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宣王中毒

仲羽点头，随宫女前去，不料快到青莲宫时，迎面走来两名巡逻的禁军，显然已看到他们，来不及躲开。

“鸢姑娘这是带的何人？可有入宫牌？”两名禁军走上前，似怀疑道。

鸢展露笑颜道：“两位哥哥，丽嫔患疾，多日未好，想来是宫中那些个医者势力，不尽心医治，才不得已遣奴才从外头找了郎中，从西侧门进的，哥哥们知这私带医者入宫可是要治罪的，还望两位哥哥包涵。”

鸢道完从腰间拿了袋银子递给禁军，那名禁军在手中掂量了两下道：“哥哥怎会为难鸢姑娘，不过这银子可是例行的。”

“这是自然，鸢绝不会向他人多言。”

“这些个银子分给兄弟们也不够，”那名禁军伸手掐了一把鸢的腰道，“我可听闻鸢姑娘有几个姐妹，活儿不错，今夜哥哥我和几个兄弟当值寂寞，鸢姑娘可明白？”

“明白，定会让哥哥们满意。”鸢会意地笑道。

两名禁军这才贼笑着离开。

“不必去，烬派阁士解决这俩人。”仲羽道，“梁氏奢侈靡乱，梁宫中人也忒放肆，难为你们了。”

鸢受宠若惊，立即谢过仲羽，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少阁主，第一次是年幼在易水阁的峡谷中受训之时，少阁主偶尔经过，受训的阁士皆侧目，瞻仰俊宇不凡的少阁主，他如神人般存在于传言中，能为少阁主办事，乃是阁士的无上荣誉。

已到青莲宫，三人接连从侧墙翻入，后鸢离去，而仲羽和烬走入正殿。

见陌生人前来，正殿上的侍从上前阻止道：“何人？随意闯入青莲宫。”

此话引得正在同丽嫔言语的梁卓曦注意，昨夜有人送信竹至府上，道明日青莲宫中易水阁少阁主仲羽求见。梁卓曦知易水阁名声，但疑惑这少阁主怎会约他于青莲宫见面，梁宫戒备森严，岂是他能出入自由的。

“请告知梁三王子，仲羽求见。”

仲羽道完便见到梁卓曦已至门口，梁卓曦望着仲羽身处梁宫却无半点慌张，淡然笃定，不禁明白天下人为何如此高捧易水阁之力。

“母亲身子不适，须休息，先生请至侧屋。”梁卓曦领仲羽至侧屋。

“时刻紧急，仲羽长话短说，此次前来，是为纯长公主，如今太子拒婚，纯长公主愿嫁三王子，此后易水阁和纯长公主倾力辅三王子登基，条件便是登基后三王子同宣朝同盟，夺回宣朝被宋齐所占领土。”

仲羽知此话直白，但道出了梁卓曦所欲，同时也明显摆出了卫纯背后的势力，容不得他拒绝，他身份低微，纵使结交朝臣，也很难对抗梁后和王氏两家势力，若有易水阁相助，便成功了大半。

梁卓曦惊讶但仍沉稳，须臾问道：“卓曦凭何信你？易水阁明显可以助他人为王，而达到目的，怎会选卓曦？”

“易水阁要助的人是纯长公主，如此只能选梁氏中人，然易水阁怀苍生百姓，梁氏王族皆奢侈无知，唯有三王子曾在上阳茶馆中论天下治理之道，心存黎民，匡扶礼德，为仲羽所喜。”

“卓曦隐没身份，改名前去上阳瞻仰文人之风，没想到此事易水阁也知晓，不愧眼线遍布澜沧大陆，卓曦折服。”梁卓曦今日算是见识了易水阁，果然名不虚传。

“纯长公主稍后便会见梁王，若三王子有意王位，仲羽想你我会在章储宫再见。”

仲羽道完便同烬出了侧屋，直接从大门走出青莲宫，轻声想芳庭宫疾步走去。

“三王子会去吗？”烬问道。

“会。”仲羽翻身上了芳庭宫的宫墙。

烬随后道：“少阁主笃定？”

仲羽跳下芳庭宫内，向侧屋走去道：“世间没有发生之事便不能笃定。”

不过三王子意欲王位，政绩累累却不受梁王重视，甚至被薛家和王家之人冷眼相待，易水阁是他等了十几年的机会。仲羽笃定，他会去章储宫。

“笃定何事？”仲羽正准备开门进屋，卫纯从屋内开门问道。

未料到卫纯这么快便同宣王聊完，仲羽同烬具一愣，后仲羽转身道：“你该去章储宫见宣王了。”

“你还未告知我，烬所言笃定何事？还有你们去了何处？”卫纯紧随仲羽追问。

奈何仲羽到了宫门口也未作答，涓人和步撵皆候着卫纯，卫纯只得白了一眼仲羽，上了步撵。

仲羽同烬随步撵后，烬道：“少阁主是否有发现宣王中毒？”

仲羽点头道：“眼角微青，指甲肉色暗沉，该是重了慢性毒药，吩咐阁士在其饭菜中放入解药，能否保住性命，便看宣王命缘了。”

章储宫。

此乃梁王处理朝政及休息的宫殿，宫殿比梁王宫其他宫殿都大，宫内向北处储政殿是早朝之地，储政殿后的正殿及寝房才是梁王日常所用。

卫纯至正殿外时门口的涓人道梁王同大臣在商议朝政，请卫纯于侧殿等候。

“涓人还未禀告，怎知梁王此时不见本公主？”卫纯见引他来的涓人，见了这门口的涓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便知面前这位涓人该是梁王身边的人，所以趾高气昂。

“纯长公主不知，范涓人在梁王身边多年，对甚为了解梁王之意。”送卫纯涓人道，言语中几番谄媚，那范涓人头仰得愈加高了。

“不知梁国礼规如何，卫纯只知在宣朝，撺掇王意乃是重罪，难道在梁王大度任由他人曲解其意？卫纯稍后见梁王，第一便要问梁王梁国规矩是否未承接宣朝《成德书》中礼规。”卫纯故意问道。

那范涓人这才有些慌了，看了一眼卫纯道：“方才大王道议论朝政不许人打扰，这会儿不知是否已完，容奴才进去看了便知，纯长公主便在此侯着吧。”

范涓人走入正殿，仲羽在卫纯身边道：“你不该得罪梁王身边的人，往后在梁宫，他会给你使绊子。”

“梁王太可恨，不以君礼待父王，连他身边的奴才也如此傲慢。”

“想让看不起自个的人折服，除了成就一番作为让他们另眼相待外，其他法子都是惘然，比看扁自个的人装得更加盛气凌人是最不可取的法子。”

被仲羽如此一说，卫纯方才胜过范涓人的气势全无，反思更觉得仲羽说得对，得罪范涓人，往后他定会为难自个。

碧瑶宫，梁后薛氏所居宫殿。

梁后正在房中擦拭着剑刃，一间宽阔的房中，摆了刀、剑、枪等数十种兵器。常人难得一柄玄黑铁所制剑，而此房中兵器皆由巫山出土的玄黑铁矿锻造。

薛家乃武将世家，女子也习武，梁后一身武功，曾上战场领军，官至将军，爱好更不同寻常女子。然而为了薛家她嫁给当时还是城主的梁王，从此沙场少了一抹丽影。

华丽的梁王宫，只碧瑶宫与宫名格格不入。没有繁花锦簇，没有碧玉雕镂，没有琴音绵延，整座宫殿以黑木构造，落大的及地窗大开，即便炎炎夏日也有一丝凉意。胆小的宫女新入碧瑶宫到夜晚都不敢入睡。

有话说屋如其人，到了王室，便解作什么样的宫殿住什么样的主子，梁后正如碧瑶宫，冷冽异样，若是男子定能在战场建功，却落入了梁国人都闲话的梁王宫。

“王后，纯长公主入宫了，先去了芳庭宫见宣王，如今正在章储宫。”侍女入房中禀告。

“太子可在章储宫？”

“在，早朝后大王召太子、二王子、丞相、太傅于正殿商议要事。”

梁后刺出手中的利剑反手收回，几招下来行云流水，但最后一招却已气虚，收回剑后，梁后气息微乱，她将剑放于架上。

“再去打听，大王不会让太子娶纯长公主了，然如何留下她为质子，将她配于何人？本宫甚是好奇。”王后嘴角含笑道，她好像很得意自个给梁王制造的麻烦。

侍女应下，退出碧瑶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