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怒火

整张脸火辣辣的痛，但我却从中感到了一丝丝的解脱。

和沉铭的订婚宴狼狈收场，也就代表着我黎歌从此和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大概是我这幅如释重负的表情彻底惹怒了父亲，他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只手也高高的举起，我相信，如果不是那么多人在场，他大概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教训我这个不孝女。

“你这是干什么，女儿今天受的委屈还不够吗？你还要当众羞辱她。”

母亲一脸心疼的朝着我走过来，如果不是她一向心软，又格外听父亲的话，我大概真的会沉浸在这种母爱的幸福里不能自拔了。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瞎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都跟我一起回去。”

父亲的怒火高涨，在母亲耳边咬牙切齿的道。

大概真的是顾及到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因，他的声音压的极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幅滑稽的模样，我有些想笑。

母亲看着父亲如此暴怒的模样，好像也是有些害怕。

她拽了拽我的衣袖，一脸商量的道：“薇薇，我们就听你父亲的，回去吧！”

对于这个建议，我依然是没有什么怨言的，和沉铭的订婚宴都已经取消了，我就是再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见我有动摇的意思，母亲一脸的欣喜，拉着一身狼狈的我，就那样离开了订婚宴的现场。

坐在回家的车上，父亲的角色一直阴晴难定，虽然没有直接发火，但我已经感受到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我今天让他丢了那么大的脸，他想必怎么也不能释怀吧。

果然，刚推开门进屋，他就脾气大发的摔了一地的东西。

“凌薇，你他妈是不是真的是个窝囊废，我凌镇伟怎么会有你这个废物一样的女儿，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他自顾自的唱着独角戏，我却一句话都没有搭理他，既然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抓，又何谈抓不抓的住呢。

“薇薇，你先上楼，他指不定要怎么发疯呢。”

母亲在他转身的间隙，立刻小声的对我说。

我面带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此举到底是为何，她难道不怕父亲会拿她出气吗。

不过，她显然没有容许我想那么多，立刻就推着我往楼上走。

我懒得掺和这些遭心事，索性就直接来到了阳台看星星。

天空很亮，繁星点点，一点都不应和我现在灰暗的心情。

楼下的动静有大，我隐约的能从当中听到些什么东西。

“是我的女儿，就要让他的父亲过上好日子……”

我自嘲的笑笑，在权势面前，我这个亲声女儿对他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渐渐的起风了，楼下的吵闹声也渐渐的停歇，我心里舒了一口气，我总算是能安静一会

儿，下去倒杯水喝，不再被别人打扰了。

我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下楼，母亲便上来叫我，她的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就连半边脸颊，也是红肿的样子。

我突然间生出想要保护母亲的责任感，只是想到我现在自身难保的样子，又很快的否决了。

即使回到房间内我也依旧睡不着，窗外偶尔有几辆车子刷的一下开过。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响令人难以安眠。

“我说了……”门外是刚刚停歇后再次争吵起来的父母，父亲的话严厉又狠绝。即使我看不见他的脸，我仍然能够想象到他气的面红耳赤的模样。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上面是一股霉味。我嗅着这个味道好似回到了一个雨夜，空气潮湿又阴凉。

“唉。”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为何叹气，也许是面对生活压抑的困苦，又或许是懊恼为何会再次卷入这个漩涡。

“嘭！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门外的一声闷响伴随着父亲几乎是咬牙说出的那句话。我即使是蒙住头依然逃不开这如同梦魇一般的打骂声。

我没有心情去深想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或许是对我的处置。但这些我都不想去了解，这般想着渐渐的双目瞌了起来。

“睡什么睡！快起来！”父亲粗暴的砸门声和爆喝声忽然钻进了我的梦中。梦里温暖的阳关与轻柔拂面的微风瞬间破碎。

我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头，下床把门打开。

门外的父亲还在抽着烟，烟灰一点一点的掉在了地上。我皱起眉把视线从地面挪开，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家。这个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落脚点的家。

“你什么脸色啊？你还给我皱眉？怎么不想见到我？”父亲狠厉的眉眼变得愈加凶狠，他拿着烟的手举起来顿了一下后又再次收回。

我低着头承受着他的谩骂，视线看到他身后的一堆行李。心中甚至没有一点儿危机感。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啊？没教养的东西。”他呵斥了半天见我丝毫没有反应，怒气值瞬间蹿了上去。

我无奈只好抬着头与他对视，奈何这个动作好似更加的激怒了他。

父亲手中的烟头直接往我房门的门框上一按，茭白的木板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印子。“我告诉你，我们家不养废物！”他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股股的厌恶与憎恨。

我不明白为何会有父亲会如此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嘴角克制不住的抬起。看在他的眼中一定觉得是挑衅。

“我知道了。”这是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许是对命运的妥协吧。对于这个决定我内心可以说是带着一丝的庆幸。

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这话我本该说的有气势一些的。

我目光转向那堆行李，原来它们的主人一直是我啊。父亲见我看着那堆物品，他直接弯腰提起塞进我的手中。

“拿着，你可以滚了。没用的东西就不要浪费粮食了。”他看起来十分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就连一眼都不想看见我。

父亲从口袋再次拿出一支烟，他叼着它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是根本不担心我是否会听话的离开。

因为这件事我注定不会违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