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切都会好的

林秦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沈菡手足无措。

“林秦……你……我能做什么？”沈菡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林秦这会却好似听不到她的话似得，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他只觉得浑身都好像在被火烤一样，身上的皮肉似乎在被生生抽离他的骨骼，那种痛楚，真的生不如死。

沈菡见林秦不答，想要去看林秦，只见他此刻这会嘴抿在一起，嘴角已经被咬破，渗出血来，可见他到底有多疼。沈菡没去多想其他，她只是忽然意识到，林秦这会这么痛苦，忍不住的咬唇是下意识的行为，那他会不会咬自己的舌头……虽然没见过咬舌真的死的，但是电视剧看多了，那些咬舌自杀的，沈菡也慌了。

“你……你别咬自己。”沈菡急急地说，张望了一下，也没找出什么东西来，直接一狠心，将自己的衣袖撩了起来，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颇有种以身赴死的感觉：“你咬我的手吧。”

林秦这会痛的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他没有听到沈菡的话，只是看到有东西往他嘴里送，下意识地就长唇咬了上去。

沈菡只觉得胳膊上传来了牙齿刺入皮肤的疼痛，她几乎没有忍住，痛得喊了一声，只是很快，沈菡就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的不发出一丝声音来，她忽然有些后悔，干嘛要把沈三哥夫妻叫过来，搞得她现在还不能喊出声。

不止如此，沈菡还觉得自己把自己胳膊送给林秦咬也是蠢到不行的行为，一定是那些电视剧把她毒害得太深了，可是这会林秦死死咬着，沈菡也拿不回来。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意，沈菡几乎红了眼，可同时也在心疼林秦，他这到底该有多痛啊。

林秦自然不知晓沈菡心中所想，他咬的用力，很快就被他咬出了血，手臂上的血液顺着牙齿一点点地在他口腔中蔓延，神奇的是，他身上的痛楚忽然就渐渐地降低了，脑海中的神志也渐渐清晰。他的身子开始慢慢地放松下来。

虽说还有些痛，但是已经是在他的忍受之内，而这会，林秦也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咬着沈菡的胳膊。

他忙松开了嘴，转身去望沈菡。

沈菡原本正痛着，忽然察觉到手臂一松，忙转头望去，见林秦这会已经渐渐恢复正常，喜不自禁，问：“林秦，你有没有好一点？还有哪里痛？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林秦的眸色有些怪异，视线落在了沈菡那已经被他咬得血肉模糊的胳膊上，沈菡还没将手收回，瞧着林秦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这才反应过来，将手收了回来，笑了笑，说：“我就怕你咬着自己了，我皮厚，没事。”虽是这么说，沈菡只觉得只觉得疼得牙关都在发颤。

林秦闻言，依旧不语，见沈菡收回了手，便将视线落在了沈菡的身上。

林秦此刻心中有些复杂。

他和沈菡，其实说不上关系有多亲密，虽说明面上，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两人都知晓，两人并未拜堂，或许连婚书都还没来得及定下，唯一让两人牵扯在一起的，大概就是那一次夫妻之实了，可除此，两人也再未有过越距。

沈菡能够在林家夫妻离开之后，还能悉心照顾他，这已是不易，林秦只当是沈菡心善，淳朴，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他毒发痛苦万分的时候，沈菡只是怕他咬伤了自己，就把她的胳膊让他咬。虽然刚才只是粗粗一扫，但是林秦看得出来，沈菡的胳膊伤得很厉害。

林秦忽然有些想笑，他早就已经是将死之人，竟然还有人怕他伤着自己，竟伤了自己。

活了那么多年，见过不少各色各样的人，可沈菡……林秦想，大概她是他遇见过的那些人中，最傻的一个了吧，想想他以前过的日子，勾心斗角，围绕着的大多是因利益所向，哪有像她这么傻的姑娘。

沈菡不知林秦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慌，而且总觉得林秦看她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她不懂，只能默默地把胳膊往后藏。

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要善良就不会把赵氏骗得团团转了，她要是善良，前世早就被人吃得不剩骨头了。但是，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善良可以，但是作奸犯科的事她是不能做的，毕竟她那个时候的教育和现在的不同，犯罪是万万不能的。

何况，林秦算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虽说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林大娘，但是真正让她心头安稳的，应该是林秦。这个家里，她最亲近的也是林秦，即便知晓他时日无多，可是真的看到他痛苦的时候，沈菡根本没有想过他很快就要死了，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帮帮他而已。

林秦自然注意到了沈菡将手臂往后藏了，不由得有些好笑，不过知晓自己怕是将人吓着了，这才收回了视线，说：“疼吗？”

“啊？”沈菡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忙笑着说：“不疼，我皮厚，没什么的。”屁，她现在都快痛死了。

林秦闻言，沉默了一会，随后才开口：“在柜子那边，衣服最下面有个盒子，盒子里有个玉色的瓶子，你去拿出来，将那药抹在伤口处，这几天尽量不要碰水。”

沈菡闻言，还是愣愣的，不过知晓自己的确是应该处理伤口，也没再和林秦客气，转身去柜子里翻了出来。说真的，林秦不说，她都不知道这柜子里还有这些药。

那药用玉色的瓶子装着，沈菡又不是真的村姑，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心里感慨一句林家的有钱，又觉得林秦这人还算是知道点人情世故，随后就开始给自己的胳膊上药。

别说，这药还挺好的，上了药之后，沈菡就觉得伤口有些凉凉的，倒是不疼了。

沈菡上完药之后，将药放回了原处，这才再折回床前。

这会，林秦还没睡，不止没睡，沈菡发现，林秦的精神竟然好了许多，脸色也不似先前的苍白，当即惊喜地说道：“林秦，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舒服了些？我看你脸色好了许多。”

林秦一愣，先前顾着沈菡，这会林秦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的确他觉得自己居然精神了很多，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是如何想法了，只是他身上的毒……

沈菡虽说知晓林秦中毒，但是不知道事情经过，自然不会像林秦那么悲观，反而笑着说：“一切都会好的，说不定哪天你就好了呢。”

林秦闻言，忽然失笑，倒是也没说什么打击她，不过她有句话说得不错，一切都会好的，即便他真的去了，也要保沈菡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