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鬼市

不管如方芳如何震惊，那犊子如何自信。山斧一出现在周浩手里，整个气氛都变了。那些个红眼傀儡貌似有些胆怯，在主人咒语催促下它们才向前扑去。

山斧闪过几丝幽蓝的光茫，人肉傀儡还没发作就被劈倒地上。

强，实在太强了！那犊子感觉膀胱一紧差点尿出来。麻痹的！这么强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玩笑开大了！

不到一分钟，人肉傀儡全部倒地。没有一具能再爬起来。

周浩迅速收回山斧。这回没象上次那样晕倒在地。看来那瓶强化丹还是有点作用。起码体力强了很多。虽然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但没有昏迷。

“还有件事要问你。陆浩跟你们啥关系？”周浩一把揪住那犊子。

“嘿嘿！”那犊子惨笑起来，“完了！全完了。我完了，你也完了！”

他这傀儡是镇派之宝。师傅告诉他不可随便乱用。万一给人破了，这法宝就永远消失。因为那些鬼魂会合成傀儡王，然后会进入破坏者的身体，用强大的鬼魂夺取破坏者身体。这东西还会灭了他这个主人。这些鬼魂被师门差遣了上千年，早就心怀恨意了。一旦它们得脱不灭他这个主人才怪。

周浩有些莞尔，早叫他闪开了，非要斗法。输了就一付要死要活的样子。

地上冒出十几股绿色烟雾，慢慢聚成一股灰黑色烟雾。烟雾中出现了张狰狞的脸孔扑向周浩。

还没跑出两步，周浩就晕倒地上，那股烟雾瞬间钻进他体内。

这回方芳终于慌了，一把扶起周浩，口中大念驱鬼咒。“五星镇彩，……急急如律令。”

这驱鬼咒只能驱除普通小鬼。对于有千年道行的傀儡王有没有用？方芳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现在能做的事儿只有念咒了。

嗯的一声，周浩睁开了眼。

“瞳孔放大！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是傀儡王！”那犊子刚刚镇定点，看见周浩的状况又乱了起来。没多久就疯狂奔了出去，刚出街道就迎面撞上一辆汽车。“啊！”

方芳眼里充满焦虑，一手按住周浩额头，另一只手在周浩身上摸索起来。之前见他身上有驱鬼符，或许有用。周浩现在的瞳孔的确比正常人大出许多，而且有点寒意。这正是鬼附身的症状。

不知为啥，周浩的意识还很清醒，只是动不了。他觉得有点痒，还有点柔软。方芳的小手不象程云那样冰冷，跟正常人的差不多。他看着一脸焦急的方芳，貌似有些错觉，这女人不是方芳而是方菲。

方芳在周浩口袋里找到驱鬼符，只是连贴数张都没啥效果。周浩的瞳孔依然那么大，眼里的寒意也没消失。难道真的没救了？

或许是方芳焦急的神色感动了周浩，又或许是强化丹加强了魂力。周浩发现能动了。“扶我起来。”

方芳扶起周浩，再围着他转了个圈，手里捏紧驱鬼符。“你现在是周浩还是傀儡王？”

“你说呢？”周浩拍了后身上灰尘，“好了，我是周浩。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对。”方芳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倒有个办法。”

判断是人是鬼并不难。只要找些工具就行。她是养鬼门的，对这行格外熟悉。很快，她就弄来一个罗盘，上面刻了些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等刻度，中间有根指针。

方芳把罗盘平对周浩。奇怪的事发生了。指针没有任何动静，安然呆在那儿。

周浩松了口气，看来没被鬼上身。他虽然相信没被鬼附身，但是确认之后还是松了口气。不对！周浩突然想起方芳是鬼仆，这罗盘肯定会动。

“它是不是坏了？”

“没坏！”方芳深深叹了口气，“你不是鬼，我才是。”

指针没有动，一直指着她方芳，说明她是鬼。如果周浩是鬼，或者被鬼附身的话，指针就会晃动。如果是人的话，指针就不会晃动，针尖一直指着鬼。

“哦，没事儿，我不会嫌弃你的。”周浩拍了拍方芳肩膀。

“嗯？”方芳发现指针突然动了，针尖对准周浩，针头对准了她，“难道真坏了？”

按理说周浩应该被鬼附身才对，刚才明明见那只千年傀儡王附身过去的。只是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不是傀儡王。她拍了拍罗盘，针尖又指向她。

周浩也检查了遍身体，没发现啥异常。完全没有被鬼附身的异状，连刚才的瞳孔放大都消失了。要说异常的话，那就是刚才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突破了入魔境界。

“陆浩那犊子跑了！”周浩望着陆浩逃走的方向，“这人肯定会躲起来，以后要找他就难了。”

“跑不了！只要他是鬼身就逃不出姑奶奶的手掌心。”方芳很自信。

“你能看出他？”周浩倒有些意外，因为陆浩现在不是单纯的鬼。他比一般的鬼要凝实，而且可以出现在阳光下。一般捉鬼门派是看不出来的。

“这有啥难？我可是养鬼门最杰出的……”方芳貌似想起啥，硬生生刹住。没等周浩反应过来，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走。到了十字路口，她就用罗盘量了量，算好之后又向前行。

终于停了下来，眼前是个贫民窟。

这是被现代文明遗忘的一角。楼房还是几十年前建造的，有些建筑年份更加久远。

陆浩就躲在这儿？周浩打量着这里的建筑，这儿虽然不大，但巷子多。真要找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方芳放开周浩的手，让他在外边等着。只身进入一间杂货店。

反正这店子不大，出不了危险。自己守在外面可以防止陆浩逃出去。周浩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山斧消耗了他太多体力，正好休息。

不太对！十几分钟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有埋伏吧？周浩心里一惊，冲进店里。

这里压根没人，不要说方芳了，连店员都没有。周浩的阴阳眼只能看鬼。却看不破迷阵。他伸手取出一串驱鬼符一阵乱贴，还是没反应。

突然听见墙缝里有女人喝骂声，然后就是男人的声音。

方芳不会被制住了吧？周浩更加着急。她虽然不是方菲，但也不能出事！

“喔！”一个男人长长哼了声。

麻痹的！周浩真想一脚踹倒这墙。那男人的声音不由得让他乱想。正当他准备取出山斧破墙的时候，墙上裂开一条缝，方芳从里边冲了出来。

“快走。”

周浩快步跟了上去。跑过好几条街之后才停了下来。

“没事吧？”

“嗯。”方芳喘着粗气。

“以后无论做啥我都要在场。”周浩打量了下方芳，见没啥异样这才算放心。

“噗嗤。”方芳轻轻抚住嘴巴，“这是关心我？好了，别生气，告诉你好了。”

刚才那儿是鬼市。几乎每座大城市都有个鬼市。通过罗盘就能找到它。鬼市一般不允许正常人进去。鬼魂跟法师可以随便进入。在里面可以自由交换东西。只要有用的，就有人交换。方芳进去是打听陆浩的事。里面还真有人知道陆浩的情况。只是对方要价太高，说是高度保密的事，价钱就这么高。方芳哪有钱，就算有钱也不会这样乱花。一把扯过那犊子用了强。于是有了刚才那一幕。

“有没有问出来？”这是周浩最关心的事儿。他实在不想再呆在魔神空间了。

“咳咳，那个，浩浩……”方芳显得有些支唔。

“倒是快说呀。”周浩真些急，“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样呀。”方芳叹了口气，“那个，先说好了。我只能带你找到他，最好别杀他，更不能追查他身后的人。行吗？”

这方芳肯定知道点啥，只是不想告诉他周浩。上次在素达公司，就听见陆浩说啥老板。那个老板就是陆浩的后台了。查不查这事儿倒没啥关系，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罗刹刺青的事儿，找到回香市的办法。

“幕后的人是你亲戚？”

“不是！”方芳有些苦笑，“陆浩身后的人没啥了不起，但那人身后的大老板……”

周浩没再问，看着方芳恐惧的神色，他不想再问下去。

两人没再说话，方芳走在前面，带着周浩穿过半片城区，到了一个陌生公寓才停下来。这是个普通公寓，城里常见的那种。

在四楼，他们找到了陆浩。

见来人是周浩，陆浩一脸慌恐不安。嘴巴张得老大，手机叭的一声掉落地上。他实在想不明白，咋这么快又被找上了？

“我不杀你，只想问问这刺青。你身上也有吧？”周浩没罗嗦直接问最关心的问题。

“不杀我？”陆浩眼里充满幽怨。

“快说，这次你逃不了！”方芳取出根骨头，“我是养鬼门的，听说过傀儡幽魂吗？我这骨头里连一个幽魂都没有，想不想成为第一个？”

傀儡幽魂！陆浩心里直冒冷气。这是邪恶的法术。一旦被炼成幽魂，算是永远死了。再也没有人类的记忆，只有痛苦的现实，一直被主人操纵，直至完全死亡。这比下地狱惨多了。地狱虽然很惨很痛，但起码有个期限，还有人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