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职

　　“杨玖玖……哦，找到了。来面试笔译人员的对吧？这样，人事部的办公室在171，不过具体的面试地点表上没有写，你到时候进去直接找HR。从这里你右拐走进去再左拐一直往里走看着门牌号就能找到了。”

　　“谢谢。”杨玖玖道谢后便转身沿着刚刚前台小姐的指示一直朝公司内部深入，最后在一扇挂着“人事部办公室”的牌子门前驻足，深吸一口气后举起右手敲了敲门。

　　“请进。”俄顷，门里传来干脆利落的女声。

　　杨玖玖用右手扭开圆形门把，探身进去说道：“您好，我是电话里预约今天下午面试笔译人员的杨玖玖。”

　　三十平左右的办公室里只摆了两张彼此平行的办公桌，左侧靠墙的长沙发两侧各有一个小圆桌，上面放了好几本外文杂志和一些已经用不同颜色划线打圈的文件。沙发前面则一张长方形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既没有书本文件也没有茶壶烟灰缸，仿佛是刚刚从家具公司购入然后搬进来一样。

　　坐在房间里侧一张办公桌上的女白领抬眼看了看杨玖玖，然后放下手中的文件用右手示意她来这边。

　　“Sit down.”女白领将刚刚示意杨玖玖过来的右手换了个请的姿势。

　　杨玖玖赶忙快步走到桌前，拉开皮质办公椅坐下，然后将随身背着的帆布包放在胸前，挺直腰板直视前方，心情和刚刚看到证书时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份忐忑。

　　“我是今天面试你的面试官，你叫我Keri就行。我这个人不喜欢走过场和寒暄，所以直接开门见山吧。我看到你有提自己考了很多证，专业知识和翻译基础扎实，口语能力也不错——”Keri说话的同时，杨玖玖便快速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本证书，逐一并列摆放在桌上，“——嗯嗯，很不错。我们公司最近需要一个文案编辑，就是那种把外国新闻、杂志、报刊直至包括网站上的讯息、名人动态等等以最快速的方式翻译成中文并措辞得体、语句通顺地形成文案，你懂我的意思吧？”

　　杨玖玖点头。

　　“那行，我看你拿了那么多证相比也不用再多考一次面试笔译考试了——”Keri顿了顿，伸手拉开了办公桌的右侧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本上个月最新的欧美时尚杂志放到杨玖玖的面前，指着杂志说道：“今晚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两本杂志中的英文部分翻译成中文，然后做成文档用E-mail发到我的邮箱，明天早上八点截止。当然，一会我会邮箱发一封入职表格给你，回去把它打印出来填写完整，记住是用A4纸。”

　　杨玖玖一边在心里默背一边跟着点头，“不过，如果明天早上八点钟我的邮箱里没有你的文档，那么你也不用交给我入职表格了。今天的面试到此结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嗯……我可以问问实习工资是多少吗？”

　　Keri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说，“等你明天把文档交给我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不是份轻松的工作，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杨玖玖只好再次点头，将办公桌上自己的证书连同Keri给的杂志一起塞进了包里，起身和Keri道别走出了办公室。

　　回学校的路上杨玖玖一刻也没停地仔细翻阅手中的杂志，看看里面的内容自己能翻译多少，难度如何——一本两百多页的全彩时尚杂志光是从头到尾看一遍就要花不少时间，更何况还得逐页翻译写成文档明早交上去。

　　我还没入职就得开始为资本家卖命了？

　　到学校后，杨玖玖站在学校的复印店内，掏出手机打开邮箱，将Keri三分钟前发给自己的入职申请表格打印了出来，然后出门转个弯又进校园商场里打包了一份关东煮回寝室。

　　晚上七点，童瑶从外边缓缓走进宿舍，胳膊肘上还搭着穿了一天的西装，看到台灯下对着电脑屏幕不停敲键盘的杨玖玖，关心地问道：“玖玖，今天的面试怎么样了？”

　　“Terrible！”杨玖玖闻声停下了手中的活，扭头看着状态还不错的童瑶，一副刚刚生吃苦瓜的表情接道：“我刚填完入职申请表，现在就得马不停蹄地给那家公司翻译这本时尚杂志，还得做成文档。（说着从桌上随手拿起了一本杂志举到童瑶面前）如果明早八点之前我没有把这两本时尚杂志翻完，这个实习也黄了。”

　　“这么压榨员工的吗？也太过分了吧。”

　　童瑶接过杂志放在跟前随手翻了翻，色调碰撞的彩页间充斥着妆容高级、光鲜亮丽的模特，风格各异的时尚造型，T台两侧专注看秀的各大品牌设计师及扛着长枪短炮忙着按快门和调整角度的摄影师。

　　“你一个人肯定做不完，我来帮你吧。”

　　“你都忙了一天了，还是去歇会吧。”

　　“没关系，我不累，再说我一个人在旁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你分担些。”

　　童瑶说着走到自己的位置，将杂志放到桌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双击word文档，拉近椅子开始翻译。

　　“等我明天入职成功了一定请你好好吃一顿，就校门口最近新开的那家牛排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没意见。”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415寝室除了不断敲击键盘的“咔哒”声外就是来回翻动书页的“哗啦”声，仿佛上帝在房间里关闭了除此之外的所有声道。偶尔，两人要是翻到惊为天人的模特或者典雅别致、一看就是好几个零的服装时也会跑去跟对方分享，然后一边看着图片一边赞叹“怎么还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衣服？”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瑶瑶，你翻译到哪里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后，杨玖玖累得罢手，伸直双腿和手臂。

　　“快一半了，前面都是些服装细节图，只要把描述部分翻译出来就好了。不过要是遇到长篇大论就有的啃了，而且里面提到的一些国际品牌我都还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