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骷髅墙壁

再往前爬，不知道是我太虚弱还是这隧道太长，爬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找到出口。

我再往后看，看不到女鬼了，又听见地下传来了什么声音。

这里太安静，一丝丝声音也被我捕捉到，于是我把耳朵贴紧地面听。

“沙沙，沙沙……”大雨倾盆的声音，我听的很清楚。

“呵呵呵……”女鬼的笑声又响起来。

这一下，我彻底被吓到了，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我总感觉女鬼一直在追我，就在这个隧道里！

我抬起头，那笑声还在，一点也不刺耳，像是从我心里发出来的。

我大喊一声，震的耳膜都要破掉，声音沿着隧道传开，我这才知道声音基本没有经过衰减后是多么响亮。

这一喊，我的脚猛一使劲，竟然抽筋了，小腿像是被人拿刀割开一样，撕心裂肺的痛。

我一个弯腰，想去揉腿，可头撞到墙壁，这里太窄了，我根本够不到腿部，只能忍着痛，尽量把腿放直，等他自行恢复。

过了五六分钟，我才缓过来，脚这才恢复正常，却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我意识过来了……

原来是缺氧，这里的氧气很稀薄，再加上我精神集中，头昏脑沉，几乎是强撑着前进，这才出现了幻听。

前面似乎有出口，与这里的昏暗不同，那里是正常的光亮。

终于到了！我看见了曙光。

来之前我就猜想大洞会很长，可没想到这么长。

我慢慢地爬到了出口处，探出头去。

结果却如晴天霹雳让我差点哭出来，所谓出口并不是现代城市，而是另一个大走廊，地板和墙壁材质和密室一模一样。

竟然还有路！这个建筑的长度少说也有三四千米吧，难道在地下吗？又是谁能建造出这么大的隧道。

我只伸出头部，所以有些不自然，他打算先爬出来再说。

就在身体发力头转向一侧的瞬间，我无意间一瞟，看到了墙壁上的东西。

整整一排头颅，人类的头盖骨，非常完整，绝不是壁画。

“这！”我忍不住惊呼出声，刚刚才平复的心情又剧烈波动起来。

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我下意识要把头缩回来。可猛地向后一缩，头一歪，脖子正好卡在那里，火辣辣的疼。

“嘶”我倒吸着凉气，表情痛苦，磕碰的地方好像被人拿锤子砸了一样。

我的黑色毛衣不知何时早已被汗水浸湿，后背闷热。

也不知道在大洞里待了多久，我爬出大洞时，整个人几乎虚脱，手脚发麻，连行动都非常困难了。

我靠在大洞外的墙壁上休息，虽然这里很宽敞，我却没了力气。

墙壁上全是头颅，一整个墙壁上，挂着清一色的绿色头颅，与众不同的是绿色头颅中间有两个白色头颅。

左右墙壁各一个。

这里的环境相对大洞而言也好不到哪里去，空气稍微清新一点，面积也扩大了，起码不用爬着前进。

我向想继续爬，但我又不得不歇息。

爬着好歹还有地面可以依靠，现在我连站都站不太稳，这就是长期饥饿的后果。

我使劲跺跺脚，这样可以稍微缓解脚的无力和麻痹感。

休息了半小时，我开始继续前进，越是虚弱就越不能拖时间——我并不是一个人，还带着密室内七人的希望。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歌曲“南山南”。

寂静被打破，我猛地颤一下，这是男版的南山南，怎么会在这里响起？

真是诡异……

这是一首民谣，我看综艺节目时听到过一个女歌手唱这首歌，然后才逐渐了解这首民谣的含义。

这是一首讲述爱情的歌，但我没谈过恋爱，听起来也不觉得会多悲伤，更不用谈及共鸣。

我只知道这首歌比较压抑。

整条走廊，只响起这首歌曲，在寂静的环境下它显得无比恐怖。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我愈发搞不明白，这究竟是幻听还是真实的音乐。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歌声的来源，可我这几天饱受精神折磨，判断力已经变得很低。

听起来似乎能辨认方向，但仔细一听，这首悲凉的歌曲无处不在，每一处的每一寸土地都响起这首歌。

每一句每一词，每一个音调，直击灵魂，深入内心。

我一边听着歌一边慢慢地前进，我很心慌，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完全没有杂音，只有南山南的独奏。

就像是这首歌从我内心底响起一般，震撼我的内心。

我突然停住了，然后猛地抬头，四处环视。

和我听的版本不一样，歌词突然变了。

还有录音机的声音……

我记得自己也看过一部电影，印象非常深刻，叫做《午夜凶铃》，里面看过某个录像带后七天就会死亡。

当时我笑着和朋友们说其实不恐怖，当晚我便开始看，一开始觉得很无聊，直到二十分钟后主角浅川和高山都看了录像带后才有点意思。

情节的发展，压抑气氛的烘托，都是一级棒，无愧于世界恐怖片之王。

可那时我觉得并不恐怖，于是便特地关上了灯，坐在地上，只有电视机亮着，希望更恐怖一些。

一直看到解开诅咒，影片还差一两分钟就完了。我心想，这号称全世界最恐怖的恐怖片就只有这点份量吗？

相比之下林正英的僵尸片都比这恐怖吧。

可影片最后高山龙司喝完咖啡，也是坐在电视机前，电视机内的古井里突然钻出白衣女鬼，就是那短短的一分半。

我的心脏几乎跳出来，差点打算夺门而出，一个踉跄往后猛退。

因为那时我也是关着灯看电视，我也和高山龙司一样坐在电视机前，也是一样喝着咖啡提神，就连我们受吓摆出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最后我才突然醒转，原来这只是电影，我从没想到有一款电影竟然恐怖到这种程度，如果没有做热身准备运动，大概会被吓死吧。

最后的情节是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杀死了龙司。

此后我看了午夜凶铃的小说，四部电影我也看了不下十次。

可每一次重看我还是会觉得这是经典中的经典。

“她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南山南的歌声又把我从回忆中拉出。

我这才发现这里的恐怖之处，不仅仅是幻听，精神的麻痹效果更是恐怖，绝不能久待。

仅仅是一首歌，就让我有第一次看午夜凶铃的恐怖感，更让我出现白衣女鬼爬出幻觉。

我心里发麻，想走但走不动。

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声音，但是这歌曲的声音太大，恰好遮住了那声音。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还是未见成效。

景物总是在重复，不知不觉我已经走了许久，但还没到头。

前方是千篇一律的走廊隧道，墙壁上仍是头盖骨。

后面也是同样的景色，我只有两个选择，前进或者后退，不然我就会迷失方向。

只能前进，我太清楚自身的状况，现在我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允许他再往回走了。

没找到出口之前，绝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