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针锋相对

司语贞这句话一说出口，元程殷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皱。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司凝蕊动手的，但是司语贞既然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太过于偏袒司凝蕊,他倒想看看这司语贞想如何掰回这个局面。

　　“你看到了什么,便一五一十跟朕说说看，但若是有一点欺瞒,朕必然要治你的罪。”

　　司语贞深深行了一礼，然后就跪在元程殷面前。因着在宫里呆了段时间，心思城府也早已有所长进。她怯怯的抬头看了司凝蕊一眼,好像很是害怕她一样,立时的低下头。

　　“长姐，三妹年幼，纵然是言语有些不妥当，长姐也该饶恕了三妹。”司语贞说着，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被司凝蕊欺负的样子，皇上，方才奴婢亲眼看见，长姐与三妹不知为何起了冲突，长姐先动手打了三妹，诺诺护主求饶，却为自己惹来了祸事。”

　　司语贞越说声音越激动，好像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皇上明察，我与三妹出身低微，又得家中姨娘教导，虽与长姐是姐妹，却也不敢越了规矩贵贱。”司语贞一字一句，好像都掺满了委屈，如果不是元程殷一心觉得司凝蕊并不是这样的人，或许早就被欺骗了，“长姐要我们做什么，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尽管觉得不对，却也不敢让长姐气恼。就算有时……有时不得不要误伤了姐姐，这也不是我们所要的啊！”

　　司语贞说完这段话，整个人几乎是伏在地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有说不完的恐惧一样。司凝蕊看着司语贞这一幕，嘴角的冷笑是愈发的深切了。

　　司语贞，看来把她送进宫里当奴才，实在是正好磨炼了她一下。若是以前的她，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倒好，一切事情都变成了她的预谋已久。而且司语贞也心思也算是毒辣，居然把那次她当着元程殷欺辱她的事情也变成了她一手策划的。

　　“二妹好算计。”司语贞都把事情颠倒黑白成这样了，她也不能就这样由着她去说，“如果一切都是我的计划，我大可叫别人顶替于我，为何要自己受那般多的折磨。”

司凝蕊淡然看着司语贞，好似并没有因为司语贞的话而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而她的淡然自若，却更加激发了司语贞内心的不甘心。到了这种时候，司凝蕊居然还这样云淡风轻，难道在她的眼里，自己就真的这样好对付的吗！

　　司语贞压制下自己内心的烦躁，她仰头看着司凝蕊，早已是哭得梨花带雨，叫人好不生怜。

　　“妹妹早就劝姐姐，这种事情万万不可做。那一次伤着姐姐的脸，早已是叫妹妹伤心，幸而姐姐早就备好良药，若是姐姐的脸留下伤疤，我这一生就是当牛做马，也难以赎罪。”

　　她悲切的声音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让司凝蕊都忍不住有些佩服司语贞了。

　　“如若真像你所说的这般，我这做戏还是为了做全套。但我怎能算到皇上微服私访的事情，又怎么能算到夏国公主会在未央宫中出言呢。”司凝蕊冷眼看着司语贞，司语贞的话看似没有一点破绽，但是却很不合情理，“就算我真的算到了这所有的一切，我又有什么底气和把握，我被你损害的脸就能确保完全痊愈恢复。而且，二妹妹不会忘了吧，我现在可是武功尽失。”

　　司凝蕊一字一句的说着，好像生怕别人没有听清楚一样。她凑近司语贞，看着司语贞那双被泪水打湿的眸子，说道：“虽说是当着皇上的面，我这样说未免太过于狂傲了。但是以我的出身，如果我真想入宫成为皇上的妃子，那又是什么难事。我何必这样步步为营，二妹妹不觉得这样实在是说不过去吗？”

　　司语贞听着司凝蕊这些几乎是无懈可击的话，一时之间居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片刻之后，司语贞又开始哭了起来：“长姐，今日我不得不说了，那时你威逼于我和三妹，不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留下印象吗？怎么如今，却改口了，其实……其实只要长姐认了这些事情，依着长姐的身份，皇上也是不会对长姐重罚的啊！”

　　看来司语贞是一心要把她置于死地了，司凝蕊脸色一沉，觉着自己也是小看了这个妹妹。司语贞说这些话，不就是摆明了说她仗着将军府的身份，连皇上都不放眼里吗？

想到这里，司凝蕊就扭过头，却恰好跟元程殷的视线碰撞了。司凝蕊没有避开元程殷的眼神，而是细细的看着，想从元程殷的眼神中看出一些情绪来。但是没有，元程殷的眼神里面笼罩着一片的雾气，纵然司凝蕊自诩眼力过人，也无法看穿元程殷到底在想些什么。

　　应该也是放在心上了吧，司语贞这些话，哪一条不是在触碰他的逆鳞呢？

　　司凝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先求饶再来解释这些吧，作势就要跪在地上。但是就在她刚刚弯腰的时候，元程殷却过来一把拉住了她。

　　“朕信你，你只管跟朕好好说清楚就是。”

　　元程殷扶住了司凝蕊，也算是扶住了司凝蕊一颗有些莫名酸楚的心。

　　司凝蕊觉得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跟她说过信她呢？好像从来都没有，也是啊，像她这样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凭什么奢求别人信她呢？

　　但是元程殷，这个见她不过数面，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听了这些话，居然还会说出信她。不管元程殷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司凝蕊的一颗心，是真的难得的颤抖了一下。

她微微的点点头，赶紧把自己的心思给收敛起来。

　　“我本不愿与你多做纠缠，毕竟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妹妹。我本就武功尽失，与诺诺也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因为她护主就这样折磨她。且我率先离席，青禾一直在我左右，我到底做了何事，她自然清楚。我若真的想名声大噪，为何我这十几年里，在别人的嘴里却是软弱无能之辈。”