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看得很清楚

“也就是说，只要这些牌连成顺或者凑成对，就可以胡牌了？”叶寒若有所思。

“对……”小黑已经无力了。不过他还是要比唐福靠谱的多。借着叶寒与张彦洗牌的时间继续介绍道：“寒哥，你跟他现在玩的是二人麻将。和传统的四人麻将不同的是，你们的牌局里只有万牌36张、风牌16张、花牌8张和箭牌12张这四种共72张牌。”

小黑咽了咽口水，二人麻将节奏既快又紧张刺激，可是号称真正的高手会去玩的游戏。让寒哥这样的菜鸟新手面对着一个成名多年的大高手……小黑自己也觉得现在做的是无用功。

叶寒皱了皱眉。问道：“花牌也不能凑对，有什么用？”

小黑忙道：“在我们江城的玩法中，花牌有两种用途，一个是可以随时打出，用于给自己加番，并且能够从剩余的牌堆中摸一张牌。另一个则厉害了！如果能够拿到全部八张花牌，那就无条件胡牌了！”

“哦？”叶寒嘴角微翘。“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摞了两整列的莹绿色麻将牌整齐的横在叶寒和张彦之间，有如白靴碧甲的将士，等待出征。这间小小的麻将馆的气氛顿时肃杀了起来。

张彦始终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惫赖模样，看似自大极了，而只有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寒芒能够证明，他此刻是把叶寒当作了对手来对战的。

这一场，胜率九成九。他在心中暗道。

即便是死神，也未必是赌神。不是么？

“开局吧。”张彦笑着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闷。

“好。”叶寒依然是干净利落，丝毫都不拖泥带水，然后他说：“怎么开始？”

“噗……”周围等着看戏的观众们倒了一片。

张彦也嘴角狂抽！这个死神还真不是扮猪吃虎啊！他连麻将都没玩过？看总看过吧？

其实张彦真的猜对了。

叶寒一直在部队中执行特殊任务，除了训练就是杀人，狼狈出逃后的七年，更是在异国他乡的死亡线上苦苦挣扎。若说高端一点的赌博游戏，他是懂的。作为一名能够在各种场合潜伏的特种兵，国际上出名的几种赌博方式最起码的规则还是懂得的。

可麻将这种华夏大地上老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他还真的一窍不通。

小黑抹着额头上沁出的细汗，继续充当着解说员：“寒哥，扔骰子。二人麻将的规则是，两人依次扔一次骰子，点数大的算是庄。庄再扔一次骰子，扔到几，就从对手面前的牌堆的最右侧起，越过几摞麻将牌。每次抓两摞四张牌，抓到12张以后，庄要跳着抓两张，共14张牌，而闲家只能抓一张牌，共13张。再由庄家起轮流打出就好了。”

“懂了。”叶寒说着，从桌上捡起了一枚骰子，随手便扔了个6出来。

张彦眼皮跳了一下。

同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死神……还真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啊！不过张彦纵横牌坛这么多年，自然也是不惧的。只见他扬眉一笑，捡起骰子，也扔出了个6来。

“唉！”背着手死死盯着麻将桌的唐福叹了口气。

虽然是不是庄家没那么重要，不过玩牌玩的就是一种气势和魄力！如果能够一鼓作气，哪怕根本不懂牌局打发，在无敌的气势和运气面前，什么技术都是纸老虎！

“平局，继续投！”小黑面无表情的宣布道。

然后……

“平局，继续投！”

……

“平局，继续投！”

……

“平局，继续投……”

此时此刻，麻将馆里的人已经不把叶寒和张彦当人看了！连出十个6！是运气吗？是技术吧！唐福却激动了起来！这种扔骰子的技巧……简直是天生为了赌博而存在的啊！够准！够稳！如果叶寒能够跟他学习赌术……发财了！发财了啊哈哈！

张彦十分不满的对叶寒说道：“喂，死神老大。你看我一个人来到你的地盘上，都说远来是客，你就不能让着点我吗？给个庄当当。”

叶寒一抖手腕，却是又扔了个“6”出来。

“你都说了，你是客。既然你是客，那自然就只能当闲，我是主，理所当然就是庄。倒是你，从出现后就咄咄逼人，真当我……不敢杀你么？”

叶寒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着充满杀气的这一句话，旁人听了也就觉得这个人在开玩笑。而正对着叶寒的张彦，却如坐针毡！

他只觉得从脚底往上泛着凉气，对面那个男人只是用眼神掠过自己的脖颈，他就有种下一刻自己的脖子就会被他拧断的危机感！

张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将乱掉的心沉下来。他这才真正见识到了死神之威。那可是叶寒从炼狱般的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极度危险的气息！张彦这样一个只知赌术和心术的“普通人”哪里承受的住？

他心神巨震之下，强打精神仓促出手，终于出现了失误！

“4”

叶寒微微一笑，说道：“谢了。”

看客们也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同时无比紧张的瞪大了眼睛。这才开局就这么精彩！错过这场比拼那估计是要抱憾终生啊！

见到叶寒拔得头筹，唐家人眼中都是一喜。英英虽然不懂大人们在做什么，可她知道哥哥赢了那个怎么看都很讨厌的家伙，也就安心的趴在唐敏的怀里，头一歪，眯着眼睛呼吸这个姐姐身上好闻的味道。

“名不虚传。死神，有两下子。”张彦被激怒了！“敢不敢和我一局定输赢！我输了，立刻告诉你周少藏在哪里！你输了，就为我做三件事！”

唐敏没好气的说道：“呦！就这还自称大高手呢！跟一个新手玩牌，自己输了做一件事，别认输了要做三件事！你还真是会算账啊！”

“三件就三件！”叶寒却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周少，我誓杀他！”叶寒冷冷说道。

张彦拍手笑道：“不愧是死神！有魄力！够胆识！”

“啰嗦。”叶寒没兴致跟张彦多聊，他想了想，才抛出了手中的骰子。

“2”

伸长了脖子等着看“6”的观众们失望了。张彦也打趣道：“看来你们这麻将馆真是没什么黑幕，我还以为那骰子在你手中只会变成6呢！”

张彦的心思不可谓不阴暗。他用这样的说法，给了所有来大福麻将馆的赌徒们一个暗示。这间麻将馆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一扔那么多个“6”？

唐敏那也不是饶人的茬子，当即回应道：“真有问题的话，能让你连扔了五个‘6’出来？原来堂堂神手张彦，技不如人就要怪地球引力太强！”

唐敏说完，本来真被张彦说的有些疑惑的观众们，也就了然了。这姓周的是输不起了强行找面子呢！硬往人家麻将馆的骰子上赖。

也有不少人应和道：“就是嘛！我在老唐这里玩多久了，唐家人开买卖做生意很讲信誉的！大家都是老邻居老街坊了，谁不知道大福麻将馆抓千抓的最尽心？”

张彦讪讪的干笑了两声，不再言语，将注意力放在了牌面上。不过，不是他自己的牌面，而是……叶寒的！

张彦纵横牌坛多年难逢敌手，自然有他自己在赌之一道的杀手锏。

其一，便是读牌的能力！

一个优秀的赌客，是能够根据对手整理牌序的视线和动作猜出对手大概的牌型的。

举例来说，一个人看到了两个相同的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摆在一起；再经过几轮的出牌摸牌，始终不曾有过动作的区域，多半就是等着碰、或者杠的对子了，再对照自己的牌面和牌桌上已经打出的废牌，便是猜准对手的牌，也毫不稀奇；

顺子牌是最好猜的。对子牌摆在一起时有左右两个位置，摆牌时会有一种“放牌”的感觉，而顺子牌却只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摆牌时会有一种“插牌”的感觉。如果摆牌后，再有一次和邻牌互换位置的操作，是顺子就八九不离十了。

张彦正是此道高手。加上此刻玩的是二人麻将，只有四种72张牌，张彦深信自己甚至不需要出千，只凭经验和智商就足够压制这个满脑子肌肉的死神了。

于是张彦一边抓牌，一边死死第盯着叶寒的手部动作。只要叶寒一理牌，他就能将叶寒的牌面猜个差不离！

可是！叶寒竟然完全没有理牌的动作！

张彦心中一惊！这人运气逆天的吗？难道他手里的牌好的都不需要理了吗？

而看着叶寒一手乱糟糟的东西，场外指导唐福却先急了，指着叶寒的牌连说：“小子，你摆牌啊！你怎么不摆牌啊！”

张彦现在巴不得上去亲唐福两口！这助攻，太给力了啊！

可叶寒却疑惑的扭过头问道：“为什么要摆牌？”

“因为看得清楚呀！”小黑接道。

“可是这样我也看的很清楚。”夜寒肯定的道。

“你看得清楚，可我们看不清楚啊！”周敏也忍不住出言道。

叶寒不解。“你们为什么要看清楚？而且如果你们看清楚了，那他是不是也看清楚了？”说罢，叶寒一指张彦。

张彦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这死神……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他怎么可能……好吧。”唐敏刚要辩解，还是决定相信叶寒。她将信将疑的瞪了一眼张彦，叶寒的话也许有些道理，这个自称是什么神手的，说不定就有什么能耐会看到叶寒的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