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发现疑点

林云苓在林天绝死后便带着府上的下人离开了原来住过的老宅，找了一个偏远的城镇从新开始生活。她虽未踏入过江湖，但是从此举来看便知是个果断决绝有主意的女子，能决然舍去伤心地的人会突然自杀吗？所以李焕然才想到要来林府查一查事件的真相。

　　林府所居偏远，算不上人迹罕至但是家家户户离得不近，地方虽小但是这里的官府未免也太过明哲保身，府中接二连三的死人，派了一位仵作与捕头简单查看过后就走了，只怕惹上麻烦。

　　李焕然喝了口茶皱着眉头道：“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们心有畏惧也是人之常情。”林杜若叹了口气道，“如今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这里，以后只怕没个清净日子了。”

　　“对了。”她眼前一亮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走到李焕然身边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你是名捕，要不然你去官府里问问？仵作看在你的面子上应当会说实话。”

　　李焕然尴尬一笑，将胳膊从林杜若的手里抽出来犹豫道：“不一定。我虽然名头大，但是这里的捕头又没见过我，我又没穿官服，只怕他们不会卖我这个面子。”

　　林杜若点点头，李焕然见她消了这个念头在心底松了口气，他望着她犹豫的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走？”

　　“你是说像云苓那样换个地方？”林杜若看着他道。

　　李焕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应道：“是。你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九霄刀的传说应当知道。林府正处于多事之秋，林云苓死后，若是你当时未来，说不定这宅子就荒废了。或许也就不会出后来的这些事情。”

　　林杜若站起来走到桌边自嘲一笑道：“说来说去到成了我的错？”

　　李焕然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走到林杜若身边认真看着他解释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云苓和玉竹死了，桃儿疯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继续在这里住下去，有一天或许这厄运就到了你的头上。”

　　林杜若抬头望着他，她的一双眸子清亮，盯得他羞涩的别过头去结巴道：“我，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他言辞恳切，林杜若听得出他话里的关怀之意，对着他笑了笑道：“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就像你方才所说，我一走林府就散了，林府散了，想要查到云苓死亡真相就更难了。”

　　李焕然低着头摸了摸鼻子思索道：“你这样说，是有线索了？”

　　林杜若摇头道：“没有。我先前进府的时候想过问问桃儿，但是玉竹却说桃儿疯了，整日里胡言乱语，她说的话当不得真，我信了便未管过她。如今玉竹死了，恰巧验证了我的猜测，或许云苓不是自杀，如果她是自杀，玉竹就不会死，桃儿也不会疯。这两个丫鬟身上必定有我们没看到的线索，凶手才会留下来伺机行动打算杀人灭口。”

　　李焕然点点头认同了林杜若的推测，他努力将所有事情都串联在一起，但还是有许多地方处处透着蹊跷。“假设云苓小姐的死和玉竹的死是同一个人所为，两个丫鬟身上有咱们没发现的线索，那凶手为何不在那天晚上直接要了她们的命，反而让她们活了下来？”

　　林杜若道：“或许当时凶手没有发现？”

　　“不。那日有人想要暗杀桃儿，飞刀被我截下，我和他也算是交过手。那人内力深厚，绝不是平庸之辈，若我与他二人用尽全力，只怕我连一半的胜算都没有。这样的高手，他想要桃儿与玉竹的命，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早早的杀了她们，何必等到现在？”李焕然道。

　　“那你的意思是？”林杜若的心口砰砰直跳，紧张道。

　　李焕然想了想慢慢说道：“或许云苓小姐的死和玉竹的死是两拨人所为，他们分属于不同的势力。前一波人杀了林云苓，后一波人杀了玉竹。”

　　林杜若看向李焕然的眼神完完全全的变了，她咽了咽口水犹豫道：“那后一波人为什么要杀玉竹？”

　　李焕然摇头道：“我不知道。”

　　屋内紧张的气氛一下便垮了下来，林杜若没好气的道：“那你还说得这样神秘兮兮的。我以为你全都查到了。”

　　李焕然抱着胳膊无奈道：“虽然我是名捕，但我也不可能看见尸体就知道凶手是谁好吗！我能从这有限的线索中推测出这么多东西已经很厉害了！”

　　“真正的名捕才不会把自己是名捕天天挂在嘴边。”林杜若只想翻个白眼，“桃儿的房间就在你的旁边，这段时间你好好注意她，玉竹死了，或许凶手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她。”

　　“不只是她。”李焕然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道：“还有你。”

　　“我？”林杜若笑了笑道：“我是在云苓死后才来的林府，凶手干嘛要来杀我。我放在在大堂里说的话是为了安抚这些丫鬟小厮，你别当真。”

　　“总之，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护你周全。”李焕然许下了承诺。

　　林杜若背对着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跳却漏掉了一拍，脸上还挂着克制不住的笑意。“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你刚进府的时候还对我横眉冷眼呢。怎么？现在感到愧疚了？想要保护我了？”

　　李焕然被她这样直白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一声别过头去说道：“都说了我是名捕，保护好每一个百姓是我的责任，你也一样。”

　　林杜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李焕然的耳朵红了，装作凶狠道：“好了，这些天你尽量少出门，要什么东西让下人帮你去买，你若是不放心别人，找我也行。”

　　“那就劳烦了李捕头了。”林杜若故意说道。

　　李焕然听着“李捕头”越发的不自在，别扭道：“李捕头听着太生疏了，你别叫。”

　　“那我叫李兄？焕然？”林杜若道。

　　李焕然整张脸突然爆红结结巴巴的扔下一句“好，好吧。”后便落荒而逃。

　　林杜若站在门口看着他慌不择路的背影捂着嘴慢慢的笑了。

　　白芍带着两个丫鬟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杜若说道：“杜若少爷，棺材买回来了。”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淡淡道：“尽早让她入土为安吧。”

　　“是。”丫鬟们离开了，林杜若回到房间，背靠着房门缓缓跌坐在地上，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到底是谁杀了玉竹？

　　李焕然没有急着回房间，桃儿的房间里有丫鬟守着，他倒不是太担心。如今他得先去看看玉竹的尸身，仵作什么也不肯说，有时候不肯说也是一种暗示。

　　大堂里小厮们强忍着恐惧将玉竹的尸身放进了棺材里，正准备钉棺的时候李焕然即使赶到让他们停下了。

　　玉竹躺在这小小的棺材里，面容安详，看不出她平日里的泼辣样。李焕然深吸了一口气将衣袖撸到了胳膊肘的位置，将右手伸到了棺材里。

　　“得罪了。”他在心中默念道，伸手摸上了玉竹的脸。

　　女人的皮肤细化冰凉，就像是毒蛇的蛇信一般让人生畏，正午太阳的光线照进了大堂里，盛夏的微风带着一股子湿热气息，李焕然却还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仔细摸过了玉竹的脸和耳后并没有异样，说明死的人真的是玉竹，而不是伪装的尸体。

　　他强忍着恐惧将女尸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打量了许久都没看出什么不一样，若不是尸体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僵硬，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无所获，李焕然有些气馁，刚想放弃却发现了玉竹右手的手腕上方似乎有一道小小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