱就是了，即便哪天被孙然抢走，损失也只是一天的而已。再说了，也没有听到义母最近又要出差的消息。

但是义母重新看了看钱包，还是将那张五十块递了过来。同时解释道：“没零钱了，这是最少的。你拿着好了，花完再问妈要。”

这种情况下，我只好接了下来。

之后我才离开家里，蹬着我的二八大驴，骑上了马路。

离学校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我拐上了另一条路。我知道不远的二马路有一个早市，算是菜市场，也有卖早点的。

我早就习惯于隔三差五没有早点吃，因此对早点没有什么挑剔的，随便选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卖包子的摊前停了下来。

那些年，大个的包子一块钱也能买两个，像我这样的，最多吃四个就已经很撑了。

因此，我停在包子摊前面的时候，对摊主说道：“四个包子。”

这个包子摊有两个人。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在包包子，另一个估计年轻很多的，则守着摊位负责卖包子。因为两个人都带着口罩，手上和脸上也占着些面粉，因此我只能大概判断出她们的性别。至于年龄，也许两人是姐妹，也许是母女，我并没有办法判断。

听到我要包子，那个年龄小一点的摊主，抬头看了看我，声音轻柔温婉地问道：“您要什么馅儿的？”

“都要素包子吧。”我简单地回答道。

摊主点了点头，很快帮我装好四个素馅儿的大包子，递了过来。她的手很白，皮肤也很细腻，不像整天干粗活的样子。

正处于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时期，我很自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姑娘年纪不大。

从口罩间露出的灵动的眼神来看，应该也不会丑。

不过这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青春期的无聊少年的无聊猜想而已。

我同时猜想的还有，她和另一个人的关系。不过很快这点就不用我猜了。

当我递过去仅有的五十块钱之后，那姑娘的眉头皱了起来，她问我有没有零钱。虽然我知道，买两块钱的包子，自然是直接递过去两块就好，最多五块十块的，可惜我只有这一张钱而已。

所以我尴尬地摇了摇头。

姑娘收下钱，对着包包子的妇人喊道：“妈，找一下零钱。”

原来是母女。

接过找来的钱，我重新骑上自行车，离开早市。

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附近，我推车停在了一堵墙的后面。

将自行车靠在墙上，包子放在后座。我掏出找来的零钱，开始将他们分为几份。

四十块钱，其中两张十块的，分别垫在了左右脚下面的鞋垫中；另外一张二十块，我在内裤上有一个很小的类似口袋的口子，我悄悄塞了进去；至于剩下的八块，五块钱放在裤子口袋，三块钱装在了上衣口袋。

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就算孙然那家伙威胁我掏钱，最多损失三块，大不了再多损失五块，他绝对不会想到，我会把不到五十块钱分别放在不同的五个位置。

昨天义母对我说的话，和后来义父喝醉之后的话，我想了半天，虽然我还是没有和他们正面抗衡的勇气，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不能就这么简单的逆来顺受下去。

至少，我要尝试让自己活的更好一点。

做完这些事情，我靠着自行车吃完了四个大包子，这才重新骑车，赶往学校。

结果我做了万全的准备，孙然却并没有在学校周围的早点摊前晃悠，当然，我也没在这里吃早点。

走进学校，停好自行车。我往教室赶了过去，路上其他人偶尔会对我指指点点，我也全当做没看见的样子。

走到教室之后，其他同学无视我的，我也无视他们，至于指指点点，嘲笑我的，我只当没有听见。

胖子王凯看到我，惊奇地对我小声说道：“卧槽，你今天看起来大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我问他。

胖子挤了挤眼，笑道：“比原来帅多了！”

难道我打算改变的决心，真的能够让我改变吗？

我不由得深思起义母的话。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我想多了。

虽然同学还是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老师对我也没有什么好气，不过这些在我刻意的改变下，都可以选择无视。但是有一种事情，是自己无法选择的。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孙然那家伙带着人在第一时间将我围了起来。

“陈小勇，你特么挺厉害啊！”孙然看着我，冷笑一声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又得罪他了，也许根本没有得罪他，只是他找个机会找事而已。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只不过我倒霉了而已。

不过我还是很配合，很谦卑地问孙然：“然哥，不知道哪里得罪到您了，你说出来我马上改！”

“你改？”孙然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改的了吗？”

“我一定能改！”我急忙保证。

孙然忽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衣领，提了起来。我估计他是在吓唬我，而我也确实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的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半个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疼。

接着，他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瞬间让我撞上后面的桌椅，捂着肚子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