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请自来的江湖人

第十三章：

林杜若勉强笑了笑道：“我也不知她为何对我敌意如此之大。”她皱着眉一幅苦恼的模样。

“玉竹是她所杀。”李焕然突然道。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林杜若劈了个正着，她抓紧了李焕然的手，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玉竹！”

她惊讶的神情不似作伪，李焕然叹了口气道：“玉竹去找过她，两人在房间里起了争执，玉竹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桃儿如今得了疯病，思维早就不能以常人论之。”

“那也不至于下手杀人。”林杜若震惊道，她摸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又闭上了嘴。

李焕然无奈道：“房里伺候她的小丫鬟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你以后还是莫要再去接近她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一时的好心竟然断送了玉竹的性命。”林杜若脸色苍白，李焕然知晓她与玉竹感情深厚，也不知如何劝慰，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她抬头看着李焕然道：“我要报官。”

“不可。”他否定道。

“如若不是我脖颈上的伤口发现得早，只怕如今也是一抔黃土了。她害我杀玉竹，手上已有一条人命，难道还要留她在府中伤害其他人吗！”林杜若生气道，“云苓死的那天晚上是桃儿在门口服侍，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她既然能杀玉竹能杀我，那云苓的死是不是也与她有关系？”

“那倒是不至于。”李焕然轻笑一声说道：“杀人必有动机，桃儿身为云苓小姐的贴身丫鬟，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容易得很，没有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再且她也没有杀人的理由。我听府里的下人说过，云苓小姐待人和善，桃儿又有何理由要杀她？”

林杜若不再说话只是一脸的愤恨，她看着他道：“可是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杀了玉竹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李焕然摇头道：“那也不是。只是现在还不到审判她的时候，如今云苓小姐亡故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有些东西或许只有桃儿知道，我得保住她的性命。”

林杜若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神情道：“李名捕还真是个大忙人，所有人的性命都要护着。”

“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李焕然无奈道，“你这说变脸的脾气还真像个小姐脾气。”

“你闭嘴！”林杜若瞪了他一眼。

李焕然笑笑，摇了摇头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总之，桃儿由我来负责，我向你保证她不会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你再宽限我些时日，若是我还未从她口中问出些东西，你便报官，让官府里来人将她抓走行不行？”李焕然放软了语气与林杜若商量道。

她点了点头到底没再说什么。

李焕然想起她方才梗着脖子与自己生气时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这书生身上倒是有一股子行走江湖的侠气。

那日桃儿与他说的话，李焕然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中。府里的下人不多，这也方便了李焕然查案。桃儿要置玉竹于死地，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恶化如此，再说林云苓已死，两人之间到底有何矛盾要以性命来偿。他询问了府中所有的下人，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异。

玉竹与桃儿都是林云苓的贴身丫鬟，桃儿是家生子，父母便是林府的下人，是伺候林天绝的老人了，如今已经故去了。玉竹则是林云苓偶然买回来的丫鬟，听说还读过些书很得林云苓的喜欢。一个是家生子，一个是外来子，林云苓在时两人明面上相处得好好的，私底下却不知道争过多少回，林云苓劝过几次，但却毫无用处，她们只要闹得不太过分，她也不再管了。

但是就凭平日里两人的不和桃儿就要将人置于死地，似乎勉强了些。玉竹身上必定有什么秘密才让桃儿对她痛下杀手，或许她与林云苓的死有关。李焕然想到此事便夜不能寐，他来林府也有不少时日了，若是再查不出真相，只怕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房间的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夜里他睡不着干脆起了身借助笔墨将这些天查到的线索好好想一遍，以免有所遗漏。

林云苓自杀的关键线索还是在桃儿身上，只是她不肯说。比起林杜若对她的怀疑，李焕然愿意相信桃儿是真心对待林云苓，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在他刻意提到手上的蔻丹时提到林云苓的名字时，桃儿眼里的眷念不似作假，且她并不会武功又是家生子，她与林云苓的死应当没多大关系。如果说桃儿是一心想着林云苓，还想着替她报仇的话，那她对玉竹痛下杀手是因为玉竹与林云苓的死有关吗？李焕然并无证据证明但是似乎只有这一种解释。玉竹有问题，那与她交好的林杜若是否真的无辜？

从表面上看林云苓死后最大的受益者便是林杜若，他能一直住在林府里，可是危险和荣华富贵并存。日久见人心，李焕然与他相处这些时日发觉他并不是贪图富贵享受之人，再说林府只是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内里已经腐朽不堪。就算林杜若要了这林府也保证不了后生无忧。

李焕然愿意相信她，有些没有证据的事情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直觉办事。毕竟林杜若是在林云苓死后才到，又是由她亲自邀请而来。两人房间临近，李焕然是习武之人，隔壁的动静只要他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依他看，玉竹对林杜若的好更像是想在府中扶持一位傀儡主子，而好说话的林杜若就是最好的选择。

线索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玉竹与桃儿身上，只是两人一人已死一人已疯，李焕然发愁的躺在床上，将脑袋埋在了被子里，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二日李焕然早早的起了床，按照惯例去了旁边的房间里探望里一下得了疯病的桃儿，依旧什么也没问出来。年岁不大的小丫鬟咬着唇为难的看着他道：“李捕头，桃儿姐姐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他没有说话喝了杯茶便走了，现在不说以后迟早会说。

林府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他打算出府去林府的旁边看一看问一问。林天绝死后，林云苓便带着府中的下人搬来了这里，小镇小得很，林府这样的院子少得很，想来后院的消息也流通得特别快。有些事情府里的人不敢说，但是府外的人却不一定了。

只是等他走出房间，便瞧见了原本守门的小厮急急忙忙的奔向了林杜若的房间，他赶紧跟了过去。

小厮一脸的惊慌，跪在地上腿脚打颤，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话说明白了。

“林少爷，外头来了许多江湖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个个凶神恶煞的，如今正堵在门口要进来呢。”小厮哭丧着脸道。

林杜若慌张道：“他们这是要来做什么？”

“应当是得了云苓小姐已死的消息，前来寻找九霄刀的江湖人。”李焕然踏进房间道。

“九霄刀？”林杜若道，“九霄刀并不在此。”

李焕然摆手让小厮出去道：“你先且在外头候着，我与林少爷说几句话。”

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李焕然的眉头皱起，一脸的忧色。

“杜若，等会儿你出去让这些人离开，至少不能让他们踏进林府。”李焕然道。

“我说的话，他们能听？”显然林杜若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