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案情加急

夜雨连连，密密麻麻的模糊了前方的道路。山中忽然翻起山雾，让东源县在深山之中显得好似什么妖怪鬼窟一样。

“筝姐，前方山雾弥漫，我们还向前走吗？”

大斌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顾筝。这里深山狭里，不仅雾色浓厚还下着大雨，万一哪儿石土松懈滑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筝披着蓑衣，边把玩着手里的麻绳，边低头垂看那写着东源县的十里路碑。

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策马不过几时辰的事儿。然而，那恶劣的天气环境和昏暗的视线，让一行十几人有点心惊胆战。

几十个兄弟在雨水中，都凝望着那小小的身影，等待顾筝做着最后的决定。

“这次是圣上派下来的急报，不得不犯险呀……”

顾筝嘴里喃喃的说道，然后心里一横，咬牙甩鞭冲入了那层层深雾之中。

“筝姐！”

身后的侍卫，随即驾马追上。

庞大密集的雨林之中，十道黑色的身影在丛林间奔驰，踏马声惊动的鸟雀四处扑腾。

亥时。

熟睡的东源县，县老爷是被师爷从被窝里惊醒的，听说六扇门的捕头来了，瞌睡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忙穿戴，也来不及遮伞，就朝师爷报来的位置跑去。

刚到东源县的顾筝一行人，也顾不上休息，直接问了打更的老余，就向最新一次的犯罪现场骑马而去。

相对于久远的第一次罪案现场，最近一次的犯罪时间较新，现场获得蛛丝马迹的机会要比第一次犯罪现场的多的多。

最近一次犯案，是昨天在城西一个叫做李水牛的农夫家中。房间不大，南北通透，是山城里最为普通的茅草房。顾筝将蓑衣取下，自己带上一双皮手套，就径直走入了里面的房间之中。

房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较大的衣柜，凌乱的棉被被随意的盖在地上。地上脚印杂乱，几道黑乎乎的摩擦印记显示着当时房内，曾有过激烈的斗争。

不对！

顾筝忽然发现了什么，蹲下，在对比过几个脚印大小后。不确定的捻起脚印上的沙土，再次对比下了其它几个脚印上的沙土颜色……果然……

“这些个脚印都是同一个人的，看来，那个凶手要比想象中狡猾的很多呀……”顾筝扯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对一旁的小斌说道，眼中满满的兴趣。

“啧。”小斌犯难的抿了抿嘴巴，接着朝顾筝头一瞥，双眼贼兮兮的说道：“那，那筝姐，要不等下去停尸房，用那个？”

小斌扬了扬手指。

“这可是天机，用多了会遭天谴哟……”小斌胆子小，顾筝一是兴起，露出阴测测的神情吓唬道。

深知顾筝性子的小斌，对此见怪不怪，翻了一个白眼，便转身出去询问哥哥和老余儿有没有需要帮助。

“臭小子！我可是是你的头儿！”

顾筝挥着拳，愤愤的说道。

和小斌瞎闹了几下后，稍微有点精神的顾筝会转头来。用那双大眼，来来回回的扫视房内的角落，死角，指望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半个时辰的搜证，让她心神俱疲，凶手的犯罪实在是堪称完美，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捕捉到。反而，现场残留的那些痕迹让案情更加的扑朔迷离。

为什么地上有那么多一个人的足迹？脚印来来回回，看似像是在做挣扎，可是现场内无论是门框，床底，甚至是房顶横梁，愣是一个其他人脚印都没有。

发愣的看着画着红圈的尸首姿势拓印，顾筝心里冒出一簇无名火，难不成，这凶手会飞？

此时县老爷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准备恭恭敬敬的朝她行大礼。

顾筝右手一摆，阻止了县老爷的跪拜，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床.上怪异的姿势，冷冷的说道：“你衣衫湿透，这样闯进来只会破坏现场，现在带本捕快去停尸房，召来当天的仵作，本捕快要验尸。”

县老爷擦拭着脸上的雨水，连忙应和。瞧这京城第一女捕快，顾筝大人都来了。这下，他们东源县的案子终于能破了！县老爷一激动，高兴的脸上的肉都抖了三抖。

东源县地处深山，穷乡僻壤，环境较为艰巨。所谓的停尸房也不过是一个临时空出来的柴房，大小不过二十几平米的房间，却堆着五具尸首。地上落满了灰尘，老鼠肆意。

这大概是她遇见过最差的停尸房了。

顾筝皱着眉头，驱散着纷飞的粉尘，就着恶劣的环境进了房间。还好尸首保存的较为完整，并没有出现腐烂等现象，才让顾筝的眉头稍稍平缓。

从仵作那拿来记录后，顾筝一边对着尸体，一边慢慢看着详细的尸检报告。但，就在看到时间一行时，她就开始有着困惑。

“第一名受害者，朱春寿，死亡时间是在六天前子时……第二名受害者，是在五天前子时……第三名，四天前子时。难不成，这杀手天天都行凶？”顾筝的语气十分严肃，让人又敬又畏。

“是的，大人。如果不差，今天子时就是第六具尸首了……”仵作在一旁，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回答着。在三天前，他们也曾不相信，这个凶犯竟然如此猖狂敢连夜作案。

但就一具具尸体证实了这疯狂的猜想，不是没有为此做过防范。可凶犯无一例外的逃脱，让他们到后面，更是无力抵抗，只能任其所为。

“小斌，现在离子时还差多久？”顾筝脱下手套，抖了抖下僵硬的肩膀，晃了晃有着酸楚的手腕。好他个嚣张的连环杀人案凶犯，今日本小姐就用老天爷赐的神通，缉拿他归案！

“筝姐，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子时了。”看顾筝这副架势，小斌不用猜也知道她要做些什么。急急忙忙的把柴房里的人清空，给她关上了房门。

顾筝站在在柴房内，低着头愣愣的看着五个人的尸首，心里心乱如麻。五个人，她应该从哪个人开始呢？边思考着的顾筝，那双通灵的手指，在尸体饱满的额头上游走，徘徊。

忽然衣诀偏偏，闪烁间，一双手指就抵在了李水牛的额头之上。

“啊……别杀俺！”苏醒过来的李水牛，猛的坐了起来。双手乱挥还不一会儿就惊慌的满头大汗，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