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负与自信

谈判进行了多次后，双方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协商，甲公司为了及时上架愿意做出割舍，只要乙公司做出一定的让步，毕竟百分之五的利润不是小事。

整理好资料，将明天与乙公司对峙的详细证据和具体条款一一清单出来，我隐隐有些期待着明天的谈判。

换上正规的服装和妆容，我抱着昨晚准备好的笔记站在楼下等纪颜。

八点，纪颜的车准时地出现了。

我上了车，他将一摞文件递给我。“这是我昨天晚上另加的条款，你看看。”

车子缓缓开动，我翻看着他递给我的文件，发现这些条款是将个别利润单拎出来计算的，这样一来，成加上之前协商好了的条款明细，纪颜硬生生地将乙公司觊觎的百分之五个利润点削去了将近三个。

对于他的做法，我有些吃惊，又有些担忧。“乙公司会答应吗？”

“不答应就打官司吧。”纪颜说得风轻云淡，“这样的谈判不适合我，如果打官司，他就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好处。”

我望着他上扬的眉角，换做别人在我面前说这话，我会觉得这是自负，但说这话的人是纪颜。虽然在法庭上出了名的强势和他温润的长相不太相符，但我觉得纪颜说的就是对的。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他侧头来望着我，薄唇弯起，双目炯炯，好看的不行。

“好好开车。”我低下头，按捺住乱跳的心，继续看文件。

车子停在乙公司前，我和纪颜在前台的指引下乘电梯到达二十五楼。

我的心随着电梯的上升也跳得快了起来，抱着文件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心里不断重复谈判的过程和条款明细，如果乙公司不答应这些条款，谈判失败，纪颜就会为甲公司打官司，他在法庭上，会是怎样的强势呢？

一只大手握住我的手，温热得不想挣脱。

“别紧张。”

我从纪颜的眼里看到一丝戏谑，他肯定是在嘲笑我，我不服气地哼哼。“我会好好表现的。”

进到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了。

首位的是一个长相精明的中年男人，看到我和纪颜进入会议室，他站起身来，其他人也跟着他站起来。

走进了，他伸手来与纪颜交握。

“纪律师。”职业化的笑容与官方的语气放在这个中年男人身上，特别的中规中矩。

“何总经理。”

“这位是？”何总将目光放到我身上，我尽量放松了身体。

“小罗请了假，这是楚离，我的暂时助理。”

“楚小姐。”

“何总经理。”

握手后入座，照样是经过了一番客套的寒暄，谈判才正式开始。

纪颜选择先发制人，我将附加的条款文件一一列在每个人面前，何总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他手底下的个别人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但纪颜的语速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神情而有过改变。

每一项条款都被纪颜讲解完后，气氛已经有些僵硬。

“纪律师，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何总平淡地合上条款文件，随手就丢到了纪颜面前。

纪颜挑眉，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文件上，“谈判场上，我让一步，你退一步，这一步的大小，总要让双方都愿意才是。何总有哪一点不愿意吗？”

何总使了个颜色给手底下的人，一个身上挂着销售总监牌子的人以PPT 的形式将夏季新品的销售情况展示出来，争取利润点的同时，还着重强调了一下新条款与他们公司的利益严重相悖。

“纪律师愿意让这一步，明锐自然也会退这一步，但在商言商，一切还是得以利益为先。”

“小离。”

我应声，将准备好的PPT放映到屏幕上。

“当初我方公司要求明锐加价，补偿已经在协议有过明确规定。但由于贵公司入库的延迟，另一件附加商品的出售并没有在规定日期出售，而是贵公司换用预售的形式，导致两件商品的上架和下架日期有所混淆。”

屏幕上放出相关的照片，是纪颜与甲公司的顾客大量接触后才收集到的和商品出售有关的具体日期。

“在利润分成时，明锐对此并没有作出具体说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座的人脸色变得很复杂，何总望着屏幕上的数据不语，纪颜伸手，将条款文件原封不动地推到何总面前，何总收起目光，不看文件，只是把纪颜盯着，眼里带着一丝不加隐藏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