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尾随

朗俊没有注意到这个感觉，因为他已经被客厅墙上正对门的一个牌子吸引了：吴空法律咨询事务所！

“你没有走错，就是这里！”电话里刚刚听过的声音传来，一个年轻帅哥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伸出白净的右手：“你是刚才电话里要租房的朋友吧？”

两手相握，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定住了！就那么面对面的不说话，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

啸天四处打量着，这是个左右基本对称的格局，中间是客厅和厕所卫生间，左手边应该是次卧，关着门，右手边的房门敞开着方便来者看房，正要走进去转一圈，突然想起自己只是一只宠物猫，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主人比较正常，于是把目光转向朗俊。

“天啊！难怪主人不喜欢朱倩！”啸天一抬头就看到了两个男人含情脉脉情不自禁的场面，而自己的主人居然还破天荒地红了脸！也难怪他误会，这两人确实是一对互补的类型！

同样一米八的身高，朗俊面容硬朗，剑眉星目鼻直口正，利落的黑色短发配上健壮的身形，像一头阳光下蓄势待发的猛虎；再看吴空，脸似刀削，目如丹凤，一头栗色中长发，前遮额头侧过耳，刚好让稍显狭长的脸型显露得恰到好处，冷峻的气质加上修长体型，酷似一头矫健的猎豹！

这两人当真是刚柔并济，“攻守”兼备！

啸天纠结了一下是该回避还是出声提醒，却突然发现了不对！

只见朗俊额头金光一闪，好像神眼瞬间开启了一下！接着朗俊就像挣脱了什么束缚一样表情一下放松下来！

“喵！”啸天顾不得其他，一声大叫，朗俊连忙低下头：“啸——小叮当，怎么了？”

“这猫叫小叮当？”自称吴空的二房东微微一笑道：“就是这间主卧，你们自便！”然后一挥手示意可以随便看，便拿起桌上刚刚响起的座机接听起来，朗俊识趣地走进主卧关上门，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对方说的是“你们”。

“主人，刚才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开了神眼？”没空计较“小叮当”的事，刚一进屋啸天就急忙低声询问。

“什么开神眼？我不记得啊！”朗俊却是一脸茫然：“我刚才只是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一时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就走了一下神而已，开神眼干嘛？”

“难道我看错了？”啸天知道主人不会骗自己，伸出舌头舔舔嘴：“或者神眼状态还不完全稳定，所以你刚才一走神自动激活了也有可能！”

“感觉如何？”吴空敲门进屋询问，朗俊赶紧大体扫了一下屋里的家具摆设，点头道：“很好，很满意！”

嗖！一个东西飞过来，朗俊下意识地抬手接住，是一个钥匙串！看着朗俊询问的目光，吴空好像很赶时间，边转身边留下一句：“自己搬东西吧！晚上我回来签合同交钱！”说完就那么开门出去了！

大眼瞪小眼，半晌朗俊才说出话来：“我只说了满意也没说一定租、哪天租啊！”

啸天也傻眼道：“而且就这么把钥匙给了咱们，也不怕房子被洗劫一空吗？你们人类之间的信任已经达到如此高的地步了？”

看着家具简单但是整洁明亮的卧室，朗俊正想说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老四你跑哪儿去了，宿舍出大新闻了，还不回来看看热闹？”

朗俊挂掉电话道：“是宿舍的室友，他们说那边出事了，正好我也得回去收拾铺盖，顺便看看吧！”

“唉，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说自杀就自杀了呢！”宿舍管理员唉声叹气地跟萧老师——朗俊这一级的年级主任解释着，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事让自己丢了饭碗，看来这学生还是跟朗俊同一年级的。

警戒线外面是一群围观的学生和路人，里面的警察正在劝导几个看起来是学生家长的中年人，其中一个妇女用哭得沙哑的嗓子大叫着：

“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碰我儿子！我把我活蹦乱跳的孩子交给你们学校，你们还我一个尸体！？今天这事不解决，我儿就在这一直躺下去！！”

“您儿子的室友不是都说了吗？他是自己开窗跳下去的，而且在一周前就已经开始感觉到他不太正常了！这是典型的自杀征兆，您就不要再闹了！”一名女警耐心地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几遍的内容。

那妇女一听让她不要闹了，更加恼火起来，什么被欺负，被逼迫，压力大的话从嘴里连珠炮般蹦了出来，朗俊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伸头想看看死者，却发现被白布盖着，只好转身上楼，就在他目光移走的瞬间，却稍稍迟疑了一下！

警察和家属中间有一个人的背影看着有点眼熟！

但那个人一直背对着朗俊在跟警察交涉，所以朗俊也没太在意，略微想了一下就放弃了，抬脚进入楼道悄悄打开神眼观察起来。

果然那天看见的手印、黑雾都出现了！再关闭神眼，所有异常都消失了！只有那阴冷的气息没有消失反而感觉得更加清晰——那是因为神力的觉醒和恢复，让朗俊的身体对异常能量的感知愈发灵敏的缘故。

既然这男生自杀的证据确凿，而且啸天也说过这宿舍楼里虽有孤魂野鬼，但都是些没什么法力的货色，除了恶作剧吓吓人以外基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那也就没什么必要想太多了！”朗俊心里不知为何还有点小失落，好像某个演员暗中做了很多准备期待能够登台，但不出所料没轮到自己上场的那种感觉。

进屋收拾东西，其余三名室友又已经不知去哪鬼混了，留下张字条说明自己外出租房的事，抱起自己的铺盖就下了楼，正撞见人群发出一阵骚动！

女生的惊叫，还有个别男生低呼：“这不是06班的李x吗？”

“死者露脸了？”朗俊也好奇地挤上前，只见刚刚觉得眼熟的那个身影已经蹲在地上，拉开了死者身上的白布，露出鼻子以上的半张脸认真看着，朗俊的目光也被牢牢吸引住了！

不是因为那地上的血迹或者死者破碎的后脑，而是那个蹲在地上人此时露出的侧脸，让朗俊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消瘦的侧脸，过耳的长发，是吴空！

就在朗俊心中惊讶之际，那吴空却好像也感应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猛地抬起头！

朗俊赶忙转头避开视线，却发现吴空看的根本不是自己所在位置，而是身后宿舍管理员的方向！

虚惊一场的朗俊赶忙低头，快步离开。

“你确定他就是咱们新认识的二房东？他急匆匆出去是去了你们学校宿舍？”啸天也是大吃一惊！

“错不了，我现在的视力在那种距离下看得一清二楚！”出租屋里朗俊一边铺床一边回答。

啸天想了想，道：“那我基本就可以肯定他的职业了！你刚才出去之后我观察了他客厅兼办公室的东西，虽然重要物品都在抽屉里我没兴趣偷看，但就已知的这些信息来看，他很可能只是挂着个法律咨询的羊头，实际卖着私人侦探的狗肉！”

“私人侦探！”朗俊来了精神，他本身就是个侦探小说迷，没想到又要跟一个侦探合租了！“那他出现在现场就不算太奇怪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明显属于自杀，他这个私人侦探去了能做什么呢？”

“也许是死者家属不放心，所以带过去的吧！总之以后咱们跟这种人合住，小心一点就是了！”啸天打了个哈欠，朗俊也受到传染，大字型躺倒在床‘’上，伴着沙发上黑猫的轻微鼾声，睡着了。

晚上吴空果然如约而归，签合同交押金房租，全程这位二房东都没怎么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表情严肃得很，完事就把合同和钱往抽屉里一扔，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回到屋里再没了声息。

朗俊和啸天也乐得清静，在屋里听啸天讲了很多关于仙界和其他各界的常识、往事之后，又打坐了一会儿养足精神，11点才反锁好屋门，从窗子离开。

照例还是先进行了一个小时的“射击”训练，接着集跑酷和马拉松于一身的“巷战”又开始了！

今天的行进路线稍有变化，并且在途中啸天还时不时地开始给朗俊加餐！

“嗖！”半截瓦片迎面飞来，朗俊躲闪不及挥手拍飞！

“咻咻咻！”三颗石子射向朗俊的面门和双肩，朗俊堪堪避过！

“妈的！难怪今天的射击训练没有缩短距离，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原来在这给老子挖了坑！”朗俊心里暗骂，眼睛和耳朵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专心应付这场运动战！

一个晚归的行人看着旁边自建楼的楼顶上两道黑影掠过，摘下眼镜擦了擦，再戴上之后早就不见了踪影。

一个醉汉被急速擦身而过的人影惊呆，手里的酒瓶掉在地上，嘴里喃喃说着：“我罗XX长这么大，第一次真的见鬼了！”

一个游荡的鬼魂见朗俊双手发着金光冲自己扑过来，差点下跪求饶，却发现他只是从自己身边经过，顺手拍飞了迎面而来的半块砖头！

殊途同归，两人的最终目的地还是那片河边树林，闻着被污染后河水的臭味，吃着啸天从铃铛里“取”出来的不知名水果，朗俊感觉自己不像昨天那么累了。

打坐之后满血复活，朗俊清啸一声长身而起，笑着喊道：“来吧！开始人猿泰山第二集！”

啸天没有回应，朗俊一看才发现他根本没理自己，两只猫眼正死死盯着树林外面，刚才自己进来的方向！

“什么人！”朗俊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只有在电影里才见过的黑衣人正慢步走来，不知道已经尾随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