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生辰盛宴

佳瑶到花园时正碰上太子梁卓瑞同冷觞回去，早知自个哥哥对冷觞有心，他俩天天在一起，佳瑶也看惯了。

“这天都黑了，你怎么一个人来此，跟王兄回去。”梁卓瑞道。

“不要，”佳瑶躲开梁卓瑞的手道，“纯姐姐在里面呢，我们约了晚膳后来此，佳瑶不小心睡着了，才来晚了，纯姐姐肯定已经在温泉里了。”

“卫纯在里面？”梁卓瑞向后看去，此时大多人都在前面浮山殿后的高台上听奏曲，王贵妃请了最好的舞姬歌舞，这后花园根本就没人。

梁卓瑞让佳瑶身边的侍女去看了一圈，侍女回来道未见卫纯。

“纯姐姐跟佳瑶约好了的，怎会不来，你是否看走眼了，花丛那么多。”佳瑶不甘心问。

“你同她约的晚膳后，这都天黑了，定等不到你便走了，”梁卓瑞抓住佳瑶的手道，“你一个小孩子不可一人在此，跟王兄回屋去。”

梁卓瑞虽口上如此说，但心下正思虑，如何打探卫纯是否来过，若她来过却走了，该已撞见了他同冷觞在花房中的温泉中。

翌日，正是王贵妃生辰，浮山殿后的高台上歌舞不断，男子大多在高台上喝酒观舞，而女子在花园中赏花嬉闹。

卫纯同梁卓曦一早便给梁王和王贵妃请安了，再去给王后请安，卫纯知宫里规矩多，以前在宣王宫她也见宫中妃嫔日日来回请安，不过她是个公主，受宣王宠爱，便没人管她礼数，如今在梁宫倒是补回了从前的偷的懒。

梁王后薛氏喜静，宫中妃嫔给她来请安也常常见不着她，在正殿跪上一下，便退下，面上来请安过就是了。梁卓曦好歹是王子，往常他同卫纯请安，梁王后还是会见上一面，叮嘱些话，便让他们退了。

今日梁王后正在房中，同外面热闹相比，她这屋里才像是冬日，行完礼，卫纯同梁卓曦准备退下，梁王后突然道：“卫纯嫁入梁国也有些日子了，本宫还从未同你交谈过，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吧，曦王有事先退下便是。”

梁卓曦犹豫看了卫纯一眼，卫纯正思索梁王后让她留下是否昨晚在花园太子发现了她。

“怎么，怕本宫害了你的王妃不成？”梁王后对梁卓曦直言道，“本宫同她无怨无仇的，再则她还是梁国的王妃，也算本宫儿媳。”

“王后误解了，曦王本想带卫纯去高台听琴，王后有事，卫纯定留在此，”卫纯对梁卓曦道，“王爷自个先去吧。”

梁卓曦这才对梁王后行礼，退下了。

“你刚学剑？”梁王后突然问道。

卫纯不知梁王后怎看出的，她并不想让他人知道她在学剑。

“手上有新生的茧，女子能学些剑术防身也是好的。”梁王后示意侍女给卫纯拿了坐垫道，“坐下吧，本宫当初拒让太子娶你，不过是为太子和薛家，与你身份品德无关，还望你理解。”

卫纯坐下，不料平常不苟言笑的梁王后能道出这样的话，她觉着梁王后并不像面上那样难以接近。

“学剑以防身，卫纯想着能让曦王安心。”卫纯道。

“他若安心于做一个王爷，在朝中为官，没有什么可提心吊胆的，这个世间没有上进心的地位低微之人更能安然活着，怕就怕身处高位而不能下，再则便是身处低位而野心过大。”梁王后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给卫纯道，“曦王若是后者，你该学剑，但若他无心权位，这柄短刀给你防身便可。”

“曦王一心自保，就如同卫纯学剑只为防身一般。”卫纯知梁王后不过想让她言明曦王的立场，“王后此短刀花纹精致，镶嵌的珍珠也都圆润，如此珍贵，卫纯谢过王后。”

“曦王能如你所言便再好不过了，”梁王后道，“大王之弟，惠亲王母妃也身份低微，如今却位列中枢庭，为大王肱股之臣，受人敬重。”

“惠亲王常以身训曦王，望曦王能增长才干，做对梁国设计有利之事，是曦王楷模。”卫纯笑颜道，她不知梁王后怎么会洞察到梁卓曦争位之心，如今已查到了惠亲王。

“嗯，多学学惠亲王淡泊之心，”梁王后道，“也望你能体会，本宫实心想让他们兄弟皆安然。”

卫纯已看不透梁王后，她言语真切，似真有慈母之心，然方才那边试探言语，让卫纯觉得梁王后并不简单，且她背后是手握梁国军权，梁王忌惮三分的薛家。不知为何此时卫纯想到了仲羽，她觉着如果他在定能将梁王后分析得头头是道。

刚出梁王后的院子，卫纯便在回廊见到梁卓瑞走来，身后跟着的侍从并不是冷觞。卫纯想起昨晚之事，转身准备走另外一条路。

“曦王妃这是要去何处。”

没想到梁卓瑞高声唤她，卫纯只好停下，身后的烬轻身道：“虽不能带剑，但烬撂倒太子和他的侍从不费力。”

卫纯不禁笑，也轻声道：“你不费力，易水阁可是要麻烦了。”

“少阁主道只要威胁公主安危，何人都可先杀。”

卫纯讶异，梁卓瑞已走近，她便敛去神色行礼道：“卫纯正要去花园，听闻冬日那竟有蝴蝶。”

“曦王妃还未去过花园？”梁卓瑞故意问道。

卫纯摇头道：“未有。”

梁卓瑞扯嘴笑，奸计得逞一般得意道：“但本太子听闻曦王妃于佳瑶昨日相约花园，怎你又道未去过，难道佳瑶撒谎了？”

卫纯怔住，望着梁卓瑞的一双凤眼，他早有备而来，定是已怀疑昨晚她去过花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

“佳瑶未撒谎，卫纯是同佳瑶有约，但至花园处未见佳瑶，便想着她贪玩忘了约定，就回了。”

梁卓瑞一双凤眼盯着卫纯，心下讥讽她谎言说得挺像的，若不是他派人一一逼问了花匠，其中有花匠见过卫纯入了花园而匆匆离去，他倒是要被卫纯骗过去了。

“本太子有话要对曦王妃说，你们退下。”

梁卓瑞道他身后的侍从已退下，然烬仍旧站在卫纯身后。

“曦王妃要不要本太子替你管教一下奴才？”梁卓瑞威胁道。

卫纯心知烬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教训的，但她并不想惹麻烦，示意烬退下。

“曦王妃昨夜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梁卓瑞将卫纯一步步逼至墙角，双手将抵墙将她禁锢。

“太子，卫纯乃曦王妃，请太子注意言行。”卫纯知梁卓瑞不检点，但她乃曦王妃，梁卓瑞竟还对她有如此轻浮之举，卫纯气急。

“曦王妃，本太子可不怕，这梁国有谁能奈我何？”梁卓瑞道，“乖乖告诉本太子，你昨夜看到了什么。”

“卫纯不知太子所言，卫纯只去了花园，未见佳瑶便回了，难道太子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梁卓瑞的脸尽在咫尺，卫纯别过脸去。

“不知最好，”梁卓瑞的气息打在卫纯的侧脸，“若是让本太子知道你妄言半句，曦王可保不住你。”

梁卓瑞退后两步，卫纯立即警戒地从腰间拿出梁王后赠的短刀，方才情况急她都忘了。

“母后竟把这刀送给你了，”梁卓瑞笑了道，“这可是她儿时玩的，佳瑶拿着玩伤了自个，再也不要了。”

“再小的刀也能伤人。”卫纯似警告梁卓瑞。

“你想伤本太子？”梁卓瑞讥笑道，“刀对准的人可不止要看恩怨，更要看身份，即使我不反抗，你如今可能伤我？”

卫纯咬牙切齿，是的，即使方才梁卓瑞无礼，她也不能伤他，但总有一日，她可以。

“太过无趣了，本太子没心情逗你了。”梁卓瑞经过卫纯向王后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