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挖坟

第十九章：

李焕然冷哼一声不依不饶道：“林杜若就是个普通书生，襄大侠武功盖世，寻常人那能经得住你这样试探？若今日我不在此，她真出了个好歹，襄大侠用自己的性命赔罪吗！”

“你！”襄昌大怒，指着李焕然道：“李焕然，我尊你一声名捕是给朝廷的面子，我劝你做事留三分余地，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既然你知我是朝廷之人，还敢在我面前用这种方式试探无辜百姓？天下第一名捕的虚名是百姓给的，我既然担了这名头就得保护好每一个信任我的人！这与做事留不留余地没有任何干系！”李焕然右手拿刀警备道。襄昌看似偃旗息鼓，但他依旧不敢放松，一双眼眸牢牢盯住眼前人，只怕他忽然暴起伤人。

“好，好，好。”襄昌连说了三个好字，强压下怒意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柳笠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拿着刀毫不退让的李焕然，走到两人中间道：“房里的小丫鬟开口了，你们是要进房还是继续在房外决斗？”

林杜若拉住了李焕然衣袖的下摆轻轻摇了摇头，他回过头小声问道：“你无事吧？”

“没事。咱们先进房去看看桃儿吧。”林杜若皱眉道，襄昌也收敛了气势。林杜若绕过李焕然走到他的面前冲他行礼道：“方才焕然因我激动了些，有些话有空无心，还请前辈莫要和他计较。”

襄昌看着她行礼的身影默不作声但是表情却好看了些，李焕然站在她的身后一脸铁青，柳笠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进了房间。

桃儿双眼紧闭倒在床上，似乎已经入眠，只是眉间微皱似乎在睡梦也不安稳，林杜若一进来见她这幅模样，心中一跳连忙问道：“你将她如何了？”

柳笠露出受伤的神情来，一手捂着胸口道：“前几日咱们一起喝酒时，你还唤我柳兄，如今便是你，你，你的称呼了。”

林杜若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开起了玩笑，不由得看向了李焕然，李焕然铁青着脸道：“柳前辈就不要再开玩笑逗林杜若了，你方才说桃儿开口了？她说了些什么？”

襄昌的一双眼睛也盯牢了柳笠，他清了清嗓子道：“她心防很重，对待外界的一切刺激都视而不见，我便用了些非常手段才诱使她说了些话。她说林云苓小姐并非自杀，是有人要害她，在她死前她便感受到了有人在窥视，并且告诉了桃儿与玉竹，只是两人都未在意。”

这些话对于李焕然而言是新的线索，他摸了摸鼻子陷入了沉思，如果说桃儿所说的话一切属实那么这样重要的线索玉竹为何不说？林杜若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女子又看了看抱着胸说话的柳笠，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襄昌皱眉显然也在思索。

“如今玉竹已死，桃儿又疯了，柳兄方才所言……”林杜若说得委婉，实际上就是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方才在房间外襄昌突然对林杜若发难，李焕然为护她，两人动起手来这个时候谁能分神去听房里的动静？柳笠说得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我相信柳弟的为人。”让人惊讶的是最先开口的居然是襄昌，他冲着柳笠点头道：“我相信柳弟不至于在这些小事上有所隐瞒。”

襄昌说得胸有成竹，李焕然的眉头却皱成了川字，他如何听不出襄昌话里的有恃无恐，他是乘风山庄的二当家。乘风山庄富可敌国，谁人敢不卖他的面子？今日柳笠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明天他就能以此为借口带着桃儿去乘风山庄“治病”，逼她开口。

林杜若有心想要再说却被李焕然拉住了手腕，李焕然道：“这倒是个线索，只是现在知晓是否太晚了些？云苓小姐被人所杀乃是意料之中之事，如今只怕凶手早已远走高飞。”

襄昌摇了摇头道：“年轻人，看得还是太少。”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杜若忍不住反问道。

柳笠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桃儿身上并无外伤。”

襄昌看了她一眼也并未动怒，心情似乎因为柳笠的线索好了一些，他心平气和道：“若是凶手已经离开了，这桃儿姑娘也不至于疯疯癫癫的被困在此处。她若是想可以赶在咱们到来之前便离开，她若是想给云苓姑娘报仇，也可以将她知道的线索告诉我们，这心病可不就是告诉我们了，这林府还有人在看着呢。”

林杜若的脸色不太好，她望着襄昌道：“凡事无绝对，或许她就是不想说呢。”

襄昌笑了笑走到桃儿的身边看着她道：“又或许，看着她的人就在这里，她当然不敢说。”

“你怀疑我？”林杜若越发生气但又不能与襄昌撕破脸皮，只能压抑着怒气道：“方才你也试探过了，我并不会武功，凡事要讲证据，你将证据拿来，我便认罪。”

“林少爷稍安勿躁。”襄昌道，他走到林杜若的身边看着的却是李焕然，李焕然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察觉到襄昌的视线与之对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李焕然的背后突然惊起一身冷汗，看着襄昌的眼神也变了，原来从始至终他们怀疑的根本不是林杜若。

明白了这一点后李焕然低下头，不再与襄昌有任何接触，他笑了笑看着还在生气的林杜若道：“玉竹死因不明，这便是一大疑点，不知林少爷将人葬在了何处？”

林杜若警惕道：“你问她葬在何处做什么？一个小小的丫鬟不值得你去祭拜，再说坟前又能有什么线索。”

“坟前当然无线索，但是尸身上的线索却是不少。”襄昌道，柳笠不甚赞同的看着他。

“你要挖坟？”林杜若震惊道，她睁大了眼睛，惊讶到近乎失语。

襄昌似乎对她如此直白的用语有些不满，脸色慢慢沉下来，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情势所迫，逼不得已。”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林杜若看着襄昌与柳笠二人道，“你们自己去寻吧。”

“有了林少爷这句话足矣。”襄昌道。

林杜若这才想起来玉竹的尸身是让府里的小厮抬去埋了的，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就算她不带着他们去，自然也有人愿意带着襄昌与柳笠二人前去。

她气得脸颊通红，忍不住道：“死者为大，你们这样刨坟撅棺就不怕有损阴德吗？”

“林少爷，我们知道你与玉竹的关系尚好，但是玉竹死得不明不白，你也不希望她含冤而去吧。如今有病书生在此，她因何而死，事情的真相必定会水落石出，这难道不好吗？”襄昌说得大义凛然，让林杜若无法反驳。

她看了看李焕然，又瞄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桃儿终是要忍不住了，旁人不晓玉竹的死因，她与李焕然却是知道的，如今襄昌与柳笠要因此事去撅玉竹的棺材让她死了也不得安生，让林杜若如何能忍。

“我与你们一同前去。”李焕然拦在了林杜若的身前道。

“甚好。”柳笠笑了笑，“我们查看完尸身保证好好放回去，有李名捕作证，你可放心了？”

他低着头看着林杜若询问道，林杜若闷头不说话转身出了房间。

“走吧。”李焕然看了一眼两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讥讽。

回到房间关上门，林杜若神情烦躁的脱去了身上宽大的衣袍，走到窗边站住，从窗边的花盆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信条，上面只有四个字：稍安勿躁。

她神情越发不耐，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新来的柳笠与襄昌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心思比李焕然不知道强了多少，若是真由他们这样查下去只怕她的计划要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