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蓝调酒吧

周日，钟女士在家。她坐在落地窗前把一朵朵艳丽的玫瑰花瓣塞进泪珠形玻璃瓶，保姆则修剪花茎的尖刺，以防钟女士不慎划破手指。因为有钟女士坐镇，钟应航今天很乖，中午钟女士十分客气地留我吃饭，并且找我询问昨天钟应航的情况。

“苏小姐，看来你和应航很投缘，昨天应航和我说他很喜欢你。”钟女士把她调制的玫瑰花茶递给我。

我受宠若惊，接过玫瑰茶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钟应航本身就很聪明，可能是因为他学的没有压力才这么说的。”

钟女士娇媚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苏小姐，我是真有些欣赏你了。”看着我涨红的脸，她抿了口茶：“我上次说过说过你做的不好就会毫不犹豫开除你。苏小姐和你讲实话，我这关你已经过了，只要接下来一周应航不说，你就一直做到他初三毕业。”

离开钟女士家，我马上给夏倩打了电话。周末两天有家教这份工作让我有不菲的收入，但相较于妈妈后期治疗费还是杯水车薪。我打算在租房附近找一份散工，我租的房子不算闹区但是相对繁华，周遭店铺挺多，找个散工不难，但是附近大学生情侣同居的多，奶茶店便利店人已经招满。

本来打算让夏倩帮忙，没想到电话自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难道又是陈佩？不想忍受寝室的氛围，我已经搬出去了，她们还生歹心要害我，我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你们不要打来了这样有意思吗？”

“苏...苏老师，你能过来吗？”

我微微一愣，竟然是钟应航打过来的。

“什么事？”

电话那头钟应航忽然尖叫了一声，随后是嘈杂的音乐声，尖锐刺耳的呼喊声，接着传来钟应航有些虚弱的说话声：“苏老师，我在蓝调酒吧，你快过来，我......我......”电话突然掐断了。

难不成钟应航出事了？虽然我对钟应航不认识，但是这个孩子的自尊心有多强，他有多骄傲我是深有体会。能让他示弱打电话向我求救肯定是出大事了。

蓝调酒吧！我手指哆嗦上下翻动联系人，最后定在钟宇，挣扎了三秒真还是没有打过去。算了，钟应航说不定给钟宇打过电话了，或许钟应航根本不想让钟宇知道。算了还是过去看看！

蓝调，庞大的上海有多少叫蓝调的酒吧！我给钟应航拨回去电话，钟应航一直没接，这混小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法我在地图上搜索钟应航家附近所有名叫蓝调的酒吧。最后在条脏兮兮的巷子里找到一间狭小的店门。

这家酒吧有些与众不同，走进是会客厅，简单放着沙发，前台小姐优雅坐着。这不像是酒吧小姐更像是某家知名企业受过高等教育的职员。

“不好意思，不是会员部能进入。”前台小姐见到我，便拦住我，职业化地说。

“我是来找人的。”我不确定是不是这家酒吧。

前台小姐面色不改：“那您是来找谁的？我们可以帮您。”

“钟应航，一个长得很高的孩子！”

两个前台小姐对视一眼，原本坐在柜台玩电脑的小姐，上前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是我习以为常的轻蔑：“你就是苏格？”

我心里一顿，一股火往上冒，怎么谁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强压火气：“你们把钟应航怎么了？带我过去！”

“跟我来。”后来的小姐勾嘴冷笑了一下，像是幸灾乐祸。我以为是钟应航惹了什么大麻烦，心跳的飞快。

酒吧会客厅后事一扇涂着白漆的的铁门，噪杂的音符撞击铁门。推开门，铺天盖地的震响，男女摇头摆脑疯狂跳舞。

我傻眼了：“这是酒吧？”

带路的前台小姐呵了一声不屑道：“没见过世面。”

我无心跟她计较，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钟宁大哥电话，这里远比我想的复杂。

一进去，原本在吧台两个等着端酒水的女侍者走上来。根本不等我挣扎，两人各架着我的手，把我拉进一个昏暗的房间。门关了，刺耳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昏暗中我看不清，只觉得两只手被死死钳住。那个前台小姐捏住我的下巴：“不好意思啊苏格，我也是听老板吩咐，你说的那个钟应航得罪我的老板了，你既然要救他，怎么也该拿出诚意。”

“什么诚意？”我张了张嘴，暗道失算，能让钟应航哭着求救怎会是小事，现在还把自己搭进去，我心存侥幸：“你们要是要钱，我可以打电话和钟女士联系，我只是他的家教老师你们为难我得不到任何东西。。”

“土包子！”前台小姐突然骂了我一句。接着啪的一声，灯打开了。我这才看清楚这这间暗屋。这是间员工休息室，摆着十几个木质柜子，贴墙壁有沙发，她们把我按到沙发上，前面正对着一面镜子。

我动弹不得。

前台小姐不耐烦地在我脸上喷水，接着涂涂抹抹：“我这套化妆品花了好几千买的，给你真是浪费。”

我仍由她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心想着一会儿可能发生的事。从刚才前台小姐开灯后我便觉得有些奇怪。

“小姐，钟应航他现在在哪里？”钟应航可是市长秘书的儿子，家世不一般。况且他要是真遇到危难，第一个打电话也该是父母或者是钟宁，怎么会轮到我？

“呵，”前台小姐冷笑：“在上海什么样的人都有，在这里，随便出来一个人跺跺脚，几百号人要喝西北风。一会儿你进去伺候好老板，不然钟应航缺个胳膊少个腿，他父母迁怒，下辈子你在牢里过吧！”

她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条短裙，让我穿上。看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有些恍惚。鹅蛋脸，大眼睛，头发高高竖起，黑色小短裙完美的将我纤细的腰身，黑色的绸质短裙更是将我的大腿衬得更加白。镜子里的我不是那个土里土气的苏格，更像是一个城里人，一个淑女。

我紧紧揪着裙边的蕾丝。

前台小姐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穿上了龙袍还是个乞丐，跟我来吧！”

我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换上高跟鞋。穿过酒吧侍者专用通道，走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