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天一次不够

　　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惊醒了床.上的何芊芊，她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两个似乎很熟悉的人，在她的床前大打出手。

　　她觉得这一定是在做梦，已经人间蒸发八年之久的边陌青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她家客厅里呢？

　　酒喝得太多了，口干舌燥，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找水喝。可惜四肢不给力，刚一动，就摔在了地下。

　　正打得昏天暗地的两个男人见状，不约而同停住手，双双飞奔过来。

　　边陌青率先扶起何芊芊，双臂紧紧搂住她，只见怀里的人双眼微闭，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娇唇微舒，“水……”

　　边陌青冲着还愣在一旁的杨春说：“还不快去？”

　　边陌青将何芊芊重新抱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躺好。

　　杨春将温开水端过来，正欲送到何芊芊嘴边，不料却被边陌青一把夺过，亲手将水杯轻触在她的唇上。

　　喝了水的何芊芊觉得喉咙滋润多了，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倒在边陌青怀里，不禁一惊，顿时酒醒了大半。

　　她抬头看了看床前的两个男人，衣冠不整，脸上还有明显的新伤，原来刚才她看见的不是梦，都是真的！

　　何芊芊猛地从边陌青的怀里逃出，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趁着酒劲儿，开始了严厉地批评，“你们是小孩子吗？打架很好玩吗？如果我不及时叫停，你们还想打到什么时候……”

　　两人低头不语，被心爱的女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数落着，他们的心里都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甜。

　　何芊芊说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盯着边陌青问：“你怎么来了？”

　　“芊芊，我来看你，免得有人对你图谋不轨。”边陌青将矛头指向杨春。

　　何芊芊“腾”地从床.上站起，“恐怕图谋不轨的人是你吧？你只是我的老板而已，可现在是下班时间，你竟然跟踪我？”

　　边陌青刚想上前拉起何芊芊解释，被杨春及时制止，“听见没有？这里不欢迎你，请快点离开！”

　　边陌青的火气又被勾起，用力将杨春的胳膊扭到背后，“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边陌青真的用力了，杨春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他脸色发白，嘴上却不认输，“边陌青，你把芊芊伤得这么深，为什么还这样理直气壮，难道你从来都不会内疚吗？”

　　一句话捅在了边陌青的心肺，他当然内疚，而且心疼，心疼得要命！

　　那么多无眠的夜，那么多痛苦的思念，那么多低落的沉沦，都是为了这个女人，这个他唯一真心爱过的女人。

　　失去了她，他是多么的绝望，他甚至想过去死，那滋味实在是太痛苦，唯有死能够解脱。

　　那感觉现在想来依然很清晰，边陌青的眉深深蹙起，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度，杨春的额头渗出汗来。

　　何芊芊见要出事，马上跑过来用力去掰边陌青的手，怎奈她的力气实在可以忽略不计，于是大喊，“边陌青，你放手！”

　　何芊芊见边陌青没有松手的意思，眼泪涌了出来，“你到底怎样才可以放手？”

　　“你这是为了他求我？”边陌青一双墨眸紧紧看着何芊芊。

　　何芊芊见杨春的脸色越发不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足力气，照着边陌青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然后她觉得手连同整个臂膀都有些发麻。

　　这一下打得太重了，打完之后她自己都很惊讶。

　　边陌青没有防备，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不由得放开了杨春，用手摸了一下嘴角，竟有鲜血流出。

　　他惊讶地看着何芊芊，而她却一把扶住杨春，关切地问他要不要紧。

　　边陌青在一旁看着心生悲凉，她果真心里有别人了，因为自己这八年的缺席。

　　他太用力，杨春的胳膊险些脱臼，何芊芊为其揉了又揉，方才缓过一些。

　　这一切边陌青都看在眼里，他的心比脸更疼。

　　而恰恰这时何芊芊又来补刀，“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大家是血肉之躯，你那人模狗样的西装里藏的是狼心狗肺吗？”

　　既然大家都是血肉之躯，你一天却打了我两次。

　　“一天一次不够。”边陌青唇边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芊芊，如果你心里对我有怨，尽管来打吧！”

　　何芊芊被边陌青的气势吓到，抬眸看向他，嘴角流淌的血映入她的眼帘，她的心蓦地一坠，那真的是自己的手下杰作吗？

　　她对他下手居然这么重，莫非自己腹内也变成狼心狗肺了？

　　其实她从未想过要打他，每次都是他逼迫她，打他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当时情形所致。

　　虽然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有种难言的悲哀在泛滥，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如今何以兵戎相见？

　　她走向他，看了看他脸上明显的指印，“我刚才是迫不得已，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她单独对他下了逐客令，这意思是杨春可以留下？边陌青看了看公寓里唯一的一张床，心如巨石沉落海底。

　　这时，何芊芊又回头对杨春说：“你也回去吧，我没事了。”

　　说完想往床边走，一个眩晕，站立不稳，两个男人同时扶住了她。

　　“芊芊！”

　　“芊芊！”

　　在他们的呼唤下，何芊芊睁开眼睛，见自己像罪犯一样被两个高大的武警架着出庭审讯的样子，不禁无奈地说：“放手！”

　　而两个男人都觉得这话不是说给自己，而是说给对方的，说什么也不肯放，看来这两个人今晚就算是杠上了。

　　何芊芊烦躁地用力一甩双臂，厉声大喊：“你们全给我走，马上！”

　　两个男人又想争先恐后地陈述留下来照顾她的理由，何芊芊顿觉头疼欲裂，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双手捂住耳朵。

　　两人见状，面面相觑，仍站在原地不动，一会儿，杨春开口，“芊芊，你自己行吗？”

　　何芊芊没有转身，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那……”杨春还想说什么，被何芊芊做了stop的手势打断。

　　然后她伸出胳膊，坚决指向门口的方向，在这过程中，不发一言，也没有转身。

　　他们意识到，她是困扰到了极点，只好默默地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