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冷觞身份

“听闻太子即将娶南宫国公主了，这不是还未成婚吗？怎就知新欢燕尔是何意了。”卫纯道完，不等梁卓瑞开口，就对佳瑶唤佳瑶道，“佳瑶，去纯姐姐房中，别跟着太子学坏了。”

梁卓瑞嗤笑，倒是看着卫纯同佳瑶离去，未为难卫纯，只对梁卓曦道了句：“老三的王妃妃嘴皮子倒是厉害得很，家中斗嘴没赢过吧。”

曦王笑道：“王妃不曾跟我斗嘴。”

梁卓瑞斜眼瞥视了梁卓曦一眼转身离去道：“斗，你也斗不过。”

梁卓曦盯着梁卓瑞离去的背影，从小到大，梁卓瑞从未高看过自己，王后乃开国功臣薛家之女又如何，薛家如今权大受梁王猜忌，总有一日会自取灭亡，到那个时候，他倒是要看看梁卓瑞是一副如何落魄丧犬的模样。

卫纯同佳瑶才至房中，便听来去的人大赞后花园之美，佳瑶忍不住拉卫纯去赏花。

后花园在另一处山谷中，经过沿山道铺成的走廊，到尽头便豁然开朗，巨大的环形花园盛开着各式花朵，花园外乃是冬季，而此处竟如春，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花藤架起小花房上盛开这不同品种的花，月季花房，紫罗兰花房，芙蓉花房，莲鸢花房······还有卫纯想不到名字的花。

花园中央是一处涌动的泉水，花匠道，此处泉水夏引凉山泉，冬引温泉水，如此花园中冬冷夏凉。中央泉水中假山如真，泉水用引水道四散流入周围的小花房中，沿着雕刻精致的石制引水道，卫纯和佳瑶走入其中一处花房中，小花房中皆有温泉，雾气飘摇如临仙境。

“两位主子，这每座花房中皆有一处小温泉，主子们可入温泉驱寒。”花匠道。

“花藤虽密，但也不能做墙，这来人甚多，怎可胆大如温泉中。”佳瑶直言道。

花匠指了一下藤蔓上系着的纱幔道：“这花架上有帐幔，泡温泉之时放下，再让侍女守在外头，便不用担忧被人偷窥了。”

佳瑶听着便欢喜了，拉了卫纯的手道：“纯姐姐，你看连日路程都是冰天雪地的，佳瑶都得风寒了，这温泉泡一泡定然就好了，姐姐陪佳瑶可好？”

卫纯早已被这美景和奢华所震撼，宣朝中盛之时也未有如此奢侈的行宫，梁国果真如梁卓曦所言权贵富可敌国，然平民食不果腹。这样的国度，又能维持多久，难怪梁卓曦一心想要掌权改制。

“我看你活灵活现的，哪里有半点风寒的样子，”卫纯对佳瑶笑道，“就是瞧着新鲜想试试又胆小，拉姐姐一同壮胆吧。”

佳瑶脸色微赧，对卫纯撒娇道：“好姐姐，你可太聪明了，每次都能看穿佳瑶似的。”

“又用上甜嘴这一招了，”卫纯手指顶了一下佳瑶的脑门子道，“陪你也可以，不过不是现在，刚到行宫，自然要同曦王去给梁王及王后还有王贵妃请安，你回自个屋里换一下衣裳，用完晚膳再来，我在此处等你，可好？”

佳瑶喜笑颜开道：“就知道纯姐姐最好了，佳瑶一定准时赴约。”

卫纯回房换好礼服从房中出来正好遇上冷洛，见四下无人便问道：“太子那边可已安排好了？”

冷洛点头后从卫纯身边经过，卫纯才见到有侍女疾步走来，行礼道：“王妃，曦王已在院外等候王妃了。”

卫纯让侍女在前面带路，她看了一眼烬，烬会意，后小声在卫纯耳边道：“冷洛听力也好，早听到了侍女跑来的声音，从距离开看，那是女并未听到你所问。”

卫纯这才安心，心下暗生惭愧，在仲羽身边的人似乎都要超出常人的能力，仲羽也是听得极远，剑舞得出神入化，谋略过人，她不能及万分之一，往后更需谨慎，万不能在她这出了乱子。

此次来行宫本就是为王贵妃庆生，如此梁王便同王贵妃住主院中，王后倒同其他人一般住在独住一处偏院。

卫纯同曦王来给梁王请安之时，正值端王梁卓丙在院中射箭，梁王和王贵妃在一旁观看，好个其热融融一家亲的样子，梁王偏袒王贵妃和梁卓丙之心可见一斑。

因着宣朝长公主身份，卫纯入梁朝之时也被众人热议，后宣朝改宣国，如今她成了曦王妃，且谨慎恪守礼德，从不出头争彩，渐渐便被人淡忘了。连梁王听闻卫赫新住入曦王府也不过派人寒暄了几句，赏了些银钱和衣物。

梁卓曦同卫纯向梁王行礼后，再向王贵妃行礼。

“曦王是三个兄弟中最小的，却在王兄前娶了妻，”王贵妃让行礼的卫纯及梁卓曦起来道，“纯儿不愧是宣朝养出来的公主，贤惠淑仪，每月请安及礼从未断过，妾身瞧着愈来愈喜欢这孝顺的孩子。”

梁卓丙十发皆中，梁王才挪开眼，望了梁卓曦同卫纯。

“卫纯嫁人后，性子倒是好了不少，孤可还记得她初入梁宫之时盛气凌人。”梁王玩笑道。

卫纯听出梁王有意如此说她，因当时第一次见梁王，她还是宣朝长公主将自个身份看平梁王，只行主宾之礼而未行君臣大礼。没想到梁王如此斤斤计较。

“卫纯当时少不更事，曦王多有教诲卫纯梁宫礼仪。”卫纯回梁王道。

“朝中不少人夸卓曦贤能，他倒是个好先生。”梁王道。

“卓曦只以礼待人，处理好职责范围之事，恪尽职守，断配不上贤能一说。”梁卓曦装作有些惊恐道，他知梁王多疑，方才梁王那句明显是在试探他是否私交朝臣。

“恪尽职守是好的，”梁王道，“你母亲身份低微，也只有你安心做好梁国肱股之臣，协助你的王兄，才你的命。”

“卓曦谨记父王教诲。”梁卓曦俯身行礼，没有人看到他此刻眼中的愤恨，同样是儿子，父王如此亲疏有别。

“好了，孩子们都上进，大王该欢心才是，怎日日训话，弄得三兄弟见你便无笑颜。”王贵妃道。

梁王这才作罢，叫梁卓曦起身，梁卓丙道有关朝堂之事要同梁卓曦商议，两人一同告退，卫纯也随之退下了。

因同佳瑶有约，卫纯匆匆用完晚膳便赶至花园，此时已是黄昏，天色阴暗，花园中未有佳瑶的身影，卫纯便想着逐一挑选花房，等佳瑶来。

才行至玉兰花房旁，卫纯听到男子的娇喘和另一名男子的深沉地低吼，卫纯顿时脸色发红，朝花房看去，只见里面的人未放下纱幔，隐约可见一对男子交缠在温泉中，一男子双手钳制助另一名男子于怀中不停地将那名男子往泉边直撞，怀中的男子修长的手抓住温泉边的石雕，口中不时喘息，牙齿咬着红色的唇瓣。

卫纯看清一人正是太子梁卓瑞，另外一男子是今日同梁卓瑞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侍从，卫纯惊讶不知所措时被烬捂住了嘴巴，带出花园。

直至回到房中，卫纯才问烬道：“易水阁可知太子龙阳之事真假？”

“真。”烬回答道。

卫纯突想到了什么道：“所以仲羽才从未想过让我嫁太子，为我选好了梁卓曦？”

“烬从不撺掇少阁主之意。”

“被太子欺负的那男子，在行宫门前见他便觉熟悉。”卫纯不解道，“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冷觞，冷洛之弟，少阁主让烬告知公主。”烬直言道。

卫纯才恍然道：“眉宇之间是像冷洛，他便是易水阁安排在太子身边的人？那此次王贵妃生辰所要揭发之事，便是冷觞告知太子的？”

烬点头道：“公主所料正是，冷觞也是太子的谋士。”

“真是难为冷觞了。”卫纯自语道，更加怜惜冷洛，弟弟在太子身边，她定然十分难过。

“冷觞只喜欢男子。”烬如实道。

卫纯差点背过气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方才怜悯之心瞬间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