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大叔在，肯定没事

老师问我去哪个房间，我随便指了一个，她带我进去，里面是个很简单的卧室，不大，不过很温馨，窗户开着，外面的风呼呼的吹进来，阳光落在窗户上，斜斜的扫在地上的一角。

　　老师也是惊魂未定，我奶奶那种架势的闹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够受得了，她坐在凳子上呼了口气，跟着问我，“那个是你奶奶吗？”

　　我点头，是我奶奶，可也不是。

　　她又说，“看着不像，听秦总还说你奶奶参与买卖人口，这就奇怪了，这么大的事情该报警啊，可看秦总的意思是不想报警，那我也会多管闲事，不过豆子我提醒你，有事情不能隐瞒，不然秦总这边会受牵累。秦家现在很乱，内部斗争很严重，秦总处在关键期，不能出任何岔子，懂吗？”

　　我懵懂的点头，或许懂，或许不懂，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我没撒谎，问我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所以我想，我做的都是对的，那对大叔就没坏处。

　　“老师，我明白了，那我们还上课吗？”

　　她无奈的看我一眼，呼了口气，“看来你是不懂，傻姑娘，还能上课吗，秦总这是想支开我们，不是要真的上课，哎，那你自己写字吧，我也吓到了，等楼下结束了我再走。”

　　我哦了一声，低头翻开书本，盯着书上的字很久都没任何思绪，铅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都不知道。

　　突然，楼下传来奶奶的哭喊，撕声裂肺，像受了极大的冤屈，我吓得手里才重新拿出来的鼻尖也戳断了。

　　老师的电话咣当一声落在了地板上，惊慌的站起来，茫然的在我跟前走了两个来回，弯腰问我，“你不担心吗，我都要吓死了，可别出事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很淡定，自大叔回来后，我就没紧张了，我想肯定不会出事，就算出事了还有大叔，我不需要担心。

　　我安抚老师说，“老师，没事的，有大叔在，肯定没事。”

　　老师一直叹息，说我是孩子不懂事，说我是傻姑娘，最好一呼气，推门出去了，外面声音更近了，奶奶的叫喊冲破屋顶。

　　“你们算什么东西，要挟我？我没买卖人口，豆子就是我们亲生的，你们胡说八道，小心我闹到你们单位去，我一个半个身子埋土里的人，我不怕你们，你们别想吓唬到我。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带不走豆子，以后我天天来闹，你们别想过安生日子。”

　　我也急了，起身要出去，老师转身搂住我将我拉了回来。

　　我只看到一角，奶奶坐在沙发上，只打雷不下雨，哭声震天，可是没有眼泪，一脸的凶相，要吃谁一样。

　　大叔跟秦奈坐在另外一侧，两个人就像是正在顺讯犯人的大臣，一脸的镇定，不知道是否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一点不为惊慌，甚至在我奶奶威胁他们还会来闹的时候只轻声说了一番话，再没了任何回应。

　　老师拉我回来，锁上了房门，叫我躲起来。

　　我只站着没动，盯着那扇门，准备随时冲出去跟奶奶理论。

　　老师慌张的拉我往里面走，按住我肩头叫我坐下来，跟着问我，“你是被买回来的吗？”

　　我愣了一下，点头，“是，我自己知道。”

　　“那你被买回来的时候多大了？”

　　我说，“十三岁了，当时我跟着福利院的院长出来买菜，准备给才来的弟弟妹妹们包饺子，我在集市上贪玩，就自己走丢了。后来被一个大叔带走，转手就卖给了我爸爸。”

　　老师吃惊的望着我，紧张脸色都不对了，跟着一伸手，将我抱住了，紧紧的抱住我要将我勒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带着哭腔说，“我的可怜傻学生，真是苦了你了，才教你几天，就发现你很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身世，不过别担心，肯定会没事，肯定会没事的。哎，真是……老师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你身上。”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因为我的经历而如此难过，并且只是一个才认识了几年的陌生人。

　　说她是我老师不错，可我们之间除却教书识字，在上课的时候没有多余的交流，我只知道她是个很有耐心的阿姨，皮肤很白，很温和，每次大叔问我老师对我怎么样的时候我会用这两句话来形容，可就是这样的陌生人会因为我事情如此难过。

　　我觉得真好！

　　我词穷，无法形容这样的美好，只觉得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好像外面的阳光已经生出了双手，正在温暖我的全身。

　　我哽咽，“老师，谢谢你！”

　　“傻孩子，谢我做什么，你该斜斜两位秦总，哎，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说了对我们都没好处，秦家那么乱，我也不想惹事，之前我在想回去了该怎么跟老秦总说，现在我决定了，肯定一个字都不说，你放心，啊！”

　　我点头，不知道她口中的老秦总是谁，我想，该也是个很好的人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奶奶的尖叫声在慢慢走远，老师拉开窗帘，我看到了奶奶被两个人拖着仍出大门的样子。

　　就像当年她在冬日里将满是伤痕的我扔出去的时候一样，我一点同情没有，只觉得无比畅快。

　　这时候，房门开了，大叔走了进来。

　　老师摸了脸上的泪水，走过去跟大叔说了会儿，就提着包离开了。

　　大叔看了我一会儿，跟着问我，“怕吗？”

　　我摇头，“不怕！”

　　他皱眉点头，又问我，“他们经常打你吗？”

　　我说，“不是经常，我每天都挨打，吃饭看我不顺眼就打我，喝酒不舒心也打我，奶奶的假牙自己洗不干净了也要打我，我不是这算不算经常。”

　　他眉头痕迹更深，很是艰难呼了口气，跟着才说，“知道了，出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收拾好了书本要走，觉得床铺被弄乱了，我有铺平，觉得恢复了原样子才追和他出去。

　　外面没人了，秦奈该是出差走了，他的车子跟行李也都不见了，来接老师的车子也走远，若大别墅里面只有剩下我们两人。

　　我抱着书本坐在刚才奶奶坐着的位子上，等着他从楼下的一个房间出来。

　　那边，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很低沉，很沉重，我听到不是很真切，“是，是，我知道，这件事……我必须管。你安排吧，我们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